她的山,她的海(9)
池唐觉得同桌在安慰自己,“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你早就会了的东西再给我讲一遍,你难道还能有什么额外收获吗。”
游余:“不是,但做一件事如果觉得开心的话,花多少时间都不是浪费。”
她一个人学习的时候,是平静满足的,当池唐和她一起的时候,她感到快乐,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池唐比她有趣。
池唐无法理解:“给人讲课有什么开心的,你当老师有瘾吗。”
游余不答,抽出她的物理试卷:“接下来要听物理吗?”
已经是课间,下课铃打了两三分钟了,池唐站起来:“让我休息下去上个厕所吧老师,物理下回再说。”
她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快步离开,半长的头发在脸颊边飘飞,迎着阳光的半张脸明亮而朦胧,独自越过许多笑闹的、脸庞模糊不清的同学。
进入秋季的南林,阳光灿烂的日子多了起来。
窗外的银杏树黄了叶子,游余学习的间隙里,最喜欢扭头去看这棵慢慢变成金黄色的树,它的颜色太灿烂了,格外吸引她的目光,好像她天生就会被灿烂的东西所吸引。
池唐踩着上课的铃声回来,她回到位置上坐下,忽然把手放在游余面前,抖了抖袖子。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从她的袖口里落下来,像一只蝴蝶落在游余的手背上,又滑落在她的笔尖旁边。
“我刚才捡到一片很好看的叶子。”池唐很随意地说:“你要不要。”
游余侧头看她,“要。”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10章 鞋子
南林一中的秋季运动会,就在期中考试之后没多久。他们学校的运动会规模挺大,每年都是师生共同参与,还有不少家长也会来观看。
紧张的期中考试过后,这样的运动会多少拯救了一些没能拿到好成绩的学生,让他们能迅速投入进集体活动,暂时忘记残酷的现实。
体育委员是个高个子皮肤略黑的男生,很喜欢打篮球,前两天还在为了糟糕的期中考试成绩哀嚎,听到班主任提起运动会的事,立即来劲了,考试成绩什么的丢到一边,原地复活,拿着打印出来的项目表挨个询问班级里的人,催促大家参与比赛项目。
他性格开朗又搞怪,在班里人缘不错,一路插科打诨,求爷爷告奶奶的,一天没过,就连蒙带骗几乎把大半的项目全分配了出去,每个项目至少有一个人参加,最后就剩下女子三千米长跑没有人肯去。
没办法,体育委员找了自己平时说话比较多的几个女生,那几位忙不迭摇头拒绝。
“黑皮你想我死啊,我这小身板,八百米都跑不了,让我跑三千米,我当场断气给你看!”
“我跳绳就行了,跑步我受不了,我跑不动!”
“别看我,我已经选了一千五,再跑三千不可能。”
“黑皮你别坑我,我已经被你坑的选了跳高了,我都不会跳,到时候腿都给我摔断,还跑什么步!”
他后桌瞪着眼睛举起书作势要打他,体育委员立即陪着笑,灰溜溜躲过她那一下,跑到了后面那群女生堆里。
“唉,罗郑丽,你们几个还没选项目呢,至少一个人一个项目,每个人都要选啊。”
几个女孩子不情不愿,“我那天刚好来那个,我肚子痛,能不能不参加啊。”
黑皮:“那不行,到时候真上不了再请假,先记一个再说。女生三千米还没人选,你们谁选一个?”
“男生有三千米就算了,怎么女生也有啊!”
“是啊,我四百米都跑不下来。”最后几个人还是一人选了一个,跳绳扔铅球之类,三千米还是空缺。
“池唐跟游余不是没选吗,让池唐去啊,她不是据说以前跟人打架,能跟人打架肯定能跑步。还有游余,她不是以前在偏僻山村里的,读书都要走很远的路吗,她肯定能跑。”罗郑丽这话说的有些微妙,体育委员却没听出来,他大大咧咧的,听了这话反而眼睛一亮,“对啊,游余肯定行,她能吃苦,比不上你们娇气。”
“你才娇气!”
体育委员嘿嘿一笑,赶紧跑了,跑到游余和池唐的桌前,一手撑在两人桌子边缘,放下项目表,很是期待地问:“游余,咱们班上女子三千米项目没人报,就剩你和池唐了,你和池唐谁报一个三千米行不行啊?”
游余抬头,答应下来,“可以,我报三千米。”
池唐刚停笔,闻言一皱眉,“你就这么随便答应了?”
游余疑惑看她:“怎么了?”
池唐:“别人都不想报就给你?”
游余:“没事,我能跑。”
池唐还是气不顺,笔一丢,瞪向面前的黑皮。
黑皮被她吓一跳,先前和其他人说什么都能开玩笑,在她这一个字都没说,脸都红了,松开她的桌沿,支支吾吾:“跟我没关系啊,游余很厉害,每次体育跑步她都能跑,她肯定能为我们班争光。”
游余顿了顿,问她:“还是你也想跑三千米?”她想起来池唐每次体育课也是坚持跑完的。
黑皮赶紧附和:“你也想跑那就你们一起跑三千米,我记你们两名字。”
池唐:“跑个屁,我跳远!”
黑皮:“行行行,你跳远。”记完赶紧溜了。
结果没一会儿下课,池唐离开后,黑皮又溜过来和游余说:“通知一下,跑步都要穿跑步鞋或者运动鞋这些适合跑步的鞋子,你们跑步项目的同学自己准备好啊。”
游余顿了顿,“好,我知道了。”
游余买了一双白胶鞋,洗的干干净净就放在床底下。罗郑丽回寝室看见了,随口说:“她终于买鞋了,我看她一双布鞋穿了半个学期都不换,臭都臭死了!”
游余不在寝室,但池唐刚好回来,听到这番话,她手里还拿着一瓶喝了两口的水,直接把水砸到了罗郑丽脚边,瓶子里的水溅了罗郑丽一身,她的床铺上都湿了一片。
“啊——你干嘛!你有病啊!”
池唐几步走过去,抬脚在她的床边重重踢了一下,“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每天没事就嘴贱,不会说人话是吧,老子真是看到你嘴贱就想打你。”
游余确实只有一双布鞋,没有换洗,鞋子穿久了会有味道,罗郑丽之前就在寝室说过了,指桑骂槐大声嚷嚷什么有人鞋子臭不洗整个寝室都是味,池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味,但游余立刻就知道她是在说自己,那之后每周起码洗两次鞋子,每次都是晚上回来洗了放在外面晾,第二天穿。
如果天气晴,鞋子干了当然好,要是下了雨,一晚上不能干,鞋子还湿着,游余也是穿着去上一天课。
有段时间一直阴雨连绵,池唐心情就特别不好,看路上的水坑都不顺眼。
“罗郑丽你他妈自己看看你自己的鞋子,穿了一个月的鞋子放在床底下不洗,还管别人,谁有你臭?谁有你这张嘴臭?你恶不恶心啊?”池唐把她床底下那些鞋子全都扫了出来丢出去。
……
游余从教学楼回寝室的时候,路过操场,看到一个人影在里面慢跑,那个影子很熟悉,是她同桌。
“池唐。”
池唐戴着耳机,里面激烈的电音节拍几乎冲破耳膜,根本听不见。
游余站在那,耐心地等她跑到附近了,才再次喊了声:“池唐,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跑步?”
池唐仍是没听见,但她看见游余了,摘下耳机问:“今天这么早回寝室?”说着走向她,和她一起回寝室。
两人回到寝室,游余发现今天的寝室异常安静,每个人都不说话,罗郑丽坐在床上给人发消息,一双眼睛红肿着,好像哭过。
池唐表情冷冷的,不和任何人说话,径直去洗漱。
第二天下早自习,同学都跑去吃早餐,游余先吃完往楼上走,忽然听到上面楼梯间有人说话,是他们班上的同学王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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