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含雪(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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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粉心中的发糖妻妻此时正在整理食材。
原本宋莺时想去超市亲自采购,半途改了主意,改成网上下单。
戴口罩怕被认出来是其次,主要是她这个家米油盐酱醋样样都缺,真去超市买,后车厢都要塞爆,还不如在家等送货上门。
宋莺时挑出今天要用的菜肉,就要把其他的放进冰箱,转而被怀絮拦下:
“你去做今天的菜,我来处理这些。”
宋莺时就没插手了,她洗菜切肉,忙了会儿,转头观察怀絮在做什么。
怀絮把菜类洗干净,沥干,再用厨房纸裹住根部,把绿叶菜放进密实袋里,封口。茄子和西葫芦用保鲜膜包住,土豆和苹果一起放进密实袋。
宋莺时买回来不少部位的鸡肉,怀絮找出调料、拿了个小碗就开始调腌料,再把腌料倒进装鸡肉的密实袋。她行云流水地调了三四种腌料,分了不同袋子,统统放进冰箱冷冻层,摆放得整整齐齐。
跟她那严谨科学、透着精致的厨房态度比,宋莺时觉得自己怎么有点糙。
她拿着锅铲,由衷感叹:“你怎么这么厉害?以前都没看出来。”
怀絮瞥她眼:“春野的厨房不开火,全是沙拉三明治。”
宋莺时一想也是,春野最大的装饰品可不就是厨房吗,她笑出声,转而却想起……不止是厨房,在原书里女主的厨艺也只是勉强啊。
宋莺时这边还没思考出结果,忽然听到怀絮问:
“今天为什么突然抱我?”
她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稀松平常,内容却炸在宋莺时耳边。
宋莺时手里一滑,差点让锅铲掉进锅里,她重新攥紧手,不知道今天怀絮怎么打起了直球。
有些东西,本来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
宋莺时故作无事地嗔道:“抱一下都不行啊。”
怀絮边处理牛肉,边道:“行。”
宋莺时还没说话 ,便听怀絮道:“我可以抱回来的吧?”
“……”
“抱一下都不行啊?”
同样的托词被还给宋莺时。
宋莺时心不在焉地翻了两下菜,心里有股情绪窜得和眼前冒起的白烟一样,起伏不休,变化不停。
昨夜她说是要想想,却什么头绪都没理出来。
脑海里闪现的要么是《灯开》舞台上妖娆万千的怀絮,要么是跟她说“习惯了”的清冷脆弱的怀絮,想着想着,疲惫的身心与一丝逃避心态拉着她坠入沉眠。
窗外的夕阳渐渐逝去,光线在某个瞬间为之一暗。
宋莺时抬手关了火,转身去开灯,再回到炒锅前:“炒好了,再炒个空心菜吧,你要不要喝汤?”
身后安静了会儿,怀絮走过来,从碗碟架上拿出一个白瓷盘,递给宋莺时。
晚餐是两菜一汤,一荤一素,汤是青菜豆腐汤,足够两个人吃饱。
吃完,怀絮自觉把碗筷放入洗碗机,收拾厨余,而宋莺时极其自律地跑去了健身房。
她拉伸完回到套间,刷了会儿手机,去冲了个凉。她从浴室出来时,外面下起了雨。
六月的雨总是像下不完一样,唰的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宋莺时踟蹰了下,看着窗上拍起的雨痕,感受着过于安静空旷的套间,犹豫之后,她顺着连接套间的衣帽间、酒柜,往另一个卧室走。
叮嘱一下怀絮吧,万一她忘记关窗呢。
宋莺时找了个作为主人来说很好的借口,她心知这是借口。
走到怀絮的卧室门前时,宋莺时发现门没关。
不是留了条门缝,也不是欲语还休地半敞着,而是全然的敞开,毫无保留。
像明知今夜有客。
房间里昏暗,只留了床头的几点灯,照得夜仍是夜的颜色,勉强能视物。
宋莺时脚下微滞,在没想好要不要进去之前,她抬眼便看到怀絮。
怀絮离她很远,她站在卧室另一端的阳台上。
落地窗将空间分成等平的五份,四份遮挡在卧室与阳台之间,而怀絮站在最中间的那份里。
她穿着吊带睡裙,身姿修长而绰约。丝绸像阵薄雾裹着她,随着她身体流动。蝴蝶骨在她乌黑的长发里若隐若现,皮肤冷白得像一抹冻。
窗外,夜色中的雨丝随风刮来,或许还有江面的水汽。她不避不退,淋着薄薄的雨,她手伸出阳台,抬到头顶之上,拨云弄月似的,用纤长骨感的手指去捻雨丝。
里面光线很暗,宋莺时却仿佛能看到那些雨怎么滑上她手,怎么被风吹上她身,沉压压地落在她睫毛上,像粒枝头的露水。又或者,殷切讨好地去吻她唇。
宋莺时下意识地向她走近,在怀絮身后四五步的距离缓缓停下。
这个距离将怀絮看得更清楚。
她甚至能看清那些雨丝怎样缠向怀絮的长发。
而怀絮像是不知道她在身后般,仍旧在雨夜自得其乐。
窗外有风无月,水汽中的夜景像隔了层薄雾,因朦胧愈发动人。
怀絮指尖勾着玻璃窗的外侧,沾了新淋的雨水,转而在玻璃内侧,用手指慢慢划着。
一横,一竖,横折钩……
她如孩童习字般,一笔一划地写了个“雨”。
最天真无邪的动作由最魅惑诱人的女人做出来,连就着冰凉的雨写出来的字,好像都是滚烫的。散发的不是墨香,是馥郁的女人味。
怀絮顿笔在最后一个点上,她指腹贴着玻璃,转身向后一靠,靠在那个“雨”字旁,静静看向宋莺时。
她眼中似乎如雨夜般漾着冷雾,边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勾着人去探寻她。
宋莺时不知怀絮是何时成长到这种境地的,只用眼神便织出了一张让人无处逃身的网。
那网兜头落下,宋莺时被盖在里头,却不甘愿束手就擒,她故作沉着道:
“我来提醒你关窗。别生病了。”
怀絮不言语,朝她伸出一只手臂。
冷玉般的手臂,漂亮的线条一路蔓延到指尖。上面沾了薄薄的不均匀的水意,轻轻滑开。
宋莺时看了一会儿,移开眼去看怀絮的神情。
怀絮收敛眉眼,转瞬间,方才那股外放的狐狸的味道尽数藏进疏离清冷的皮囊中。
她语气轻似喟叹:
“今晚的雨很凉。”
宋莺时抬腿走向她,在怀絮抬眼之际,从怀絮身畔毫无停留地越过,她用力关上窗户,语气有些硬凹的生硬:
“不早点关窗。”
宋莺时呼出一口气,呵在玻璃上,背对怀絮叮嘱:
“快睡吧。”
说完这句话,宋莺时觉得她该走了,不该继续站在这。可脚下却生了根,多留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准确来说,她在这么做时,完全没觉得自己在等什么。她只是这么做了,没有缘由的。
直到身后的柔软身躯贴来,怀絮在她耳后轻喃:
“这样,就算抱回来了。”
怀絮的唇舌灼灼滚烫,环在宋莺时腰间的手臂冰凉。
冷热间,宋莺时一脚踩空,堕入深渊。
躲不掉。
第65章
四下空气微醉, 雨越下越大。
玻璃窗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雨,来势汹汹的雨点笃笃地在宋莺时眼前化成水,平滑地向下, 铺成一幕水帘。
水帘隔得夜景朦朦胧胧,映在宋莺时眼中, 连带着她的眼光也迷离多情起来。
如果从头来看, 她两周前得知怀絮是弯的的时候, 震惊之余,她选择和怀絮避嫌。
人是情感生物,成年人还是成熟的利益生物。在坦白局前, 她们早已成为朋友, 再加上不可避免的朝夕相处和利益关系, 彻底的断绝来往太不现实, 又太可惜。
两人几经拉扯试探, 有暧昧、有敌对、有一起喝酒的夜晚。
最后, 她们将关系默契地停在一个暧昧阶段,对某些事三缄其口,关系进入稳定期, 不再那么刻意地避嫌, 也不再那么自然地亲昵。
但同时,那些她们绝口不提的事会在某个时刻,悄悄冒出尖来,支配她们的行为与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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