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深情(164)
我肯定不是圣母,我也不能理解她的愤怒。
别人好坏管我什么事呢?我只要结果是对的就行。
她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贱兮兮的喜欢我。傻白甜又一意孤行,啧,被惯着长大的女孩子。
我以前最讨厌这种作里作气的女孩子,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要撒娇。
这么娇嫩,该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里,肆意生长。
她好像别的都一无是处,唯一一个优点是顽强,无论我怎么骂她,她都能死皮赖脸、插科打诨。
就这么喜欢我?真是令人烦恼。
再不和她决裂,我担心她会死。
为了姜维的案子,我把对方在大陆的窝点连根拔出了大半,这样的动作下,他们不会让我活着。
凌妤也活不下去。
我把她从手心里放出去,将自己变成那个不幸的人。
希望她风风火火,桀骜不驯,心口不一,肆意生长。
*
2月5号。
云城冬天湿凉,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记日记了,手握不住笔。
三号那天,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
我被顾艇叫到康复科医院,进门的时候遇见了萨沙那群人。
不出意外的他们要找我泄愤。
结局算不上好,那天夜晚,顾艇死,李兰死。
我站在血泊里,身上飞溅着他们的血液从此再也洗不干净。
顾艇死前,桀桀的笑:“姐,这下好了,你这一辈子都要还债,生生世世,你都要记住,是你,让我们一家三口全部灭门。”
我没觉得自己背负着命,于是就冲他温柔的笑了一下。
他忽然就哭了,狙击手的枪对准我的胸口,顾艇朝我扑了过来,用了他余生最大的力气让我逃生。
“顾罄,罄是罄竹难书的罄。”
那天我伤了手,医生建议好好保养,但我会忍不住的摸出玩具手铐,把自己捆绑在床柱上,
不断地重复着如何掰断它们。
因为在那天枪声回荡在耳边的时候,我脑袋里晃过一个身影。
下一回,如果在我面前倒下的是她呢?
岁月曾露出不同狰狞的侧脸,我都不觉惶恐,可当记忆翻涌成她,万般惶恐。
还好她被我赶走了!
*
2022年春晚
倒数第二个节目小品叫《相思》,演员穿白裙,头发高高扎成一束。
她握住话筒唱:“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我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面前放着一笼小白鼠。
最近刚去医院治疗,医生开了三排镇定的药。
但对我来说似乎不太有用,我又想拿着针扎它们了,说来可笑,针捏在手指中,高高悬空。
电视里的女演员进入采访阶段,她说:“你要做个好人。”
脑海里忽然像是烟花一般炸开,我隐约记起来,记忆里有双促狭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她说:“你不是个好人,但你也一定不是坏人。”
你可信,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这一生也不过是你给的勇气。
凌晨烟花倒计时,喧嚣的光影里,我猩红了双眼,拎着这拢小白鼠放回了笼子中。
2022年开春的头一天。
我给自己注册了一个社交账号:Q.
*
“凌妤!”
“凌妤!”
“鱼鱼。哎呀,怎么呢好好的,怎么哭了……”米童拉着玲玲,慌慌张张低头打开包,翻出一包抽纸,递过去。
凌妤看一眼那张抽纸,没有接,她平静的收回手机。
垂眸遮住通红的眼睛,她说:“没事,是下雨了。”
天空云朵堆成层层叠叠的绸缦,太阳藏在里面,片刻后,又冒出个黄橙橙的头。
分明晴空万里。
米童张了张嘴,她哄她:“嗯,下雨了。”
第100章
前边有一个兔子人偶捧着宣传单, 从湖心广场走出来,不断询问女游客是否去湖心公园参加周年庆。
问到米童这里的时候,她摇头拒绝了。
带着兔子头的工作人员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接着视线往凌妤身上晃荡了两下。
凌妤此时拿下金丝边眼镜, 因为哭过的原因,狐狸眼弯着,眼尾泛着勾人的红痕。
她五官没有顾罄深邃, 可瞳孔颜色极黑, 睫毛根根分明数的出来, 再加上失去了眼镜遮掩, 鼻梁像是跷跷板似的, 配上一双狐狸眼,媚态十足。
一眼给人的感觉过于妖艳, 尤其是这两年灵魂与原主身体契合后,凌妤自身气质凸显, 明明什么都不做,都是一副十足勾引人的姿态。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凌妤一般都会戴上金丝边眼镜, 穿衣打扮上稍微修饰一下,是可以掩盖五官带来的那点儿妖气。
凌妤心里清楚自己摘下眼镜,备受瞩目的情况,以往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然而面前工作人员停留的目光长了一些, 超出了礼貌范围之外的欣赏。
凌妤用眼尾扫了对方一眼, 恰好扑捉到兔头人面具遮盖下露出的黑色眼睛, 后者眼神内透出一丝打量。
凌妤若有所思的眯下眼, 往前凑近两步。
“请问……”
凌妤的话还没说出口, 旁边一名游客忽然上前,举着自拍手机,嘻嘻笑:“小姐姐,能不能请你帮我和眼前这只流氓兔拍张照啊?”
凌妤笑眯眯的应了下来:“当然可以啦,但是你得问这位兔子先生或者小姐愿不愿意?”
她微微抬眸,冲兔子玩偶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经过这么一打岔,落在身上审视评估的目光顿时消失,凌妤借着游客的诉求,明目张胆打量这位披着兔子玩偶服装的工作人员。
他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因为套着玩偶服装,嘴巴内含着变化音器,一时分辨不清性别。
凌妤视线很自然往下,目光似有若无往对方运动鞋上晃荡了两圈。
兔子人偶扮演的工作人员脚很大,以眼神丈量约有四十一码。
但身高不高,按照体型算,最多是个少年。
凌妤简单评估的间隙,兔子头已经及时做出了回应,冲提出要求的旅客弯腰做了个绅士礼:“帅气的先生,很乐意为您服务。”
游客看上去年龄不大,看凌妤的目光期期艾艾。
凌妤接过他的手机,后者眼睛一亮,忙不跌走到兔子头身边。
凌妤很干脆的打开相机,在对准焦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兔子头身后的人群扫了一圈。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口罩男身边有位十五六岁的弟弟,身高一米六五,同款卫衣,脚下踩一双耐克运动鞋。
和眼前这只兔子运动鞋的款式如出一辙。
由于身高矮,脚十分大。凌妤当时在观察口罩男的时候,顺势记下了这两人的特征。
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兔子玩偶的任务应该是张罗游客入湖心公园参加游戏,米童拒绝玩游戏,兔子玩偶视线明显锐利起来。
似乎在评估她们的身份?可对于面前的男游客,它显然连介绍周年庆的耐心都没有。
一系列细节总结下来,只剩下一个问题。
兔子玩偶是口罩男同伙,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为了什么?
先是奇奇怪怪跟着黑皮肤……
等一下,脑海内莫名晃过黑皮肤与娃娃脸的背影。
凌妤瞳孔跟着微不可查的缩了缩,那对情侣的背影像极了凌妤和顾罄。
如果从一开始歹徒就认错了人,所以在摩天轮下面,黑口罩对娃娃脸拔枪的行为就能解释了。
黑口罩接到电话后停手,是因为顾罄报警成功,园区进入便衣警察。
然而虽然停手却没有离开,反而继续跟踪黑皮肤,至少证明歹徒并没有如顾罄所言放弃狙击的念头。
湖心公园肯定有什么东西,那场游戏?
因为早就怀疑湖心公园有问题,凌妤眼角余光下意识瞄了眼兔子手里的宣传单,三秒后,她冷不丁笑了,是个嗤笑。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歹徒可以躲过安检,进入湖心广场了。
源于这场游戏第二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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