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72)
她伸出手摸了摸沈轻微的头,沈轻微疑惑:“师姐怎么进来了?”
以前她求银筝进来,银筝都不肯,沈轻微还以为她讨厌这里,银筝不是讨厌,她只是讨厌看沈轻微痛苦,而无可奈何的自己。
所以她从前很少踏进阴池。
银筝看向她,问:“疼吗?”
“还好。”沈轻微低头,确实不像是从前那般,疼得受不了,也不知道是身体适应了,还是其他原因,银筝说:“不疼就好。”
她眼底火苗闪烁,倒映水光艳艳,冲淡平时的冷静淡然,添了柔软。
沈轻微不经意和银筝视线对上,却挪不开,她问:“师姐,你有泡过阴池吗?”
银筝摇头:“没有。”
阴阳门的传统,至阴体质才需要浸泡阴池,吸纳阴气,她并不需要。
沈轻微问:“那师父有没有说过,你泡阴池,会怎么样?”
银筝闻言神色柔软,眼底含着淡淡笑意,她摇头:“不会怎么样。”
对她无害,也无益。
就如泡普通的池子一样。
沈轻微点头:“要不要下来?”
银筝一怔,看向沈轻微目光有些错愕,沈轻微趁她发愣伸出手抓住银筝,用力一拉,水面噗通溅起水花,银筝满脸水,她再回神,已经和沈轻微面对面了。
两人靠的很近,檀木香肆意,迅速笼罩沈轻微,明明是最淡的味道,至沈轻微,却浓郁化不开,她觉得这香味很醉人。
“师姐。”沈轻微站定,和银筝面对面,两人满身是水,姣好身段相贴,银筝抹掉脸上水珠时便对上沈轻微灼热目光。
她心口发紧,倏然心跳微快,眼里有火苗窜起,似乎是身体里火苗,在闪烁。
沈轻微靠近她些许,两人真正相贴,银筝下意识往后退半步,但她对阴池并不熟,一脚踩空,沈轻微伸手搂住她,将她拽进怀里。
两人在水里相拥,水波荡漾在四周,撞击在两人身上,银筝觉得,有什么情绪,已经脱离掌控,快要失控了。
沈轻微心满意足的抱着她,软软喊:“师姐。”
银筝伸手欲推开的姿势一顿,沈轻微说:“果然。”
她问:“果然什么?”
沈轻微对上她眸子,火光跳跃,照的沈轻微眼睛微红,沈轻微说:“果然,这样泡阴池,就一点不疼了。”
银筝慢慢放下手,任沈轻微抱着。
沈轻微抱着银筝,说:“师姐,以后也陪我一起泡,好不好?”
银筝沉默几秒:“好。”
火苗一窜一窜,照两人身上,将她们影子映在洞壁上,紧紧的相依偎,谁都分不开。
玉嵘远远从阴池门边往里看一眼,看到这一幕放在门上的手顿了顿,没推开,而是将门合上。
他背对阴池,摇摇头。
罢了罢了。
终是庄周梦了蝶,既是恩赐也是劫。
作者有话要说: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庄周梦蝶。典出《庄子·齐物论》
宝贝们看完记得打卡,久违的二更,有没有想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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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阴阳门
银筝陪沈轻微在池子里泡了很久, 刚要离开沈轻微就喊疼,软绵绵的倒在她怀里,真是没辙, 银筝低头便看到她微红的面颊,一时没话说。
师叔倒是没有找她们, 沈轻微还觉得奇怪:“老顽固今天不进来吗?”
往常她泡阴池, 师叔总会偶尔过来,就是防止她怕疼不进去, 银筝伸手戳她额头:“以后不许这么叫师叔。”
“怎么了?”沈轻微努嘴:“老顽固, 老顽固……”
她并无坏心思, 单纯的孩子气,玉嵘人前叫轻微,人后也是臭丫头,银筝对他们相处没半分办法,她说:“师叔是为你好。”
“我知道。”沈轻微说:“那他今天怎么不过来?”
银筝估摸师叔还在想今天她说的那些事情, 沈轻微闻言靠在她怀里, 问:“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银筝说:“但是师叔肯定知道些什么。”
沈轻微点头:“等我们出去问他。”
银筝垂眸,靠在她怀里的沈轻微柔软如没有骨头, 两人周身萦绕团团黑气, 但那些黑气只能融入沈轻微的身体里, 对银筝退避三舍,银筝有时候都看不清黑气里的沈轻微。
看不清楚, 身体接触才更加敏感。
柔软偶尔贴在银筝手臂上, 轻轻摩擦,银筝隐在发丝里的耳根早已红艳滴血,她偶尔抬手拨弄秀发,假装镇定, 手腕上的红绳发出叮叮响声。
“师姐。”沈轻微说:“这是一对吗?”
银筝转头,看向自己手上的红绳,这是她在那人买风铃时她买下的,没多少钱,但她很喜欢,银筝淡淡道:“嗯。”
“她送给你的?”
沈轻微问:“她……”
“她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银筝打断沈轻微的话,说:“所以给我们买了这个。”
“ 哦。”沈轻微点头:“我很喜欢。”
银筝眼底噙淡淡笑意。
晚上玉嵘还是来了阴池,把银筝叫走了,说是没人做饭,沈轻微在玉嵘身后龇牙咧嘴,玉嵘恰巧转头,看个正着。
沈轻微一顿,尬笑:“师叔。”
玉嵘没好气瞪她一眼,转头离开。
银筝无奈道:“你先泡着,我做完饭就过来。”
沈轻微点头:“好。”
一如从前那般乖巧,银筝放下心,随玉嵘出去做饭,沈轻微鲜少下厨,所以在阴阳门,一向都是她做饭,以前是为了偷偷给沈轻微做才学的,后来被师叔发现她做的不错,银筝就担下阴阳门厨师这任务。
只是师父不在。
银筝看着厨房里的空碗陷入沉默,师父出去的原因她是知道的,师父偷偷对她说过,可最近经历的那些事,她突然又迷茫了。
这样鲜少有的情绪困住她,玉嵘唤:“银筝。”
银筝抬头,玉嵘说:“做饭吧。”
“好。”银筝去后园折了菜,回到厨房开始做饭,今天是沈轻微的生日,所以银筝只是下了面条,玉嵘问:“长寿面?”
“嗯。”银筝淡淡道:“给轻微的长寿面。”
玉嵘看着她,突然喊:“银筝啊。”
“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那丫头?”
银筝摇头:“师叔,您也别和她说。”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玉嵘轻叹:“你还记得,以前我和你师父说过,那丫头就是个野草,只要有根,就能生长。”
银筝想到这句话便想到师父,印象里,师父总是温文尔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那么平静处理,只是他的冷静只会对沈轻微破功。
还有师叔,其他天师门都说他油盐不进,冷漠严肃,其实对她们师姐妹特别宠爱。
银筝点头:“记得。”
“那你可知,那丫头的根是什么?”玉嵘喟叹:“银筝,你就是那丫头的根,如果有天你不见了,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银筝说:“我想过这个问题,师叔,如果真的到时候了,我会和她说,我想回家了。”
玉嵘看眼她,轻摇头,端一碗面条离开厨房。
银筝看着面前还有一碗面条,上面多个荷包蛋,她陷入沉默,转头看向阴池的方向。
阴池里,沈轻微浸泡在里面,银筝离开之后,四周出奇的安静,但沈轻微还是能时不时听到一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