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假千金深有苦衷(156)
前姑父下意识的跟着那双架着他的手走了段路,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脚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
小区的路再怎样不平整也是水泥道,而他脚下的路不用看,也知道是碎石子和沙子铺成的。
前姑父心里一慌,本能的感觉不好,用力挣扎着想往回跑。
但别说他现在整个人病的浑身都没力气,就说在他挣扎起来后,身边又伸过来一双手牢牢将他制住,他也根本没办法挣脱。
前姑父下意识的想喊,就感觉脸上的眼罩被粗暴的拽了下去,扑面而来的风更加冷冽。
他下意识的一怔,还没看清眼前黑沉沉的景色,身后就又踢过来重重一脚,让他直接飞扑了出去。
重物砸进河里掀起巨大的水花,也传来同样不小的水声,在有些空旷和荒芜的河道边份外明显。
只是这片别说住户,就是野猫野狗都见不到一只,再大的声响也就无关紧要了。
不过压着前姑父的两个壮汉还是小心的在四周观察了一圈,确定无论是他们动手前还是动手后,周围别说人影,就连半个鬼影都没有,这才放心。
前姑父本就感觉寒冷的身体,在被冰冷的河水包围的瞬间更加战栗不止。
冰冷的有些腥臭的水,从四面八方灌进他的耳朵嘴巴眼睛鼻子,任他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这个逐渐将他拖向死亡的牢笼。
更别说他现在还是个病人,也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挣扎。
渐渐的前姑父感觉四肢越来越沉重,胸口的憋闷感几乎随时都能将整个身体炸开,他徒劳的最后挣扎了两下向河底沉去。
而最后走向死亡的时刻好像并不是那么痛苦,因为眼前有回忆的走马灯在闪,从记事起到人生结束的最后一刻发生的种种。
前姑父眼前最后翻涌的画面,不是已经去世的父母,也不是曾经真心相恋过但最后一地鸡毛的前妻,又或者其他狐朋狗友。
他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将那烫金的沉沉相册翻开。
是了,她如果想给他看她姐姐的照片,直接将照片抽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整个相册都给他看。
一切从前没想通的也没在意过的细节,在濒死之际忽然就都有了答案。
原来……那五十万竟然是他的买命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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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尽天明,黎明到来前,明悦这边终于将事情暂时处理清楚,和队友分散准备休息的时候,她却没有留在组织内,而是返回了家中。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几天情况特殊,城内并不安全,所以明知道姐姐这边不会受什么波及,但她也总要回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这几天晚上她都是偷偷出门,所以能在天亮前赶回去,最好还是要在天亮前赶回去,不然面对姐姐和家里佣人对她什么时候出门了的疑问都不太好解释。
好在事情虽然有波折,但进行的都挺顺利。
明悦偷偷溜回家后,发现所有人还在睡梦当中,也没打扰。回到自己的卧室草草洗漱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床上,搂着她觉得最好看的那只布偶猫玩偶睡着了。
这一觉是这些天来明悦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明悦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手机翻了出来,发现从各方面都没有特别紧要的通知,重新放松着躺了回去。
不过醒了就没什么睡意,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不由想起正在负责另一个任务的唐晓渔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顺不顺利……
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明悦心弦一紧,赶紧把手机捞了起来,但是当她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人却不由怔住。
这是一个很少会和她单独联络的号码,也是因为基本不怎么联络就被她忘记拉黑或者删除的号码。
是小姨的电话。
明悦翻身坐起,有些纠结的rua了rua摆在旁边的布偶猫玩偶,眉头也随之困惑的紧皱。
她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会儿,本想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拉黑,但念头一转,又忽然改了主意。
“喂?”
明悦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眼神变得复杂,好一会儿才慢慢重复,“你想见我?”
第122章 摘月亮
猎杀者这一生从来没有过得这么狼狈屈辱过,他被那人命令在雪地上爬,被她用布条系着脖子牵着走,最后又被她向扔麻袋一样扔到魔物幻影群中。
昏过去之前,他本以为这就已经是人间所能达到的极限,但是醒过来之后他发现,原来还有地狱在等着他。
他浑噩的睁开眼睛,奄奄一息地躺在冰雪之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大货车撞出几百米远又被来回碾压,没有一处不痛,所以被人捅穿的那个伤口反而变得麻木了。
重伤的身体使得感官都变得有些迟钝,好一会儿,猎杀者才发现自己的周身围着一圈人。
看着那些并不陌生的深蓝色制服,猎杀者竟然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该庆幸。
落在飞鸟的人手里,他必然也会挨毒打和折磨,但至少他们不会像那个可怕的女人一样,仿佛能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揪出来践踏。
白鸽有些遗憾的挥了挥白羽扇,“他醒了。”
醒了就不能再打了,万一再把人打昏过去就麻烦了。
唐晓渔走上前几步,诡异的发现猎杀者看她的眼神居然带着一种庆幸。
她想猎杀者从来都知道,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念头划过,唐晓渔默默扭头看了明娇一眼。
明娇表情无辜,“怎么了,需要我帮忙问问吗?”
唐晓渔又默默的转回头,看着猎杀者的目光毫无温度,“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已经很了解自己的处境。事到如今,不要再让我们浪费力气拷问你,把离开这里的办法告诉我们。”
猎杀者还带着黑色的面罩,可任谁也能看得出他的脸色无比的惨淡,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厌世感,“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想要从这里离开,只能等时间到了,我才有权限将离开的通道打开。”
他这句话显然是对明娇说的,声音听起来平板的没有一点波动,明显是没什么力气维持多余的情绪,“时间不到,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没办法。”
明娇理直气壮,“你前科那么多,难道还不允许我们怀疑怀疑,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猎杀者十分心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你与其在这里和我闲扯,不如想想怎么打破魔器的中心点直接出去。”
唐晓渔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现在听他这样说更加印证心里的想法,“等到黑树变成白树,是不是代表整个空间也会变得更危险?”
猎杀者侧了下头,扯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笑,似是讥讽,又似乎是对她反应迅速的赞叹,“是啊。”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正在以微小变化向黑夜转变的天空,“日白树黑,是相对安全的时刻。夜黑树白,只会是死亡的狂欢。”
把猎杀者含着几分故弄玄虚的外壳剥去,他话的意思大抵也就是等到天黑,树变成白色,会有越来越多的魔物幻影攻击他们。
或许那时他们已经完全失去异能,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明娇和唐晓渔对视一眼,很快又与其他人的眼神交汇。
猎杀者的话也许还有几分虚假,当然也有可能全都是真,但不管怎么说摆在他们眼前唯一的路就是以中心点为突破口,打破这个空间。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忧心忡忡,明娇除了自身的本事外,还有外挂在身上挂着呢,本就不虚的心态更加从容。
【统,我总觉得不管打不打破这个空间,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以她对猎杀者这种人的了解,即使是死到临头,他的话也只会有八分真,眼下这种时节更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坑他们。
哪怕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只有时间到了通道才能打开,而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就有可能被魔物幻影吞没。
但他绝对没说打破空间,他们会付出什么代价。
老实说,明娇感觉这虽然也算是一种常规的操作,但显然充满风险,最轻的代价恐怕也得是所有人都遭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