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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崔小姐悟了(35)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时间:2022-12-14 10:42 标签:甜文 重生 女扮男装 婚恋

  裴宣乃裴家嫡子,便是看在他的面子,宰相和宰相夫人也不至于做出磋磨儿媳的恶事。
  嫁人后的待遇比她这个当娘的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伯夫人低下头默默用饭。
  崔黛最得她宠爱,却窥
  不见亲娘心里流淌着的苦和面上的出奇沉默,她恨崔缇夺得大好姻缘,又奢想得到像姐夫这样好的男人,一时对婚事产生隐隐的担忧。
  西京,可还找得出第二个’裴宣‘?
  白日、天黑,两顿饭的时间,裴宣不知对崔家人带来的深切影响,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关心。
  当晚她和崔缇搬到南院的破瓦房重叙温情,得知此事的西宁伯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瞪着眼:“去南院了?”
  回话的下人也觉得匪夷所思:“是的伯爷,姑爷和小姐确确实实去南院住了。”
  “南院、南院现在如何?”
  下人老实回道:“南院破旧,自从大小姐搬出去后,更无人照看……”
  西宁伯的心提起来,拔腿往南院走去。
  白棠、号钟、绕梁背着、扛着主子要用的枕被等物,落后几步。
  此地是崔缇和白棠住了十几年的’旧居‘,她二人还来不及感慨,号钟等人却在看见小破院时瞠目结舌。
  这、这还是人住的地方么?
  白棠吸了吸鼻子,暗道一声“果然”。
  从前她和姑娘在时,这院子破归破,不至于败坏至此,她们人一走,这地儿就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屋。
  连起码的干净都不配有。
  裴宣静静地看着这处小院,想着会试结束她是如何追逐着断线的风筝,攀树爬上墙头,从墙头栽下来见着一眼倾心的姑娘。
  春日美好,坐在石阶的姑娘更美好,绣花鞋、梨木簪、水红色衣裙,唇边噙着恬淡的笑,害得她失神,悦然心颤。
  院落很小,一眼能望尽,裴宣不费力地看见墙根被十几块砖头绕起来的地块,白棠见了不好意思道:“那就是郎君当日栽下来的地方。”
  是梦开始的地方!
  听她一说,裴宣牵着崔缇的手往前走,等真见着了,脸庞映出笑,赞道:“你有心了。”
  得她称赞,白棠反而得意不起来,待裴宣愈发礼敬。
  在她看来,能脱去世俗表象,真正珍爱她家姑娘的人,才是这世上顶顶优秀、顶顶有眼光的人。
  这样的人,理当受到她白棠的敬重。
  她书读得不多,投桃报李的道理还是
  懂的。
  这里的一草一木裴宣看得分明,她越认真,崔缇越是局促。
  她虽是瞎子,脑子却是好的,想也知道她们走后这院子会破落成何等模样,为免裴宣看了心疼,她打起退堂鼓,想回沉香院。
  住在这里她受得了,裴宣不见得受得了。
  她还记得走前屋顶需要修缮,但到底走得匆忙,又搁置多日,说不得夜间还会漏风,赶上下雨天,定是要往屋子漏雨。
  前尘多落魄,她不打算教裴宣一一体验,总之能有现在的幸福她已经很满足了。
  “走什么?”
  裴宣看过院落,带着她往门内走。
  起初门推不动,好容易推动了,发出沉闷吱呀的响,崔缇脸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是不好违逆这人的意,跟着迈过门槛。
  里头是要住人的,比外面好了许多,从简单的摆设分布来看,不难看出住在这里的人极力追求整洁。
  崔缇目盲,干活的是白棠,收到其他人看来的视线,白棠挺起不大的胸脯,颇有一股人穷志不穷的自信。
  只是这屋子久不住人,桌面覆盖一层尘,她见了就想收拾,被号钟按住手腕。
  裴宣径直往内屋走。
  布帘掀开,里面床板、桌子、衣柜,俱是旧的,一览无余,可谓穷酸。
  看着看着她冷声笑起来,崔缇心知她恼了,才要劝说,西宁伯仓皇而至:“女婿——”
  裴宣转过身来,目色清冽:“岳父大人。”
  西宁伯要说的话卡在喉咙,无形中像是有一只大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难济。
  入目的陈旧冲击他的眼目,恍惚稍倾,想起此行目的,厚着脸皮道:“女婿何必住这陋室,沉香院才是你们的住所。”
  “是么?”
  裴宣胸中怒火翻腾,烧得她又疼又气。
  想当初她初遇崔缇,只顾着怦然心喜,只觉得有她在的地方这小院也跟着蓬荜生辉,若无老仆提醒,甚至体察不到心悦的姑娘一日复一日,受着怎样的漠然冷待。
  婚后崔缇哭过两次,一次是在后花园她问她心意,她总不说,这才慌了神,另外一次,便是白日醒来,她控诉她“始乱终弃”。
  或许她的娘子并非软弱爱哭之人。
  是心中早就埋着深深的委屈。
  这委屈旁人看不见,最该看到的夫君也看不见。
  她不曾深想过的过往明明白白摆在她面前,清楚地告诉她——看,你家娘子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看不见的地方吃了这许多苦,枉你还以为惜她如美玉,敬她如明月。
  你的美玉、明月,是他人眼中的瓦砾、不值一提的草芥,裴行光,你还要忍他们吗?
  “好一座锦绣内藏的西宁伯府,好一个父爱无私的西宁伯!”
  她一甩衣摆,端正着身子坐在老旧的木板床:“伯爷请去罢,无人顾惜我家娘子,今夜,便权当我与她同甘共苦了。”!


第27章 女儿香
  “这、这使不得……”
  西宁伯不知所措地环顾这陋室,眼皮一跳,瞧见头顶还漏风——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宰相的嫡子受这委屈啊。
  一句“伯爷”划开翁婿之间的距离,他急得朝崔缇使眼色,指望女儿能帮忙劝说两句,下一刻陡然醒悟,他真是傻了,崔缇是瞎子,哪看得见他的求助?
  “缇儿,你跟着劝劝,他、你和他住在沉香院不好吗?”
  他声音带了哀求。
  春风暖笑的裴宣,拒人千里的裴宣,简直判若两人,她素日没架子,但真恼了,架子搬出来,给人莫大的压力。
  这又应了那句话:脾性好的人动怒更吓人。
  西宁伯骇得白了脸,额头流汗不止。
  一者是生身爹爹,一者是新婚’夫婿‘,崔缇余光瞥了眼坐在木板床的裴宣,看她眉目挂冷霜,一时心疼感动。
  裴宣事事为她,处处让她,她开口劝,这人不会再计较。
  只是……
  自家夫婿自家心疼,裴宣疼她惜她,她哪能再拦着她出气?
  这口气若没出好,怕是夜里这位修撰大人都会暗暗自责。
  她自是爱重裴宣的,心念一转,摇摇头:“出嫁从夫。”
  这是袖手不管、管不了的意思了。
  西宁伯瞪大眼,刚要训斥两句,裴宣撩起眼皮:“伯爷好大的威风。”
  这话说得!
  西宁伯嘴角一抽,他威风再大,哪及金龟婿半点?
  “女婿……”
  裴宣无动于衷:“送客。”
  白棠刚要动,号钟不动声色按住她的手,一直守在裴宣身侧默不作声的小厮笑着站出来:“伯爷,请。”
  他是郎君的人,更是裴家的人,在外说话做事的分量比白棠重得多,便是西宁伯小心眼记恨也不会记恨到自家女儿头上,白棠是少夫人的人,父女虽说往后没多少来往,能少一桩麻烦何乐不为?
  今日郎君给了西宁伯好大的没脸,西宁伯有气也得憋着,不仅憋着,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尽心尽力伺候。
  “伯爷!”
  走出小院的门,西宁伯腿脚发软差点栽倒
  在地,好在身边的下人眼疾手快扶稳他,他回头看那寂静立在风中的院落。
  他自然没法怨崔缇,崔缇是出嫁女,想做好裴少夫人首先就不能得罪裴宣,在那个情境说不上话也无可厚非。
  真正教他惊骇的是裴宣态度的转变,这人笑时一个样,冷时又一个样,十八之龄,方才在那不大的小屋气势愣是压得他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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