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小姐的爱情秘密(91)

　　她确实有点烦, 前天收到了雷家送来的邀请函, 是雷老爷子雷俨德的寿宴。她再讨厌雷钧邢也得给这个面子, 但她一个人去恐怕不合适。
　　之前单独出席酒会已经引起不少议论，明的暗的她都听到一些，想必也已经传到雷大少耳朵里了。她犹豫是否该找慕以安帮忙, 又因之前的事让本来很简单的事变得复杂。
　　以前她只要发条消息说明时间和地点，慕以安基本都会积极配合。她相信这一次如果也这样，慕以安仍会和过去一样的，哪怕她和雷家的关系尴尬。
　　可是, 萧莼不想, 也有点不敢。
　　这段时间刻意不去联络慕以安, 偶尔她发消息来约饭, 萧莼也以工作忙为理由婉拒。对方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现在基本也挺少主动找她。萧莼在松口气的同时, 又感到失落。
　　她对自己这种矛盾心理很烦躁，又无能为力。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快刀斩乱麻彻底拉开距离是一个不错的根治方法, 但她只考虑了一次就摆到了最后。她给自己列了好几条理由：慕以安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彼此的默契培养不容易；慕以安的身份基本得到大家认可, 重新换一个人又得把过去的努力再做一次, 太累太麻烦而且不确定能有相同效果；最后一条是她不愿承认但又不能否认的, 那就是她和慕以安在一起很开心, 很放松，暂时找不到另一个能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人。
　　本来以为来这里能放松些，谁知这些烦恼依旧缠着她。萧莼几次拿起手机，犹豫后又重新放下。
　　当她第N次把手机放下的时候，突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薄荷香。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和慕以安身上那让人舒缓放松的甜薄荷味不同，现在的薄荷味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和霸道感，充斥鼻间让人很不舒服。
　　真是难闻的味道，萧莼不禁在心中下了结论。
　　“美女，一个人喝酒很寂寞吧？”刺鼻气味的主人开口了，萧莼觉得现在不止是味道难闻，人更讨厌。
　　一听就是轻佻的搭讪，她过去在酒吧没少遇到。
　　过去她大多懒得理睬冷淡应对，等对方自讨无趣后便会走人。今天大概是心情过于烦躁，又或是那人用了薄荷味古龙水让她很是不满，萧莼竟转头看了他一眼。
　　刚才看背影和侧脸就知道是个大美女，没想到正面更惊艳。但这位美女看上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男人以为萧莼是三四线小明星或是网红，虽然这气质和这身行头摆明暗示他猜的不太对，但美女在前，他也没空纠结这些。
　　“我能请你喝一杯吗？”男人露出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笑，对酒保打了个响指，“来杯天堂玫瑰。”
　　萧莼眯了眯眼，面对那股令人难忍的气味，轻蔑笑了一下：“不用了，我今晚不喝酒。”
　　“不喝酒，那来酒吧干嘛？”男人似乎并不相信这套说辞，自信得让人厌烦。
　　“你管得着吗？”
　　男人的脸僵了一下。
　　萧莼除了第一眼，剩下的时间几乎没有正眼瞧过他，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不屑。
　　“在我请你离开之前，有句话想告诉你。”
　　这样的转折往往预示着机会，男人眼神一亮，蠢蠢欲动。
　　“以后别再用这个味道的古龙水。”
　　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已被扼杀，大概从没有人当面说过这味道不好。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薄荷味，更不是所有人都能跟这味道相配。有的人很香，但有的人会很臭。”
　　男人灰头土脸溜走，那杯天堂玫瑰摆在吧台着实碍眼。
　　“把酒撤了吧。”
　　酒保刚在旁边听了萧莼的话，忍不住笑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怼人了？”
　　萧莼悠悠抿了口雪碧：“谁让他那么讨厌呢。”
　　“人家不过就是用了薄荷味香水嘛。”酒保有些不确定，压低了点声音问，“你是薄荷味过敏吗？”
　　萧莼怔了一下，淡淡道：“怎么可能。”
　　她现在很喜欢甜薄荷味，长时间闻不到就会觉得心里空空的，还很烦躁。要怪只怪刚才那男人选的味道不够好。
　　也不对，要是那男人敢用甜薄荷味，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让保镖出手。
　　酒保把手里的活儿干完，准备去收那杯被遗弃的酒。
　　“有脾气也挺好的，更真实。”以前萧莼来这里基本都是默默喝酒，有人来搭讪她也总是冷冰冰，带着很强的疏离感和自我保护。
　　今天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更像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了。
　　慕以安三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萧莼竟然愣了一下。
　　犹豫片刻，她咬咬唇，接了电话。
　　今天在医院偶遇林笑吟，慕以安就在考虑要不要给萧莼打电话说一声。主要是她那个问题看似无意，但打探意味明显，慕以安担心她回去后和萧逸贤说什么。
　　还是尽快和萧莼统一口风比较好，但又怕影响她工作，所以等到晚上才打这个电话。
　　“萧莼，你在忙吗？”慕以安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没有。”
　　慕以安这才放心，正准备继续说正事，突然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乐，心里一紧，又有些不悦：“你在外面啊？”
　　萧莼不想骗她，坦言：“嗯，下班有空就来酒吧坐坐。”
　　果然是去酒吧了，慕以安的不悦更明显。
　　原本抑扬顿挫还带着几分高兴和亲近的语气，瞬间就冷淡了下来，像个没有感情的语音播放器：“你怎么又去喝酒了？”
　　慕以安瞬间的冷淡让萧莼不太舒服，心口一窒，像是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酸酸胀胀，不上不下。
　　看着眼前的椰汁雪碧，萧莼有点委屈，可又莫名不想在电话里解释。她想让慕以安亲自来看一眼，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喝酒。
　　但她是不可能直白对慕以安这么说的，雷老爷子生日宴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萧莼明明没喝酒，却在瞬间醉意上头：“以安，你现在有空吗？来酒吧一趟。”
　　慕以安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萧莼在，又有点不放心。
　　“我不喝酒，去干嘛？”
　　对方轻笑了一声，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笑，却把慕以安的心搞得又乱又麻：“我有事和你商量，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萧莼瞥见酒保正在把那杯天堂玫瑰收走，开口阻止：“这杯酒先留着吧。”
　　她没喝，也不打算喝，更不是为了让慕以安喝。
　　慕以安赶到酒吧的时候，萧莼的椰汁雪碧已经喝了大半，身边的座位空着，像是特地留着的。
　　还没转身，还没听到慕以安的声音，萧莼就先闻到了那令她欣喜又心安的甜薄荷味。她想，她不是对薄荷味过敏，而是对薄荷味上瘾。
　　慕以安走得快，不自觉带起一阵风。她径直走到萧莼身边，解开围巾，脱了外套，刚要开口就看到萧莼面前的杯子。
　　“你……怎么喝椰汁雪碧？”慕以安气势一下子弱了，但嘴角明显扬了起来。
　　萧莼弯唇，眼神有些不满又有点无辜，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你之前都没看见就断定我喝酒了，我为什么不能喝雪碧？”
　　慕以安拉开椅子坐下，急躁的心情明显缓和下来：“我担心你嘛。”
　　萧莼想起她刚才在电话里突变的语气，语气不自觉有点变了：“你的担心就是用生气来表达的啊。”
　　慕以安不好意思挠挠额头：“我着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不是故意对你生气的。”
　　萧莼也没不依不饶，眼神假意瞟到吧台上那杯孤零零的酒：“我是不想喝酒的，但有些人很烦，总以为大方请客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她这么一说，慕以安才注意到自己后侧还摆着一杯没动过的酒。颜色鲜艳，酒杯上还放着一颗樱桃，很是魅惑。
　　“我可一口都没喝，没骗你吧。”
　　慕以安忍不住多看了那杯酒几眼，又随意往四周张望，像是想找出是谁请的这杯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但就是会忍不住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