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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43)

作者:梦与舟同 时间:2023-05-29 11:15 标签: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乡村爱情

  雨声哗哗,把她的声音衬托得很不清楚。
  连晚立刻说:“在这儿。”
  她走过去,有风窜进楼道,吹得被雨淋湿的半边肩膀凉凉的。女人站在门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像风一样招摇。让连晚要抓住她。她抓住她的手腕,也是凉凉的,暴雨如注,可连晚却感觉到一阵轻松,有干爽的芬芳的女人香气,从周烟浅和她身后的屋子里倾泻而出。
  她凝视着她,不自觉地又轻轻重复了一遍:“我在这儿呢。”
  女人弯着眼睛,抬手呼噜了一下她的头发。
  又往下,摸摸肩膀,还捏了一把:“怎么湿成这样?”
  明明已经努力掩盖住自己想要靠近的迫切,当女人的手落到身上的时候,连晚还是紧张地绷直了背脊。
  好在周烟浅说着说着就转过身去:“先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连晚拿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嗯”了一声。
  湿漉漉的雨伞被张开,晾在阳台上。外头风雨飘摇,几盆花被搬下来,也放在雨伞边上。
  连晚换了衣服,又把湿衣服丢进洗衣机,走出房间门。外边的天已经彻底阴了。轰隆隆的雷声一阵一阵,听着还挺吓人的。
  幸好回来得早。她想。
  厨房里开着灯,连晚走过去看。里头却没有人,水池里泡着一个碧绿的西瓜。
  身后有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问:“西瓜要切吗?”
  腰上缠过来一双手臂,熟悉的呼吸落在耳边。女人轻轻呵气,撒娇似的拉长声音说:“要的——辛苦了。”
  窗边的树被风吹得直晃动,巨大的树冠在暗色里显得更加青翠欲滴,树叶噼里啪啦地打着窗,像一阵急躁的鼓点。连晚走到水池边,周烟浅还抱着她,她伸手去捞那个西瓜,感觉到女人的手掌摸到了她的小腹。
  连晚抿着唇,低下头铺开砧板。
  不大的西瓜被干净利落地剖开,薄薄的皮,里头是鲜红透亮的肉,再被切成小块。汁水顺着刀尖往下淌,香甜的气味漫上来,周烟浅探头去看,切好的西瓜码在盘子里,像绽开的花骨朵。连晚的手很稳,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动作。
  她试探着,将手掌又动了动。
  掌心下的皮肤温热紧绷,手感很好。
  “这个瓜不错。”被抱着的人突然说。
  她说着,耳朵却红了。
  周烟浅忍不住笑:“我妈给的。说是开车自己去地里摘的。”
  连晚应了一声,强撑着声音煞有其事地附和:“阿姨很会挑。”
  如果耳朵不是红的就更有说服力了。
  “嗯——”周烟浅装不下去了。几乎是推着连晚的手让她把西瓜放进冰箱里,再扑上来捧着她的脸索吻,“想你——抱抱——”
  连晚被推得向后一步,托住她的脖颈,靠在水池边,承受了女人的吻。
  外头的风雨声一阵一阵,有时敲在耳边,有时又翩然远去。连晚被动地噙住女人柔软的唇舌,周烟浅给予她一个绵长的吻,交缠的呼吸,像无止境地陷入某个梦境。
  窗外暴雨哗哗,像瀑布坠入悬崖所发出的巨大的不回头的轰鸣声。
  又把一切变得那样真实。
  盛在白瓷盘里的西瓜被妥善地安置进冰箱,她们关了灯,在暴风雨的昏暗里开着风扇,抱在一起聊天。
  凉风习习,周烟浅趴在连晚身上,她的长发散落下来,落到连晚脸上,痒痒的。
  连晚眨了眨眼睛。
  女人的手指贴着她的眉骨,她像是想说些什么,连晚感觉到那紧贴着自己的胸腔在微微收缩,可她没有说,于是那一口吐出来的气就落在耳边,温热,湿润,像正在被亲吻。
  ——也许并不是错觉,女人的唇舌分明地漫过耳垂,又贴住脖颈。连晚抱着她,看不见她的脸,只能感受到她的靠近。无言的亲密像窗外的雨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她们这样安静了好一会。直到连晚翻了个身,现在周烟浅就在她的怀里看着她,她仰着头,风扇吹出的凉风,像水一样从她的眼睑上漫过。
  她看得见她眼底摇曳的水光。
  屋里很暗,连晚的目光慢慢地落下去,仿佛招摇的风雨在追溯她的源头,雨丝噼里啪啦地打着窗户,女人莹润的嘴唇正懒洋洋地冲她张合。
  在夏天,这样的雨在平川镇并不多见,这样的清闲时刻在连晚过去短短二十几年里也寥寥无几,也许是这样的原因让连晚突如其来地对这个小小的房间感到陌生,像是命运把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从人流中筛了出来。
  她望着周烟浅在暗色中的脸,移不开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周烟浅都快睡着。她忽然听见连晚问:
  “我是你的第一个吗?”
  这样的时刻,这样漾着水光的你,你也跟别人共享过吗?
  连晚问完,就垂着眼睛,牢牢地盯住周烟浅的表情。
  周烟浅愣怔的神情很明显。但她很快就收敛起来了,她又像是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只是慢慢地,慢慢地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这还不够,她还要说:“不是。”
  风扇仍然吹着,窗外的风雨声噼里啪啦,叩打着门扉,周烟浅依然躺在她的怀里,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还有几分笑意,连晚却看不见她眼底摇曳的水光了,她用力地睁着眼,却不知道自己把力气用在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地,连晚吸着鼻子,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埋,不说话了。
  她很快被抱住了——连晚感觉到女人臂弯的柔软,周烟浅在哄她,说着那些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的话,从来没有人这样哄过她,可连晚赌气似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去听。
  有眼泪滚出来,打湿了枕头,连晚觉得窘迫,又觉得懊恼,可现在的她也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周烟浅摸到她湿漉漉的脸,终于有些吃惊了。
  她问她为什么哭。连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说话,女人也没了办法,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周烟浅才听见连晚哑着嗓子问:“那你为什么要选我?”
  好像哭出来之后就没有那么在意。连晚盼着周烟浅能把刚才哄她的话再说一遍,可周烟浅抱着她,把自己贴进她的怀里。
  她听得懂连晚刚才说的话。
  ——那些人一定都比她强,经历过更好的自己,为什么会选她?
  这样的逻辑让周烟浅想笑,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哪有为什么呢?对她来说,当初强烈地想要靠近连晚的心情,到现在也依然存在。
  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沮丧得像一条委屈的大狗,周烟浅摸摸她的脸,湿湿的,全是眼泪。
  她忽然又想到:这可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哭。
  周烟浅这样想着,感觉到自己心潮因为这个念头的起伏,让她得以贴近连晚的耳朵,感受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反应。
  她坦诚道:“感情上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不成熟也好,笨拙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很好的东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烟浅说着,用手捧住连晚湿漉漉的脸,这张脸挺拔,漂亮,却又青涩,明明很委屈,却连抽噎都放得很轻,像是害怕犯错。
  这份笨拙的忍耐,比她见过的所有为人称道的成熟都要珍贵。
  女人因为这个发现顿了顿,忍耐住起伏的心潮,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气喘,凑到连晚耳边说:“别哭了,我就是要选你,我还要……”
  她暧昧地压低了语气:“让你…我。”
  周烟浅捧着她的脸,低下头来吻她,像是要吞掉她的所有质疑。连晚想要回应,却被她抵住了唇舌。她张着嘴,几乎要喘不过气,可风扇的凉风依然徐徐地吹,窗外的风雨声仿佛不会停歇,小小的房间,像座孤零零的小岛。
  贴紧的身.体,比语言更容易读懂。轮到连晚描绘周烟浅的神情,她读懂她,她喜欢她,她爱她,她没有说谎,连晚感觉得到她的颤抖和喜悦。周烟浅紧紧抱着她,她渴望她。连晚蹭着她的脸,现在是她去感受她的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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