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后遗证(28)
现在秋如瑜没有了肉体,只能呆在这里。
就这样,一人一妖挤在一块石头里,两人成天唠唠叨叨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银月,来聊天嘛,你也说了人间界的天地精华过于稀薄,修炼一年顶不过在洪魔岛搞一天的,还在那里修炼个屁呀。”
“你再烦我,小心我把你踢出去,叫你做孤魂野鬼!”银月恨声道。
“我怕什么,你肯定舍不得的,”秋如瑜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我走了你会寂寞死的。”
“……。”银月为之气结,要是可以,他很想揍她一顿,但是两个都没有实体,再打也不会觉得痛的。
“我教你吧,你也学着修炼一下,别老在那里游手好闲的。”银月无奈的道。
“喂,我可是人啊,你要我学妖怪的修炼之法,我会不会炼着炼着就成了妖怪?”
“嗯哼,”银月冷笑道:“一个没有肉体的鬼而已,你也能称之为人吗?别在那里装啦,你给我听着,我现在教你吸引天地精华的口诀。”
“共工说我根本存不住真元的。”
“我管你?你有事干就行了,你这人一闲下来就是个祸害,与其让你在这里祸害我,还不如去祸害这天地精华去。”
“……你你你,我不干。”
“不干我真踢你出去,你要是在外面游荡着被抓到地府重新投胎,你就完蛋了。”
“……果然狠毒……。”
“快点!每天给我练六个时辰!”
“……呜呜呜……。”
于是可怜的秋如瑜每天被银月逼着在那里吸取天地精华,一个在练功的人自然是没有办法唠叨的。
不过她不是还有六个时辰可以唠叨么?
享受过安宁的银月越发觉得让她唠叨六小时简直无法忍受,于是就狠着心肠逼着她一天干十一个时辰。
秋如瑜一哭二闹,只恨没有地方上吊。
“省省力气吧,你再哭也没有眼泪的,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鬼而已。”银月促狭的道。
秋如瑜也觉得无趣,没有眼泪的假哭一点感觉都没有,难怪那些装哭的人都要在袖子里塞个洋葱辣椒之类的,有了眼泪,哭起来带劲嘛。
她只得乖乖开始干活。
谁也无法预料,秋如瑜的强大实力,就是从银月受不了她唠叨开始的。
银月教的当然是妖怪的修炼方式。
秋如瑜心境如水,静静透过神识去感受这天地间的灵气,按照口诀,这透在外面的神识就是一个吸盘,遇到精华就吸进来,这比起人类的修道来说直接得多了。
人类修道,自然讲究吐纳之术,天地精华自呼吸间在身体循环间收纳入体。
以前做人时,还能感觉得到丹田里有点“货”,虽然“货”会一天一天减少。但是现在做了鬼,吸引到的天地精华却是瞬间就没了影踪,连存都存不住。
她也懒的追究,反正存一会和存不住区别不大。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有一天,秋如瑜忍不住道:“我们难道要永远这样下去吗?”
“在我的力量没有恢复之前,我改变不了现状。”银月道。
“对了,我认识地府的公主呢,我们去找找她,让她给我弄具肉体也好。”秋如瑜道。
“她会帮你?”
“也许……不过,我们想个什么办法去地府呢?”
“我倒有个好办法,”银月阴笑道:“把你踢出去当诱誀,要知道,一个游魂在外面那可是很抢眼的,就看地府的工作效率怎么样了。”
“好的,我干。”
“其实你跟我慢慢的等个几百年,我就可以恢复一部分功力了,到时候再给你想办法要容易得多。”
“我等不了那么久。”秋如瑜叹了口气,她担心秋如云,斩云山庄很明显已落在外人的控制之中,大哥随时有生命之危。
还有,真正的父亲和紫眉,下落不明。
几百年以后再出去,什么都晚了。
“那我现在把你放出去,现在是晚上,你可以活动,但是要记住,阳光会把你烧灼掉,所以白天要在寻个荫凉之处藏身。”
“好。”
一阵刮风的声音传来,秋如瑜眼前一亮,已出了元体。这时,她耳朵传来银月促狭的笑声:“你要小心别的妖怪魔物,带有生命之源的灵魂可是他们最美的滋补品哦,我现在能力有限,别指望我能救你。”
“……。”秋如瑜为之气结。
秋如瑜发现今天的月光仍是那么明亮,月色下,自己跟生前一样,素袍青丝,只是……鞋子呢?为什么是赤着足的?
这时,她看到了一弯河水,河水边一具包在白色长袍里的白骨触目惊心。
她经历过洪魔岛,对一具人骨那是绝不会害怕的,好奇的走过去,就看见白骨的颈骨上有一串很眼熟的项链,那链坠正是一颗小白石子——银月。
还有腰间的一个蓝布小袋子——那是敲诈玄冥的乾坤袋。
自己想必死了很久了吧,尸体都变成白骨了。
秋如瑜抚mo着项链和乾坤袋,瞪着自己的骨头发了很久的呆。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头哎,这样暴露在野外,心里总不舒服。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骨头上有淡淡的粉色的莹光。
不对,不是骨头上有莹光,这光的反射,那粉色的莹光是自己的身体——不,是这灵魂之体在放光。
她随之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就似要升上天空。
“我这是要成仙了?”她苦笑。可是自从离开银月的元体,她就跟银月无法沟通了,所以也没有办法问问他。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危机感笼罩全身。
一条两个水桶粗的蛇,不知何时出现在河边,立着脑袋死死的盯着自己,吐着蛇信。
大蛇浑身洁白,头上有一个火红的角状物闪着火焰般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
银月那个乌鸦嘴!秋如瑜恨恨的在肚子里骂道:果然就来了个要进补的妖怪,妈的,在洪魔岛要被吃,到人间还被当食物,我靠!
大蛇突然吐出一团火红的光射向自己。
她躲无可躲,顺手将刚握在手里的乾坤袋对准火球……只听“嗖”的一声,那火红的的一团就进了袋子。
上古洪荒之龙的法宝果然厉害,想不到亁坤袋还可以这么用,秋如瑜暗暗后悔当初没有多榨他几样东西。
白蛇怪又是惊骸又是心痛,要知道那团火红就是他的内丹。一个照面下来,对方就吃掉了这内丹,连个饱嗝都没打。
由于他天生异种,在修道进程上是飞快,所以这一带地盘都是他的,他就是老大,面对弱小得多的“食物”们,他捕食都是很直接,用内丹砸过去,连杀就带着将对方的能量直接用内丹吸引掉了。
谁知道这一个照面吃了大亏,将苦心修炼多年才成的内丹断送了。
白蛇怪恼怒至极,张口喷出一道火红的蛇形光。
秋如瑜悠然的又扯开袋口……那道攻击立即消失在袋口。
“哈哈,傻蛇,再不知死活,连你一起装了。”秋如瑜呲着牙威胁道。
白蛇又怒又惧,瞪着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对方,又不敢进攻,又不甘心离去。秋如瑜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没有能力驱使亁坤袋飞过去装他,也没有信心能安然逃走。
这时,秋如瑜觉得,那种飘飘欲升仙的感觉更浓烈了,她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双足已离开了地面一寸。
惊恐。
她可不会认为,自己真的交好运了,莫名其妙的就会飞升成仙。
白蛇一见,对方捞了自己的内丹要逃跑了,哪里还沉得住气,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这条蛇很大,很粗,所以带起飞沙走石无数,声势逼人的扑了过来,蛇未到,一股腥风夹杂着强烈的罡风扑过来。
本来就轻飘飘的秋如瑜,被这强风一刮,顿时扑腾扑腾乱飞,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大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看起来还那么强悍的一个对手,竟被自己带起的劲风就刮得在空中抓手抓脚?
会不会是阴谋?狡猾的蛇扑闪着眼睛,实在看不出对方是做作的,因为都在身边扑腾好久了,要下手也该下手了吧?
原来是个银样蜡头枪,白蛇大乐,张开血盆大口就啜过去。
为什么用啜这个动作啊?实在是那张大嘴巴相对于这小巧玲珑的秋如瑜来说太巨大了,就好比你在吃一小颗满桌滚的豆子,蛇没有手,只好将嘴伸过去啜了。
就在白蛇犹豫了一下后很得意的啜过去时,秋如瑜也记起了自己的优势。扯开布袋口。
别看这小小的袋袋,那口子特有弹性,秋如瑜性命交关,拼出吃奶的力气一扯,袋口张得比蛇嘴巴还要大。
袋口在大蛇惊骸欲绝的眼神里越来越大,“忽。”的将他的脑袋套了进去。
然后,小小的袋子后面一条大大的蛇尾巴在外面打泥了。
那情形很诡异。
秋如瑜那叫一个得意,远远的躲开,看着这油光光洁白白的尾巴,盘算着从哪里下手。
嗯,这蛇皮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吧,不对,这可是蛇精皮,不卖个几千两绝不出手,那蛇头上有只角来着,那玩意儿应该更值钱……
蛇肉不知道好不好吃,对了,蛇胆也是个宝哇,我今天发财了。
秋如瑜暗暗盘算着银两,由于从头到尾又是估价又是算钱,算了又算,掐了又掐,算了再算,掐了再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微明,再看大蛇已经一动不动,早死僵了。
原来,大蛇就算是成了精怪终究没有脱去肉身,正好又是蛇三寸处卡在袋口进退不得,纵然修炼了几百年,也只能做条枉死蛇了。
这下便宜了秋如瑜,她拉开乾坤袋,首先看到那根红色的崎角,这角就如红宝石雕成,要多美有多美,摆在那颗阴毒的蛇头上,实在是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秋如瑜从袋袋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是从双头龙那里敲诈来挖夜明珠用的,当时她随手丢了进去,此刻派上用场了。
若是普通匕首,恐怕还割不动这老蛇精的皮肉,这上古洪荒龙的东西可是样样精品,匕首锋刃一接触那蛇皮,皮就裂了开,怎一个锋利可以形容?
很快,崎角,蛇皮,蛇胆,蛇肉,等等都分割装好。
突然,她又记起那团红色的东西,往袋里一看,果然是一颗上好的内丹,嘿嘿,此等精华所凝成的内丹真是大补品啊。
这东西,如果给银月进补,那不是很妙?
怎么送给银月呢?
正在思索,突然就见二个头戴高帽,穿着制式长袍,颜色一黑一白,拿着锁链的家伙出现在面前。
“哪里的孤魂野鬼,报姓名来历身上有多少财产家里是什么出身快说!”黑袍人说得很熟练,看来这话说了无数遍了。
“你们什么人?”秋如瑜手捏亁坤袋,底气十足。
“嘿嘿,问得好,”白袍人阴笑道:“我们是黑白无常,专门来拿你的。”
“正好正好,快带我去地府。”秋如瑜乐滋滋的道。
这态度可把两人唬了一跳,平常凡是去抓鬼,不是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的,就是跪地求饶的,或者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兴高采烈唯恐赶不上趟似的。
“哎,你知不知道地府可不是玩的,十八层地狱中油锅火山还是轻的了,还有剥皮抽筋……。”
“不是见个人就要去地狱转一圈的吧,我又没什么错。”秋如瑜不满的道。
“没罪?但凡下了地府还有没罪的?就看你年纪轻轻的死了,这就是不孝,不孝可是大罪。”黑袍人冷笑道。
“我靠!你以为是我自愿死的么?”
“暴死郊外的更加要去炼狱了,哈哈。”白袍鬼差得意的道。
“哼,跟你们说不上,到了地府我再跟判官说去。”
“老实跟你说,判官就是我大舅子,”黑袍鬼差道:“如果你想少受点苦,我倒可以帮你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