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御用毒医(49)

　　不少老将都旁观过她的演练，对她赞不绝口，只需要几场战役，这位公主就能真正成长起来。
　　顾怜轻轻握住乔明瑜的手：“你不要紧张，你的背后是我和你兄长在支持你，即便失败一两场小战役，也无伤大雅。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时得失不重要，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伤员且交给我，我在后方为你护航。”
　　匈奴光顾着抢粮食，也不知他们手里有多少药。天熙朝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医疗条件，比起游牧民族，有安逸的环境专心钻研医术的天熙朝医者显然更占便宜，再加上朝廷拨下来的药材，打持久战的话，天熙将士并不惧怕。
　　说句残忍的话，这场仗拖久了的话，匈奴即便不尽数战死，也该因伤病死一大半了。
　　第二日继续上路，他们还要抓紧时间赶到边疆。
　　月后。
　　顾怜挑起马车的帘子，远远看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池。
　　这是被匈奴屠城的那座城，城墙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土地似乎还能看见一丝丝暗红的色泽，仿若鲜血染就。据说当初城池收复时，城内街道早已被血液浸染，混合着被人踩化的积雪，变成稀薄的红水四处流溢。
　　“到了，小姐。”梅香微微蹙眉，鼻尖似乎闻见了丝丝血腥味。
　　顾怜放下帘子：“今日先进城交接，交接完毕怕是得出城作战了。”
　　这座城距离闵城还是比较远的，军营自然不设在此处。军营在城外，过去还有许多路要走。后面马车就不好走了，乔明瑜的意思是左右卫骑马带这些会包扎的宫女太监，抓紧时间赶路。
　　赶路没什么意见，先进城安顿起来，明日听安排。
　　“只有一日的休息时间。”
　　城主府早被收拾干净了，乔明瑜一行人今晚就住在这里。几位将军早已赶来，和乔明瑜做交接，顾怜则和丫头们休息去了。只有一天，抓紧时间，去了军营有的是事情要忙活呢。
　　“小姐，泡个澡解解乏吧？”梅香一来就没停过，到处忙活，很快把洗澡水备好了。
　　顾怜点点头：“你们也去休息吧，不用留在这儿伺候我。”
　　大家都累了，顾怜好歹是吃过苦的，几个丫头养尊处优这么久，着实累得慌。马车坐久了也很难受，尤其是在抓紧时间赶路的情况下。
　　屏退了丫鬟，顾怜舒舒服服跑了个澡，差点就在浴桶里睡着了。幸而灵宿发了个消息过来，问她到了没有。
　　“我算了算日子你应该快到了。”
　　顾怜擦干净水换好亵衣往床上一躺，这才开始搭理灵宿。
　　“今日刚到，你算的挺准的。”
　　灵宿有些得意，他可是纯阳弟子，就没有他算不准的消息。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你早点休息，我找你只是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消息，我替你们算了一卦，大吉。”
　　顾怜：“......”
　　去你妹的重要的消息，她还以为是什么被隐瞒了许久的机密消息，非要等他们到了地儿才能告诉他们的那种。江湖骗子的算卦顾怜才懒得信，管你吉不吉，反正仗他们是绝对要打赢的。
　　灵宿恨不能理解顾怜，居然对他的算卦毫无反应。他的卦一向很灵的，这个时候顾怜不是应该高兴地感谢他吗？
　　“呵呵。”顾怜掐断了通话。
　　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给算卦还掐好时间点发消息过来打扰人休息啊！
　　顾怜都懒得跟他说什么，关闭系统提示音，闭眼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连乔明瑜是什么时候进屋的都不知道。
　　明明给乔明瑜收拾了住处，但她偏要跟顾怜挤一个房间，众人不敢有异议，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乔明瑜懒得管他们，大清早起床收拾好之后，一声令下，出发。
　　还好顾怜准备的药品并不多，也不太占地方，不然还得特意弄几个马车拉药，那就很麻烦了。
　　城外的大营距离城池有些远，但快马加鞭不消半个时辰便能到达。他们起得早，此时将士们还没用早饭，但已经开始晨练了。
　　乔明瑜的副将除了庄王之外，还有一个是军营里本来就有的将军，这些年他一直驻守边关，虽然没怎么打过仗，但对这里的事情比较熟悉，正好弥补了庄王和乔明瑜的不足。
　　副将主动上前带路，为众人介绍大营的分布。


第59章 伤员
　　副将也没有仔细介绍, 只粗略说了几个地点, 比如哪里是伤患养伤的地方，哪里是伙头做饭的地方之类的。
　　顾怜问清楚了伤员所在地，立刻带着人离开了。
　　时间就是生命, 她不可能跟着乔明瑜到处乱走去了解这个大营的将士情况, 她的职责是为将士处理伤势。
　　跟着她一起走的宫女太监手里各自提了个小药箱, 里面配备了各种东西, 有些是简易外科手术需要的物件, 例如剪刀纱布针线, 还有一些是统一样式的瓷瓶, 各自贴了标签, 里头分别放着药丸和子蛊。
　　如今军营里的大夫数量远远不够，顾怜带来的人解决了燃眉之急。为了更好的分工, 顾怜先处理了紧急的伤员, 然后召集所有的医者过来集合。
　　打听清楚伤员分布之后, 顾怜给每个人安排了不同的区域，各自管各自区域的伤员，免得相互之间出现交叉，反而浪费时间。
　　在他们到来之前，医者已经加班加点处理完了大部分伤员，但都是粗浅包扎，有些药都没上。顾怜思索了一下，决定这部分伤员重新上药，正好子蛊可以派上用场。
　　现在是休战期, 抓紧时间疗伤才是正式，这样再度开战时才能有更多的兵力。
　　好在顾怜带来的人跟这里本就有的医者数量差不多，这就相当于多了一倍的医者。各自去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开始干活。
　　顾怜没有做那些最基础的包扎上药的工作，而是来到疑难杂症的病患聚集区。边关的医者大多医术不深，精通医术的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这些天天气寒冷，他们大半都受不住，有些甚至卧病在床，许多医患的病情就这么拖下来了。无人医治，只有医术稍微好一些的医者想办法减缓他们的病症，拖时间而已。
　　“腹痛难忍？”顾怜手轻轻放置在他的小腹。
　　没有用力，对方就开始痛呼。
　　顾怜微微蹙眉：“什么时候开始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症状？”
　　病人抽着气，许久才平息下来，开始一一诉说症状。
　　顾怜其实医术不算太高深，他们五毒是研究蛊虫的，不是研究医术的，医术只是顺带玩一玩。若这里是个万花弟子，怕是第一时间就能弄清楚对方是什么病，要如何对症下药。顾怜不行，疑难杂症她不是很在行，必须问得极细，搞清楚病发的缘由。
　　虽然不能开药治病，但她知道怎么对付病源。
　　如果身体虚弱导致免疫力低下引起的病症，不管是什么病，顾怜就直接想办法给他把免疫力提升上去。这个十分简单，蕨菜粉末长期服用开药强身健体，解决方式简单粗暴。虽然治本不治标，但治好了本，标就不难了。不管是找其他医者开药喝，还是让他凭借自身免疫力战胜病魔，效率都会高许多。
　　顾怜更喜欢对付虫子引发的病症，这个她拿手。打眼一瞧，她就知道是什么虫子在作祟，然后划开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液滴进清水里，吸引虫子出来。
　　蛊师的血液对任何虫子来说都是大补，蛊王都无法抵御的诱惑，更何况其他虫子。只要不是游走起来特别让人痛苦的虫子，就可以用这招，然后再开点滋补的药给伤员，让他好好养着，实在不行多去喝子蛊水，都能加快痊愈。
　　麻烦的是脑中、五脏六腑中驻扎的虫子，这种一动就能让人痛得死去活来，不能轻举妄动。顾怜一般是弄一只蛇蛊进入伤员体内，让蛇蛊进去把虫子吃掉。
　　蛇蛊形似蛇，却并不是蛇，和五圣兽没什么关系，反而是夺命蛊的变种。夺命蛊的子蛊如果吞掉了冰蚕蛊的子蛊，就会进化成蛇蛊，可以进入人体吞吃寄生虫。这只是附带的效果，蛇蛊主要还是作为搅基蛇的口粮存在的。
　　面前这个伤员体内就是有虫子作祟，顾怜送了只蛇蛊进去，并把双生蛇留在这里，让它等会儿自己把蛇蛊吃了。一只蛇蛊只能进一个人体内，无法循环利用，用完就可以吃掉了。
　　再来到第二人身边，这个人误食了毒草。毒草毒性不深，但很难解。顾怜喂他喝了点解毒的药水，就可以去查看下一个了。
　　一上午的时间，这里的病人倒是治疗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们被折腾久了，暂时还无法痊愈，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情况严重的怕是要躺一个月，情节轻的三五天就好了，还能赶上下一次打仗。
　　“小姐。”竹香是唯一一个不会处理伤势的人，她也不负责这块，她的指责是打探消息，顺便伺候顾怜。
　　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竹香拎着食盒过来了。
　　顾怜让她放在桌上，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下去，一上午几乎都在和病患交流，嗓子都要哑了。
　　“以后在军营里不要喊小姐。”顾怜在桌前坐下，低声说道。
　　竹香愣了愣，想想也是。军营不是什么小姐待的地方，在这里顾怜只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陛下钦封的县主，另一个就是医者。
　　“那奴婢喊县主吧。”这样就和宫女太监的喊法一样了。
　　军营里还是身份高一些好做事，顾怜必须要压得住这里的医者，就不能叫大夫，这里能称得上大夫的太多了。
　　竹香把饭菜一一摆出来，并不丰盛，但是比起一般小兵来说好太多了。这是县主的福利，顾怜也没矫情地说什么要跟将士吃一样的，那是瞎折腾。
　　她吃不惯将士的伙食，如果吃一样的只会食不下咽，反而浪费粮食。顿顿吃不饱，最后影响的还是顾怜的工作效率。
　　伤员也不可能因为她吃的好就嫉妒不平，顾怜大大方方地在伤员屋子里吃饭，那些人一看就知道顾怜吃的是什么。他们承了顾怜的恩情，见这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大夫吃这些，不仅不觉得不妥，反而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