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57)
火焰往外扩散,触碰到尹渠身上时,金黄、血红两股火焰在空中相互吞噬争夺。
而佩玉手中刀没有停下,往下劈去,纵横的刀风与霸烈的火焰交融,以不可挡之势斩下!
万夫莫开!
若盛济在这,定会惊呼,因为她此刻所使,正是盛济曾用过一次的一夫当关。
砍、劈、变招、拆招!
只短短一瞬,二人便交手上百招!
黑夜之中,只看得见两道带火光的残影晃动。
佩玉似是刻意不出杀招,像猫抓老鼠般,与尹渠周旋。
尹渠面上凶光大起,一次次瞬移,但佩玉就像知道他会出现在哪般,马上腾移身形。
速度的极致是什么?
佩玉握着刀,心中一片清明。她好似什么都听见了,又好似什么都听不见,尹渠出现的瞬间,草木的簌抖,地面的颤动,一点灰、一片叶扬起,每一点变化,她都能感受得到。
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一、二……九十八、九十九。”
佩玉心中数着数,念道九十九时,她握紧无双,在尹渠瞬移的瞬间,朝他将要出现之地狠狠劈了一刀。
尹渠一声闷哼,左臂被无双砍下。他本想再逃,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旁的火焰全变成血红,这些火像锁链般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佩玉在与他缠斗之时,将他身上火焰尽数吞噬!
可在血红火焰钻入尹渠身体时,他眼神一亮,竟不再挣扎,愣愣地看着佩玉。
“魔、君。”
尹渠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声音。紧接着,带火红的黑气从他双目渗出,迅速往佩玉身上扑过去。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佩玉猝不及防,被黑气穿透身体。
她脚步一滞,丹田之内魔气与灵气同时增长,冲洗着经脉每一处凝滞。
隐隐间,她似乎又有了突破之兆。
尹渠直挺挺地倒下,身体迅速燃烧,片刻后,只剩一具焦黑的骨架。
一颗圆圆的珠子滚落到佩玉脚下。
佩玉弯腰捡起珠子,感受到其上残余的魔气,稍稍一愣,“魔婴?”
可魔婴不是只有元婴之上的魔才会有吗?
她略一思忖,明白过来,可能炎魔原有元婴,只是被道祖在秘境中设下的规则压制,修为退至金丹。也因如此,她与秦江渚才未想到这一层,让魔婴躲过一劫,而后尹渠等人来到洞府中,不知作何动作,被魔婴上身。
总之,还是她思虑不周的缘故。
佩玉看着脚边深黑骨架,眉头轻蹙,尹渠虽令人厌烦,但毕竟是孤山弟子,那幕后之人着实可恶。
她用灵气在体内运转一周,未曾发现那黑气入体有什么不妥后,才转身往山谷中走去。
不知炎魔最后所说的“魔君”是何意思?
莫非……是他!
佩玉想起万魔窟底她曾经吞噬过的一个魔。
那魔十分虚弱,但力量却罕见的强大,在吞噬他的过程中,她有好几次差点被反噬。
等吞噬完他后,万魔窟底的大部分魔都开始听她的命令。
魔之帝君,魔君。
炎魔以为她是魔君,才主动让她吞噬吗?
佩玉还有些不解之处,但此刻无暇细想,她走入山谷,朝盛济他们说:“没事了。”
怀柏问:“佩玉,到底是何事?”
佩玉将她拉至僻静处,把魔婴递出,“尹渠好像被什么附体,我打败他后,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怀柏摸了摸,面色沉重,“魔婴。”
她担心小孩不懂,便仔细说与她听:“无论是人、魔、妖,修为至元婴后,丹府之内会出现一颗莹莹灵丹,上冲至中宫位置,在体内运转一周天后,人返回婴儿般的无损境地,修炼元神,显化婴儿,便是元婴。”
“魔婴相当于魔的第二条命,我们原以为炎魔是金丹,所以漏过了这个东西,倒耽误了尹渠他们的性命。”她将魔婴收好,“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看错了。”
佩玉道:“炎魔是因为秘境中某些规则修为才被压制,也许连幕后之人也没有想到这点。它正好克你,修为也比你高一境界,难道那人知道你也在这,想对我们斩草除根?”
“极有可能。”怀柏抱着手,“此事不要宣扬,我会与道尊细谈。”
“我明白。”
第二日怀柏的眼睛便已大好。
她们又访洞窟一次,在其中发现那些百代峰弟子烧焦的尸首,草草掩埋后,沿着秘境搜一圈,找到剩下的人。
至午时,一头筑基期的虎金蝉冲入山谷,被早布好阵法的弟子们斩杀,之后直到秘境出口开放,再没出过什么岔子。
受到惊吓的弟子们嘤嘤嘤地回到六道院。
余青书心疼不已,特意给他们放了一个长假。
百代峰一下子损失好几名新弟子,丁风华气得跳脚,叫嚣着一定要抓到凶手。
至于佩玉,趁着怀柏向道尊详细禀告的功夫,向余尺素仔细询问当年发生在千寒宫的事。
一同经历生死,余尺素对她的好感增加许多,思考片刻后,便将这桩事如实告知。
千寒宫主原来有一徒弟,名为朝雨,无论天赋、品行、容貌皆为上品。
朝雨从小到大,什么都是第一流,自然心性高傲,少年意气。
试剑大比之上,她原以为能一举夺魁,不曾想却遇到了两人拦路。
这二人同为刀客,且是至交好友。
一人叫谢沧澜,桀骜不羁,刀如其人,名为孤绝;而另一人叫沈知水,温文尔雅,刀却凌冽无比,唤作不悔。
当时人们常说,刀客当如是,孤傲决绝,九死不悔。
朝雨被这两人一挫锐气,又羞又气,涨红着脸回房,也决战也无心观看。
只是她刚在窗前坐定,窗户却被人轻轻叩响。
推开一看,黑衣红纹的少年抱着刀,盘腿坐在树枝上,朝她笑得灿烂。
“谢沧澜,”朝雨咬牙切齿说出这三个字,“你来做什么?”
谢沧澜笑眯了眼,“朝雨,你猜我和知水谁赢了?”
朝雨道:“关我什么事?谁乐意猜?”说罢就要将窗合上,叫这无礼浪子吃个闭门羹。
谢沧澜将孤绝横过来,将窗户抵住,接着从树枝上跳起,坐在窗上,笑吟吟地说:“我弃权啦。”
朝雨一时愣住,“你弃权做什么?”
试剑大比魁首奖励丰厚,誉名加身,谁不想赢?
谢沧澜痴痴地看着她,眼中情意流转,“他赢了比试,我赢了美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朝雨面色又白又红,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谢沧澜打了几个滚才稳住身形,拍拍衣服,朝上面喊:“美人,我是真心喜欢你!”
美人一把合上窗,隔了片刻,孤绝也被狠狠扔下,砸到谢沧澜身上。
不战而胜的沈知水也走过来,笑道:“嫂子真不好对付呀。”
谢沧澜叹口气,又马上笑容满面地揽过他的肩,“走,咱们喝酒去!”
说到这里,余尺素忽然张大眼,“我想起来啦,你说的那枚红色的玉佩,我很小的时候看过朝雨前辈戴过。”
“那时候宫主特别喜欢她,特意给了她一枚红色的鲤鱼佩,谁都以为她会是下一任宫主呢!”
佩玉闻言蹙眉。
朝雨既然这般不凡,红鲤佩怎会落至村长手中。
她按捺心中疑问,听余尺素继续说。
天海秘境中,朝雨与谢沧澜几次同生共死,情愫暗生。
这本是一桩好姻缘。
可惜不久后沈知水堕魔,谢沧澜为了阻止他,与他同归于尽,葬于万魔窟,紧接着轮回镜失踪,朝雨也下落不明。
这三件事发生时间相近,不分前后。
余尺素长叹一声,手撑着下巴,道:“发生的时间太近,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人说,朝雨前辈想拿着轮回镜回到过去救谢沧澜。但是,”她摊手,“先不说轮回镜早就碎掉啦,一千多年过去,也没谁能拿它回到过去,天道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我觉得谢沧澜决战的时候她应该也去了,然后跟着一起掉下万魔窟,唉,红颜薄命。”
佩玉攥紧手,又缓缓松开,“孤绝不悔我曾见过。”
余尺素“啊”了声,忙问:“哪里?”
“琅嬛阁,二层。”
“咦,我还以为这两把刀跟着掉下万魔窟了呢,”余尺素眨眨眼,“竟然早早就被琢玉峰主捡去,她可真厉害。不过琢玉峰主与那几人也是旧识,加上她爱器成痴,倒不怎么奇怪。”
佩玉默了半晌,重新攥紧手,“你知道朝雨长什么样子吗?”
余尺素皱眉,“那时候我很小,只记得她长得跟仙子一样,但具体模样倒不怎么记得。”
佩玉起身,往门口走去。
余尺素忙跟过来,“你去哪呀?”
佩玉道:“买蜃影珠。”
蜃影珠能将过往的景象记录下来。
每次都有不少人用蜃影珠记录试剑大比上的精彩景象,拿到仙市上贩卖,朝雨定然会被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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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柏从丹霞宫走出时,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发了一小会的呆。
四个年轻人在秘境中丧生,这在孤山前所未有。
而幕后之人的身份,更令她觉得沉重。
元婴期的魔,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放到洞天褔境这个小秘境中,若非道祖在秘境中设下的规则压制,也许伤亡远不止如此。
到底是谁这样做?
“小柏。”黄钟峰主在身后唤了她一声。
怀柏微笑道:“叶师姐,怎么啦?”
叶云心秀眉微蹙,“我听说洞天褔境中发生一些意外,是妖兽进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