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的植物人前男友(40)
他在剧组里观察其他人是怎么拍戏的,轮到自己上场时,面对那些机位,原主的记忆又蹭蹭冒了出来。年峪惊喜地发现,他几乎不用去找机位,就知道自己该面朝哪里,然后很顺利地就把台词说出来了。
“好,这条过!”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大家脸上都挺高兴的,赶紧转场拍下一个镜头。
年峪趁自己休息时,给秦侑川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这边一切都好:“……我还以为刚复工会比较生疏呢,没想到这么顺利。”说不定自己以前也在剧组打过工,他认机位就跟吃饭一样轻松,绝不是凭借一点记忆就能达到的熟练度。
秦侑川将话筒调成外放模式,双手在键盘上敲击,边回复邮件边听他说话:“小鱼很厉害。”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在男朋友面前还要什么矜持,年峪是该夸别人的时候绝不吝惜语言,该夸自己的时候也同样不谦虚,“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奖励?”秦侑川打字的手一顿,似乎陷入了思考,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下。
本来没打算听他们对话的陈秘书,此时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自家总裁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一个专业演员演好戏不是理所当然吗,还要什么奖励,会不会显得太恃宠而骄了?
秦魔王可不喜欢脸皮这么厚的人,以往但凡出现一个,都被他无情地扔出办公室了。
陈滨不禁在心里为年峪捏了把冷汗。
然而预料之中魔王不悦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秦侑川认真思考之后,对着手机说:“好,明天就给你。”
“明天?”年峪在电话那头傻了眼,一般来说这时候男朋友只要说句亲亲抱抱举高高,他就很高兴了,本来年峪想要的也就是口头上的鼓励而已。
没想到大川还真的考虑给他什么奖励,年峪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我那是跟你说着玩的……”年峪抓了抓头发,赶紧跟他解释道。
“嗯,我知道。”秦侑川严苛的唇部线条仿佛又有了软化的迹象,“但我不是说着玩的。”
年峪那头既无奈又甜滋滋的,又跟他腻腻歪歪地说了好长一段话,被他舅催着去换衣服时才挂断了电话。
陈滨听得都快懵了,大魔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上赶着要给别人奖励?他心想,会不会是因为秦侑川最近做了笔大生意,才会心情这么好的。
想到这,陈秘书连忙把他刚整理好的项目进程表恭恭敬敬地放在总裁的办公桌上,那个大项目他是全程负责拟定文字条款的,进展得这么顺利,秘书们前期工作也有不少功劳,这会儿他留下来,说不定也能趁着秦总心情好,得到他的夸奖。
结果秦侑川拿过他的进程表来看,不过两秒钟又抬起眼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滨:“……”
秦侑川没理会他,一目十行地看完第一页,翻到第二页时,突然叫住了他。
陈秘书以为自己的人生巅峰就要来了,马上立正站好,宛如一个等待领导颁奖的先进员工。
秦侑川目光还放在表格上,冷淡地开口道:“上次那场订婚宴,简直乱七八糟,年终奖别想要了,再扣你一个月工资,自己去跟财务说。”
陈滨:“……”
陈秘书觉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夸擦压了下来,什么人生巅峰,这分明是人生低谷,和年峪的待遇比起来,他只想心酸地吼一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第30章
年峪发现最近老有人盯着自己。
那道视线如影随形,并不热切,相反还很冷静,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一样。
年峪扮演剧中的傻弟弟,在一号机位下小口小口地啃着一根香蕉,吃不到几口就抬起手,举着香蕉问剧中的原反派现男主:“哥,吃吗?”
傻弟弟碰见谁都叫哥,演技派明星田宇饰演的匪徒先生毫无形象地蹲在前面工地上,扭头吐出一个烟圈:“不要,你自己吃吧。”
灯光落在年峪身上,正好跟田宇那块形成对比,一边光辉明亮,一边阴阴沉沉,而且年峪一脸幸福,吃得津津有味,另一边则吞云吐雾,脸色铁青。
“好,这条OK了!”导演对着大喇叭说。
年峪吃完一根香蕉,拍拍手站起身,不小心打了个饱嗝:“……有点撑。”
田宇哈哈一笑,丢下烟头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太老实了,刚才那条拍了三遍才过,你真就吃了三根香蕉啊?”
“没有没有,我是因为正好肚子饿了。”年峪生怕他误会,连连摆手。
剧组里的人对他还挺不错的,估计是因为上次拍戏时出的意外,现在大家都对他照顾有加。别说为难他,就是年峪有点小磕小碰,大家都紧张得不行,毕竟剧本改完之后弟弟的角色就是整部剧的灵魂人物,他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这个命运多舛的剧组可能真的就要解散了。
年峪正在跟田宇说着话,那道视线又黏在了他的身后,虽然没感觉到恶意,但总归有些不舒服。
感觉就像衣服上的吊牌没摘,还挂在他的后背,走一步那吊牌就晃一下,尽管没啥影响,到底是一种累赘。
导演让他们休息了几分钟,很快又继续拍摄,年峪这回换到三号机位,跟田宇继续对手戏,那道视线又慢慢挪到了三号机位上,年峪嘴唇微动,按照剧本上写的露出了惊惧的表情,吓得快要哭出来。
实际上他内心也快哭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终于等到自己没戏拍的时候,年峪跨过满地电线,连他舅递来的水都来不及接,大步走到那双眼睛的主人面前,两手紧张地攥着:“丰哥,你干嘛一直看我?”
丰一鸣穿着休闲装,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膝盖上摊着本厚厚的笔记,上面写满了字。他手上还握着一支笔,闻言把笔盖盖上,抬起头:“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年峪用力摇了摇头,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疑似痴汉行为的印象,可能是因为小年峪太单纯,也没有年峪的感官这么敏锐,所以一直跟丰一鸣待在同一个片场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
不过这会儿听起来,丰一鸣好像并没有做贼心虚的神色,他半点不紧张地合上本子站起来:“这里人太多了,你跟我到里面说话。”
年峪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他对丰一鸣其实没什么意见,对方从没有主动或被动地伤害过自己,就算是没来得及救人,那也确实是因为丰一鸣当时隔得太远,他赶到的时候原主已经被捞起来了。
丰一鸣要是对他不好,年峪还能理直气壮地拒绝,问题就是他对年峪其实还挺不错的。
不是他自恋,年峪总觉得丰一鸣对自己的态度和对别人不一样,在医院里也是,道个歉还要特地把门锁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干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呢!
现在也是,一言不合就把他往编剧的私人空间领,关起房门谁知道他会对自己干什么,简直不能细想。
年峪怀疑丰一鸣对自己、准确来说是对原主,可能有那么点意思。除了医院探病的那次,年峪从原主时不时冒出来的记忆中发现,丰一鸣的剧本里几乎总有个比较符合原主形象的角色,所以原主演起来不费劲,入戏比较快,挺喜欢跟他合作的。
这一来二去的,原主跟丰一鸣待在一个剧组里的时间,比跟前男友待一块的时间还要长,而且就丰一鸣对他那维护的态度,年峪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不是,等等……年峪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他冷不丁地想到,丰一鸣之前给原主留的角色都是清纯文艺羞涩小男生的类型,为什么轮到他的时候角色就被设定成了智障?
难道他在丰一鸣的眼中智商比较堪忧吗?
年峪勉强扶墙站稳,才没让自己来了个平地摔,这个疑问可比丰一鸣对原主到底喜不喜欢的问题更加严峻,年峪整个人都快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