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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秘密[重生](2)

作者:落月无痕 时间:2018-01-21 21:17 标签:强强 重生 灵魂转换

  鎏火神功一共分至九层,上任教主不过练至第七层。凤绮生年纪轻轻,却是将要破第八大关了。秘笈上记载第八大关为破茧,第九大关为归一。没人知道破茧是什么样,因为从没人练至此境界。凤绮生的一头青丝,正是因为练了鎏火神功,方才转了颜色。
  赵青心念急转,脱口而出道:“恭喜教主神功大成。”
  他为人极聪慧,又思量道:“莫非是卧龙帮故意扰乱教主心神?”
  “不过是第八层,尚未至大成。至于区区蝼蚁,想要扰乱本座,也怕没有那个本事。”
  凤绮生霸气一笑:“只是,挑动江湖人士与鎏火教的心绪,让本座的赵阁主,亲自下山处理这等杂毛小事,也算是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赵青一听,再明白不过。当下心中懊悔。这分明是声东击西。
  纵使一些小手段于凤绮生本人来说无关痛痒,拨动了他的羽翼,却也是达到了目的,尤其凤绮生正处在练功的紧要关头。他竟如此沉不住气,险些着了道。
  当下痛心疾首道:“教主圣明。属下愚昧,甘愿领罚。”
  凤绮生道:“本座不日即将闭关,届时教中事务交由左右两使与两位阁主处理。赵青这次未能沉住气。其一,怪在鲁莽,凡上位者,不可如此冲动。其二,怪本座未将个中利害与你说清。罚且欠着,待本座出关,再讨回不迟。”
  “是。”
  赵青郑重应着,心中对凤绮生的敬意又多了一层。忍小节,谋大计,这正是他愿忠诚追随为此付出生命的教主。
  “只是,本座要闭关这事,并没有同夕雁说过,也只有刘右使省得……”
  言下之意,你不要帮本座做过多的宣传。
  赵青当然明白,事关重大,不欲叫太多人知晓,当下抱拳郑重说:“请教主放心。”
  待赵青走后,悄眯眯躲在一侧的刘戍探头探脑,跟上来问:“教主,您要闭关?”
  凤绮生面无表情道:“驴他的。”
  刘戍大惊:“真的?”
  凤绮生望他一眼,扯扯嘴角:“驴你的。”
  右使:“……”
  虽然凤绮生并未就赵青擅自下山一事做出责罚,只说欠着。赵青还是自己去刑堂领了二十棍。刑堂的兄弟见赵青跑来刑堂,还以为是巡查来的。谁知道他自个儿挑了根棍子,往凳子上一趴,示意往他身上招呼,把刑堂的教众惊得一跳一跳。
  鎏火教两阁四堂十二厅。
  左右两使分管四堂,赵青领着剑意阁,柳夕雁领着血渊阁。可见其地位之大。
  没有教主的命令,谁敢对赵阁主动手。
  刑堂的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最后还是赵青一个凌厉的眼刀过去,威胁到谁不动手就被扔到后山去扫山,这才磨磨蹭蹭上前意思了一下。
  刑堂兄弟的手劲不小,虽说没敢用全力,但赵青没拿内力挡,这棍棍实实在在打在皮肉上,也还是很疼的。李正风不清楚原委,只听说自家阁主被教主罚了二十棍,急忙要去看,跑到门口正好遇到赵青。
  “阁主,属下怎么听说……教主罚您了?”
  李正风说着,一双眼上上下下将赵青全身溜了个遍,也没见他动作间有迟疑,不禁对自己的消息产生了怀疑。
  赵青睨了他一眼,兀自往庭院中走去。
  “教主宅心仁厚,我等却要严守教规。如果我犯了错,不被责罚,又如何能教下面的兄弟服气呢。”他这么说着,用上了内力,正好教外头的守卫听得清清楚楚。
  李正风心中叫了一声好,眼见赵青走地大步流星,潇洒俊逸。不禁心中感叹,不愧是自家阁主,风韵气度非同凡人。原来那回教主手题“赵青才是真绝色”,也不是没有道理嘛,比之柳夕雁的娘娘腔,还是自己阁主更有男人气概一些。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到赵青一声长唤:“正风?”
  “来了。”
  李正风拍拍脑袋,收起心思,赶了过去。
  还有半月,教中要举行推花令。推花令通俗些,就是选拔赛。
  届时十四厅皆会参赛,由分管堂主坐镇,根据胜负分出这一年的排名。
  好的苗子,会被选入堂中直接听从堂主调令。如果教主此刻闭关,不知那时是否能主持大局,若不能出面,亦不知如何与教众解释。
  且听说,三个月后,武林中即将举行武林大会,办在雁霞山。雁霞山离这五百里远。武林盟中对凤绮生忌惮颇深,剿灭之心不死。恐举行武林大会不过是个幌子,怕是要商量如何对付魔头。虽然正邪自古不对头,赵青却觉得,不过是群无能之辈,见不得别人压他们的风头,容不下异类,这才举着“除恶扬善”的名号闹事罢了。
  十年前那场大战,鎏火教得罪的门派可不少,然也受损颇深。赵青冷笑一声,这等鸟气,他名门正派要能忍得,本教也容不得。
  赵青受了些皮肉之苦,拒绝了李正风要为他垫软枕的行为。他把李正风赶去处理阁中事务,自己取了壶酒,自斟自饮。本想安安静静呆一会儿,偏偏来了最不想见的人。
  “哎呀,伤者不能饮酒。赵阁主倒是丝毫不忌讳。”
  一听这声音赵青就头疼。
  他扯着嗓子道:“李正风!”
  李正风道:“在!”
  赵青道:“什么时候剑意阁内室也能无须通报,容任何人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李正风有些委屈:“阁主你说嫌吵,把人都挥退了啊。”
  赵青:“喔。忘了。”
  他顿了顿:“你怎么还不去处理教务。”
  李正风:“……属下告退。”
  赵青放下酒盏,正好见柳夕雁潇潇洒洒走了进来。一把折扇半遮了脸,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四下张望,眼里满是挑剔。
  “阁主这里什么味儿,只怕要毒气攻心了哦。”
  实则赵青屋里干干净净,要说有味儿,也是男人的汗味儿。
  “是吗?”赵青闻了闻,恍然大悟,露出个假笑来,“本阁是个男人,比不得女人精细。”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说,你柳夕雁是个女人,精细的女人。
  柳夕雁相貌阴柔瑰丽,品味也十分挑剔,然而却最讨厌别人把他比作女人。当下心中不悦,面色阴沉,却还能挤出笑来。
  他和赵青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若要因为这一句话翻脸,也太不像话了。
  柳夕雁掸了掸坐椅,仿佛上面有灰。后才坐下来,从袖口中掏出一瓶金疮药,笑吟吟说:“赵青,我可是一听说你被教主责罚,就过来看你了。皮肉之苦不好受,这个你收下。”
  说着他心念一转,站起身拧开瓶塞:“或者我帮你涂?”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柳夕雁兴致盎然,一双眼直发光。
  赵青顿时后背一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倒叫柳夕雁一阵失望。
  “教主如此宠爱于你,倒也给你罪受。换了我,是舍不得的。”
  这话就有意思了。
  赵青自己去领罚,并没有说是教主的主意。
  实则确实也不是凤绮生罚的他,不必要将这顶帽子扣在教主的头上。然而柳夕雁明知此事,却非要如此言语,不知是为了试探,还是纯粹的针对。
  赵青拧开金疮药,嗅了嗅,面上神色不显,心中却将柳夕雁剥了一层又一层。
  他撇撇嘴:“你自己仰慕教主,不必拿话来酸我。教主仁厚,身为属下自当为他分忧。要说有的没的,奉劝你还是消停些好。”
  柳夕雁心中仰慕教主是众所周知的事。这教中上下谁不对教主心存敬慕呢?
  柳夕雁仰慕教主,他自己能体会得,别人却说不得。因为他十分要面子。他对凤绮生心存爱慕之心,多有试探,凤绮生均是装聋作哑,但也并不十分拒绝。久而久之,柳夕雁一是摸不清教主的态度,二是不能太放肆,反而习惯了这样的局面。
  然而令他介怀的是,同为阁主,凤绮生对赵青,却从来更偏心一些。似乎在语气上凤绮生对他更和缓,然而一旦他和赵青有了矛盾,表面上赵青似乎吃些亏,似乎凤绮生站在自己这边。实则赵青的根本利益丁点儿也没受影响。
  这一切,怕是赵青自己也无从察觉。
  柳夕雁冷眼旁观着,将手中的折扇揉捏了个遍,伞骨咯咯直响。
  他看过涂着药的赵青,嘴角挑起一个微笑,自己取了杯酒喝起来。
  不急。急什么,日子还长着,总有好戏开场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鎏火教务:
  被驴的刘右使干巴巴道:教主咋还会驴人了呢?
  同样被驴的赵阁主冷眼旁观:驴你够用了。


第3章 教主你好(三)
  塌边摆了水果和糕点。凤绮生却只在喝酒。
  二十年后,教中人员调动。如今的旧部,他花了一些时间重新去熟悉。
  依他的记忆,武林盟会趁这次武林大会,策划攻打鎏火教。结局当然是惨败的。不过在这次剿灭魔教的过程中,现任盟主收了个徒弟。二十年后,正是这个徒弟,率人又一次攻打了鎏火教。教主有些郁闷地闷了一大口酒。
  外敌就算了,还勾搭了内应。
  苗头就要扼杀在摇篮中。不过,既然让他重活了这么多年,把这原本武林盟的下任盟主收成自己的弟子,似乎也很不错。教主恶毒地想。
  暑气未散秋已至,夏日的蝉鸣声在不知不觉中消匿无踪,这深夜的风,终于带了丝凉意。教主的阁院中有一片湖,湖中设了一座小亭子,白玉铺的栈道通向了岸边。亭中纱缦飞扬,这样的场合,应该是有一美人卧于塌上,散下万千青丝,才算应景。
  刘戍偷偷望去,亭中确实有一人,支颐侧卧于塌。晚风将纱缦掀起一个角,露出那引人遐想的身姿。能在这里如此慵懒侧卧于塌的,除了凤绮生还能有谁。
  凤绮生算不算美人?
  算,当然算,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个合该冠绝天下的大美人。然而他强大的犹如高天之月,让人连心生旖旎的心都不敢有,在他的目光下只敢臣服,不敢抬头。
  他的手指修长且优美,衬着银盏酒杯,说不出的好看。他喝酒的时候,动作很慢,看的人却不着急,反觉赏心悦目。池中水波潋滟,映在凤绮生的眼底,像是散落的星光。
  只是————
  “阿戍,你拍蚊子的声音太吵。”教主淡淡道。
  那虚幻的星光立马就碎了。
  刘戍苦着脸,认命地继续打蚊子。
  连让他欺骗下自己的时间都不给。
  他家教主只剩下脸能看,脾气又凶又反复。
  还很坏气氛。
  刘戍往左一拍,啪,死了一只蚊子。往右一拍,啪,又死了一只蚊子。
  秋天的蚊子好毒啊。
  脾气不好的教主也好毒啊。
  右使心里苦。
  他还一堆教务要做,为什么要在这打蚊子啊。
  刘戍苦哈哈站在岸边,一边欣赏自家教主挺拔的风采,一边用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驱赶蚊子。
  凤绮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睛一眨,美景立刻活了,如同山水灌注了灵气,鲜活而生动。
  刘戍吸口气腾出一只手捂鼻子。
  教主的杀伤力愈发强了。
  凤绮生侧目道:“阿戍过来。”
  他的声音里加了一丝内力,十分清楚的将话传至岸边刘戍耳中。
  刘戍捂着鼻子道:“属下怕在教主面前失态,岂非要被骂作流氓之姿。”
  凤绮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张扬之意尽显,眼底噙着桀骜的光辉,长袖一挥,纱缦无风自动,池中荷叶翻震,就连在岸边的刘戍都感到了一股劲风袭来。
  “本座既是魔头,本座的右使是流氓又能如何?”
  刘戍加秦寿,也不知他们爹妈是如何取的名,更不知这两人怎么就成了鎏火教的左右使。江湖上的人倒是愤愤然道,果不其然是魔教,就连教中人姓名都如此龌龊。
  “迂腐。”
  对此评价,教主眼都没睁。
  刘戍行至凤绮生塌前,抱拳恭敬道:“恭喜教主神功更进一层。”
  “哦?你感觉到了?”
  “那是自然。”
  凤绮生呵呵一笑。
  刘戍也呵呵一笑。
  “本座故意的。”教主说。
  刘戍:“……”
  凤绮生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哧笑一声:“不过你的马屁,拍得很好。本座喜欢。”
  他悠悠一叹:“本座功力大进,遇了瓶坎,需要闭关方能破关。”
  刘戍眼光一闪,他将藏于袖中的纸条掏出来看了眼:“但据探子得到的消息,武林盟最近在策划攻打我教。”
  此时闭关,怕有不妥。
  今夜无月,星光灿烂,银河横跨了天空。
  凤绮生闭闭眼:“本座正在为此犹豫。若本座神功大成,也算是为将来的恶战作些准备。”
  刘戍道:“怕他们会挑教主正在闭关的时候攻打而来。”
  教主心道,废话,换了本座不把握这机会才怪。
  “不过,此事不教别人知晓便可。”刘戍思索了一会儿,附耳出了个主意,“武林盟即将举行武林大会,即便他们有所计划,必定会放在武林大会之后。如果我们能混进武林盟,得知他们详尽的计划,也能做好应对之策。”
  凤绮生若有所思:“依你之见?”
  刘戍呵呵一笑,附身上前,如此如此,这般那般。末了道:“这等大事,最好能派个信得过的人,才不至于耽误。禀教主,属下愿前往,为教主分忧。”
  “你不行。”凤绮生淡淡道,“若本座闭关,教中事务离不开你。”
  刘戍谢了教主一番厚爱,继续出主意:“秦寿?”
  凤绮生一口否决:“鲁莽。”
  “何安?”
  何安是青龙堂堂主,长的高大魁梧,手挥两把开天斧。最爱说的口头禅是:“想吓爷爷,门儿都没有嘿,小娘子。”
  “……”
  凤绮生把脸一撇,摆着手话也不想多说。
  刘戍把堂主厅主一共一十八个提了个遍,凤绮生听到最后连个反应也无。
  刘戍苦着脸说:“教主,再往下就是各厅兄弟,这属下可记不全姓名啊。”
  “难道我教中无人了?”
  这……
  刘戍苦思右想,时不时瞥凤绮生一眼,心底在琢磨。非要说别人,不就是柳夕雁和赵青没有提及?他本来想,自己走不开,秦寿不合适。两阁阁主须得镇教,不能轻易离山。总得往下选人。怎么听教主的意思,是中意这其中一个呢。
  刘戍拿了拿主意,试探道:“……柳阁主?”
  这回凤绮生有反应了,他抬起凤眸,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亲娘诶,您光说一个哦,我哪知道是或不是。也亏得刘戍熟悉凤绮生多年,略一揣测,便说道:“柳阁主外貌惊为天人,怕是难当此任。”
  他这样说着说着,便敲定了下来:“如此就只有赵阁主。相较于柳阁主的花容月貌,赵阁主毕竟没那么扎眼。既不扎眼,又不如何正面出入江湖,略一装扮,叫人认不出来应当是没问题。”
  “若论心思,夕雁心更细一些。”凤绮生反过来道,“不过既然你提名了赵青,本座就勉为其难,同意了吧。想来你更喜欢夕雁随身相帮。”
  刘戍:“?”
  是我提议的吗?讲点道理好吗?
  凤绮生同刘戍商量好了细节,又交待了事务。后日他便自行去后山闭关,叫刘戍将秦寿作一番打扮,扮作他的身影在教中晃上两晃。秦寿并非凤绮生所说如此鲁莽,只是相较于刘戍和柳夕雁两个人精,他更随性一些。毕竟当了左使这么多年,且因为凤绮生很扎眼,素日教众很少直面看他,普通伪装一下,不成问题。
  通报事务无须亲自面见,届时由刘戍出马便可。
  “若柳阁主觐见呢?”
  “本座不想见任何人。”
  “是,属下明白了。”
  这池水透着凉意,映着一条银河,岸上一颗石子落下,激起涟漪层层,银河便碎了开来。泛着星光点点。夜深露重,到底是不适合在外久呆了。
  躺在房顶上看星星的赵青背上一寒,打了个喷嚏,心下奇怪,难道是谁在心中思量他。衣衫上有些潮湿。不得不提,柳夕雁拿药的居心虽然叵测,药效却很好。
  赵青从来不会对不起自己,他嘴上嫌弃柳夕雁,但见着好药,却也丁点不浪费,痛痛快快抹了三大层。一瓶药倒完,不到半个时辰,筋肉中隐隐约约的疼痛已然消失不见。
  他正在发呆,想着白日里教主说的话。
  教主定然是要闭关的。不知时日长短。
  如今武林以欧阳世家为尊,欧阳鹤这个老头子当上盟主也有一十六年。所谓名门正派,又怎可能人人都如君子一般。昔年为争盟主之位,其中故事大有很多。赵青不动声色地盘算着其中的利害关系,每一条线索均有可能成为他的刀剑,助他对敌。
  远处山林间传来夜枭声阵阵,赵青一凛,站起身来,眺目远望。一声长两声短,是有敌情。他跳下屋顶,一脚踹开李正风大门,把人从床上揪起来:“今天是谁守夜?”
  饶是李正风警惕性不低,在赵青进来前醒了过来,也敌不过赵青风一般快的速度,只来得及睁开眼,人已经被赵青扯了起来。他心中无奈,这要是个敌人,他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值夜的是天机厅的兄弟。”李正风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会儿功夫,外头夜枭声又响了起来,三声,不长不短,气息绵长。李正风此刻也听到了。他起身披了衣裳,疑惑道:“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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