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的宠爱(45)
想了想,顾宴生剥了颗花生,吹掉了红色的外皮后放到了敖渊唇边,喊,“啊——”
敖渊嘴唇微张,将那颗花生咬了进去。
顾宴生本来想说的话顿了顿,盯着敖渊的嘴唇看了半天,才说道:“祖母是个有主意的人。”
顾辞本姓便是顾。
当年她就扬言说过,非顾姓人不嫁,一是要为只有她一个女儿的将军府留下同名的后代,二也是因为不愿意在自己的名号前头先冠上夫家姓氏。
后来她也成功了。
她这一路走到最后,也一直都是个传奇来着。
敖渊应了一声。
然后他看着顾宴生,垂眸自己说出了另外一条消息,“太子被父皇责令面壁思过一个月,早朝也被免了。”
顾宴生愣了愣,下意识走到了楼廊,看了看楼下说书的。
“听闻当今九王爷,早年间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英雄豪杰……”
“谁知顾府七公子便如同转世仙人般,将镇北王于修罗战场之上救下……”
“自此成就了一番良缘佳话,可惜两人同为男子……”
顾宴生拍上了门。
敖渊唇角噙着抹笑,说:“宫内封锁了消息。”
顾宴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今晨。”敖渊道。
顾宴生说,“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始忙起来了啊?”
“嗯。”敖渊颔首。
然后他放下杯子,挺了挺腰,看着顾宴生,说道:“你可是需要我……”
“那是应该的!”顾宴生突然打了鸡血,一拍桌子,站起来,“男人,那就应该是为了事业而生的!”
像他哥一样,风雨无阻,就算是背风七级都还勤勤恳恳的骑着小电驴每天上下班,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奋斗!
敖渊没说完的话被他吞回了口中。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顾怜儿今日早朝,被父皇勒令处死了。”
顾宴生一愣,“死了啊?”
敖渊抿抿唇,垂眸望着手中的杯子,神色不明的说:“嗯。”
顾宴生挠了挠头,好半晌才应了一声,“哦……”
敖渊抬眸看他,“你不难过?”
“还好吧。”顾宴生挠了挠头,说道:“她如果是我的朋友的话,我肯定是会很难过的,但是她不是呀——她不光不是我的朋友,她还是太子的人,她还想害你……”
“这样的人,我还为她难受什么呀?”顾宴生皱了皱鼻子,“我善心泛滥的话,去给外面乞讨的小朋友点银子不好吗?”
敖渊唇角挑了挑,垂眸说:“如此甚好。”
顾宴生后知后觉的看着敖渊,眨巴眨巴眼睛说:“啊我懂了。”
敖渊看他。
“圆圆你是不是吃醋啊?”顾宴生有点脸红。
他关于书中的记忆,一直到前不久才恢复。在这之前,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医院当中的——那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七窍通了六窍的小傻蛋。
敖渊哪儿是喜欢顾怜儿啊,明明是喜欢他嘛。
顾宴生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对,搬着自己的凳子往敖渊那边挪了挪,仰着脸问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喜欢顾怜儿,因为她死了,我会特别难受,寝食难安、食不下咽,然后跟着她一起忧郁成疾,最后和大皇子似的,明明还能好好活几年,但是最后自己被自己愁死啊?”
敖渊沉默了。
然后他按着顾宴生的手,说道:“大哥在……”
“门外。”大皇子面无表情的打开门,一手拿着条帕子堵在唇边,轻轻咳嗽的间隙,还一言难尽的看着顾宴生,有点面色不善的说,“顾七,你这张嘴……”
顾小七砸吧一下嘴巴。
然后他缩回了自己凳子上,继续捧着脸吃茶。
好歹在书中也生活了十几年,没点改变怎么行。
顾宴生也没觉得那份记忆不是自己的——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之后忘光了,可突然有一天,又想到了当时梦到的是什么一样。
大皇子叹了口气,没得到回复也没生气,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
敖渊看着他,说道:“大哥。”
敖瑞的气色似乎是好了很多,自从眉眼间那抹始终消不下的郁结之气没了之后,他看着也精神不少,起码比起几个月前,就像是两个人。
“父皇始终还是顾念着父子之情。”提起太子,大皇子的那抹郁气隐隐约约又有了上头的迹象,说道:“加上年事已高,不愿惩罚太子。只责令他禁闭一月。”
顾宴生默默的听着,心里想了些曾经他看到过的,能让一个皇帝废黜掉太子的法子。
残害手足、造反和……与后妃私通。
残害手足这事儿,太子已经干过不止一件了。
可惜皇帝留下的孩子没几个了,能活的更没有几个了,不愿意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去惩罚太子,所以这条不好用。
造反……太子只需要再熬个三五年,皇帝自己就魂归西天了,他也没这个必要。
至于和后妃私通……
顾宴生不太吃得下饭了。
他抬起头,说道:“这个……我有一个方法……”
那也是上一世的法子。
皇帝年老,却好色。
快七十的人了,却还整天想着能再抱几个儿子——孙子他都不想要,他就想要儿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来的自信,总觉得他自己还能再生下来几个千古一帝,还能再生下来几个兄友弟恭,各个都很有出息,都能让朝野称赞的才俊。
梦想蒙蔽了老皇帝的双眼,让他看不到他儿子们个个都只想提刀。
所以,夏末那阵子,太子为他举办了场选秀。
他安排的本来是自己的人,却没想到有另一个人直接将老皇帝的魂儿勾走了。
勾走的,是真的魂。
因为那个女人最终要了皇帝的命。
而同时,那女人也要了太子的命。
原因就是,太子和后妃私通,最终皇帝得知一切,气急攻心之下中风偏瘫,倒在了床上。
“此法当真可行?”大皇子还有些迟疑。
顾宴生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可行。”
“可是……”大皇子犹豫。
“不必可是。”敖渊看了看顾宴生,说道:“你说的,可是米蓝?”
顾宴生点了点头。
大皇子听不出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面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敖渊解释了一下。
“前巡抚大将军林坚家独女,林夏,字米蓝。”敖渊说道。
敖瑞这才恍然大悟,拍额说道:“是这位——他父亲不是早在五年前便因贪污之名被处死了?”
“经手查办之人,是太子。”敖渊面无表情的说道。
敖瑞缓缓说:“懂了。”
“既是如此,这倒也是一个好棋。”他说道。
顾宴生却总忍不住想到米蓝那张和小米长得几乎没什么分别的脸,心里总有些抗拒——米蓝在最终复仇后,会选择自尽。
堂堂一个大将军家的独生女,因父亲被诬陷而沦落风尘,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复仇。
大仇得报,她自然没了接着活下去的想法。
顾宴生不想去,可也知道必须得去。
可从前他被系统剥夺了感情,干这事儿自然没有心理负担,一切公事公办就行。但现在不行了,他不是很愿意看米蓝走的那么难。
他站起身,还是说道:“这事儿……我去吧。”
“不必。”敖渊按下他,说道:“我已差人将林小姐从鼎城接来了,现下她就住在京郊的别院。”
顾宴生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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