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拯救邪神之子(2)
“好的。”阮陌北顺从地转身,“你发烧了,最好找个暖和的地方睡一觉,腿上的伤不尽快处理会有感染的风险,有可能整只腿废掉。”
贺松明不吭声,只是用眼神表示——快滚。
阮陌北不再多言,当着贺松明的面穿墙而过。也好,他现在正需要好好思考当下的处境,行动之前那“月亮”可没说他会变成一只鬼。
外面一片白茫,刚才的不速之客们在屋前留下凌乱的脚印,阮陌北想趁机探查四周,刚走了两步,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空气墙?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阮陌北皱起眉头,不信邪地侧过身,猛地一撞——
眼前骤然一黑,短暂的失重感后,阮陌北重新出现在了小屋里。
正蜷在墙边休憩的贺松明被吓了一大跳,阮陌北的出现是瞬间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中阮陌北清晰见证了贺松明的表情从茫然到惊吓再到气恼的全过程,在气恼变成难以挽回的愤怒之前,他赶忙道“我好像不能离你太远,走远了就会被传回你身边。”
知道贺松明不会信,阮陌北面对着他快步后退,一直退出屋子,退出十来米远,后背碰到空气墙,下一刻被传回原处,直接用行动证明他没有说谎。
贺松明!!!
少年瞪大眼睛,被震住了,阮陌北趁机放轻声音,道“这样看来,你是我跟这个世界唯一的关联,所以……我能暂时待在你身边吗?”
“不行!”贺松明反应过来,不肯松口,十足的警惕,“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理由,都走远点!”
来软的不行啊这小鬼。
阮陌北心中啧了一声,但这次,他没再听贺松明的话,迈步到他身边,在少年拼命后仰着躲闪时伸出手,揽住他瘦弱的肩头,强行将贺松明按在怀中。
意料之中的挣扎和抵抗,阮陌北装作感觉不到,自顾自地扯过油布往两人身上一裹,道“这样会暖和一些,你可以先睡一觉。”
贺松明想要挣脱这个温暖的怀抱,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人搂在怀里是什么时候了,正如他不记得父母是谁一样。
这个自称阮陌北的人在寒冷的半雨季只穿单衣,别人都看不见,还会瞬间移动,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如果想要他的血肉,根本犯不着这么复杂。
也许他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弥补内疚,就像那群人一样?
贺松明心中疯狂抗拒着,小兽一般本能地抵御可能到来的危险。
可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就像有邪恶的魔力,把他浑身的力气都吸走了,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身体也不听使唤。
该死……
怀中少年的挣扎愈发微弱,双眼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阖上。
在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他仍然以推拒的姿态抵着阮陌北的手,呢喃着恐吓的话语,含糊不清。
“……等一会儿……有你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突然开文啦!
总算考完研了,这次依然尝试新题材,六个月没写不知道有没有退步,花了很多心思准备设定和剧情,这段时间会好好码字复健。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第2章 第二章
“诶小明,英语作业借我看一眼,昨儿忘带回家了。”
阮陌北听见有一道声音从飘渺处传来,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吗?
坐在斜对过的男生从晨读课本中抬起头,熟悉的轮廓,面容却不甚清晰“我已经交上去了。”
“不是吧——”他哀嚎一声,悲戚道,“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没良心的,还见死不救,我哪次拒绝过你?”男生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直截了当道,“拿来,我给你写。”
这具身体的胸椎第三节 向下,是我的“枷”,连接着腹部的太阳神经从,比起把全身的心脏都刺破,毁掉枷带来的痛苦要更加剧烈。
手被按在胸膛上,有谁在继续道
但你可以随时拿走它,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礼物。
……
阮陌北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似乎做了个梦,梦见了还在读书时的事情,梦里发生的那些却又非常不真实,让他都怀疑是不是真正发生过。
贺松明靠在他怀里,还在沉沉睡着。
少年睫毛在灰扑扑的脸颊上撒落一片阴影,头发乱糟糟的,鼻尖冻得发红,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之前恶狠狠的劲头。
梦境留下的零星片段很快消失殆尽,阮陌北摸了摸贺松明额头,他仍在烧,好在温度稍微退下来了一些,没那么吓人了。
阮陌北松了口气,接着他将裹在两人身上油布掀开一些,查看贺松明腿上间的伤口。
出乎意料,那骇人的创面竟然小了许多,如果不是周遭的大片血痂还没脱落,让人很难相信它曾经有那么严重。
阮陌北愣了数秒,回头看向窗户,天还在亮,他确实只眯了一会儿,而不是一觉睡过去了十天半个月。
愈合得这么快?阮陌北想起他提醒对方伤势时贺松明不领情的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所在,是因为知道会没事,所以才满不在乎吗?
从贺松明的反应来看,之前来过的那些人正在找他,他才拼了命地躲起来。
贺松明身上的伤,是那些人造成的吗?
阮陌北想要更加仔细查看贺松明的伤口,他刚一动弹,靠着他的少年便在睡梦中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他衣襟,生怕他离开似的。
阮陌北动作一顿,忍不住笑了,真是的……之前赶他走的时候有多凶,现在抓他就抓得有多紧。
确定伤口没有大碍,阮陌北松了口气,在决定寻找贺松明记忆碎片时他就知道这一路会很艰难,不过现在看来还好,没有一上来就给他一个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不知道贺松明什么时候能醒。阮陌北想弄点水过来,一直不补充水分,万一烧得脱水就糟糕了。
他再一次看向角落里的煤炉,小心翼翼地撑起少年身体,刚想摸过去,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
“……你要干什么?”
阮陌北低头,少年的手正死死抓着他袖子,困得连眼都要睁不开,却强打精神摆出一副狠厉样子。
可惜质问的话语因为刚睡醒并没多少威慑力。
阮陌北并不做声,贺松明顺着他视线看去,看到自己紧抓着他衣袖的手,一愣,触了电似的立刻松开。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要放在往常阮陌北绝对会调侃贺松明两句找点乐子,现在……现在还是算了吧,这孩子好不容易有点放松警惕,可别弄的前功尽弃了。
小孩看上去正在为方才难以解释的行为气恼,阮陌北轻咳一声,主动道“我想弄点水给你喝,你渴吗?”
贺松明闻言,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吞咽一口。
他仍然没说话,站起身来,疲惫和伤痛让他迈出的第一步有些踉跄。
阮陌北伸手去扶,被他躲过了。
阮陌北…………
贺松明敛紧洗到发白的外套,侧身推开木门,涌入的寒风让他缩了缩脖子,少年瞥了眼还坐在原地的阮陌北,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雪地之中。
阮陌北赶忙站起身跟上,他穿的还是匆忙赶去医院看望贺松明时的短袖,好在身为鬼魂不会冻得发抖。
少年单薄的身形在雪地之中更显得摇摇欲坠,他走得并不轻松,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腿上的伤口。
阮陌北跟在贺松明后边,走出十几米,在他又一次差点摔倒时,担忧问道“还好吗?”
贺松明不回答,重新站稳后晃了晃晕眩的脑袋,脚步变得快了些。
……臭小子。
阮陌北被气到了,深吸口气,吐出,再深吸口气,到底还是担心贺松明,忍不住又问“你去哪儿?”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就在阮陌北彻底无奈之时,他听到了一声沙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