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成了omega(17)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盛褚说,“我啊,就希望妈妈身体健康啊。”
果然和他无关,傅远南不知道是该表现出一身轻松还是有点失落,又或者兼而有之,低低地应了声:“哎。”
两人一路走过漫长的盛华老街,穿过学校前面那条路上一路的阔叶林,光秃秃的枝干斜插入天。灯笼和春联烘托着春节期间喜庆的气氛。他们甚至还在街上遇见了刘玲。刘玲不上班的时候人都显得年轻了,穿着绿色的羽绒服跟盛褚打招呼:“哟,出来玩啊。”
盛褚笑嘻嘻地答道:“老师我今天过生日。”
“那祝你生日快乐。”刘玲一开始挺开心的,突然又瞪起眼睛,“你作业写了吗?”
话还没落地,盛褚就拽着傅远南脚底抹油跑没影了,跑之前还挺懂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老师老师新年快乐老师拜拜!”
刘玲只好又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感慨道:“这俩孩子。”她在心里补充道,年轻真好。
年轻确实挺好,至少体力好,两个人一路跑到小区里,临到家门口,盛褚边喘气边突然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生你气吗?”
盛褚本来就像块口香糖一样贴着他,呼出的气息傅远南都能感受到,加上这话又碰上了傅远南心结。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身体里毛细血管加速扩张收缩的情景。不过即便如此傅远南却仍摆着一副高冷脸:“知道……你酒喝多了话好多。”
避开严肃话题或许是人的本能,傅远南希望能岔开话题让盛褚不要提这桩事。
“你不知道。”盛褚戳了一记傅远南额头,“你要是知道为什么,压根就不可能让我生你的气。”
他顿了顿:“傅远南小同学,你不要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好吧,步入成年社会的第一条街头守则:坦诚相对。”
“简而言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眼见着走到家门口,盛褚从傅远南身上跳下来,掏出钥匙开了门,“少跟我整那些让我猜你心思的小把戏,我这辈子最讨厌猜别人心思。”
他迅速地结束了跟傅远南的对话,朝着门内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然后穿着拖鞋蹦蹦跳跳地奔进房间打游戏,留下站在原地的傅远南和盛褚自己丢得没个正形的运动鞋在原地反思。
傅远南弯下腰去把盛褚的鞋子拢正,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盛褚不会真生气了吧……会心有芥蒂吗?
他发愣的当口,盛褚又蹦蹦跳跳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可乐,把其中一罐塞进傅远南手里,笑意盈盈:“快点,再说一遍祝我生日快乐。”
末了他又顽劣地改口:“不对,说祝哥哥生日快乐。”
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说那些重话的人又不是他了。
傅远南喉头一紧,他明明有千百种回怼的方式,却全都被他藏进满是心事的胸腔里。傅远南顿了顿,难得服软。
“生日快乐……哥哥。”
他说哥哥二字时声音几不可闻,融进了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开可乐罐的声音里,褐色的液体浮起气泡,他听见盛褚语带双关地说:“瞧,气跑了。”
作者有话说:
傅远南:老婆终于原谅我了Ծ‸Ծ
ps:傅远南不是疯批,他只是对除了盛褚以外的人类没有培养出任何感情。体谅一下我们冷漠却占有欲强的人工智能。
第16章 作文
过生日是过生日,写作业是写作业。盛褚的寒假假期还剩下四天,初八开学,他总共写完了一门化学作业,因为他只有化学会写。至于傅远南丢给他的那本语文答题笔记更是塞在书包最角落里迄今没有翻过第二页的水平。盛褚之所以如此自信,主要是因为寒假作业本有答案可以抄。
但作文只有略。
而且还是四篇作文。
盛褚总不能写三千两百个“略”字糊弄作文。
季张辰给他支招:“你去网上抄呀,反正老师也不会看的。”
盛褚转头一想,觉得颇有道理。于是边抄边编一通糊弄,还赶在初八的凌晨三点写完了所有作业,意气风发得意至极。
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季张辰回过头来问他:“你作业写完了吗?”
盛褚得意:“当然,你爸爸我是那种不写作业的人吗?”
“那借我抄抄化学。”季张辰哭丧个脸,“快点,刘玲下午要来上课的,你快救救我。”
盛褚伸手撸了一把季张辰的头:“那你叫爸爸。”
季张辰:“……”
于是季张辰扭头就喊旁边的傅远南:“傅爸爸借我一下寒假作业。”
傅远南本来坐在座位上边玩手机边听这俩人在这里开相声专场,听到这话心里乐开花,面上却只露了一点笑意:“你再喊他声妈,把他惹急了我肯定借给你。”
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季张辰是个有作业抄干什么都行的主儿,对着盛褚张口就来:“妈!”
傅远南乐得嘴角都扬了起来,一边偷笑一边把试卷甩给季张辰,季张辰喜出望外地接过之后还要另外补充两句:“谢谢爸!百年好合!”谄媚得仿佛太监奉承皇上。
盛褚无语:“季张辰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狗腿子的???”
怎么能这么招人烦!
狗腿子季张辰作业抄着抄着又突然扭过头来:“哎有个事想问问爸妈。”
盛褚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烦都烦死了还喊他妈。一喊他妈他就想到那本《ABO世界简介》里对于男A和男O要如何生孩子的详细描述,然后就想当场用脐带勒死季张辰,生这破孩子还不如生块叉烧。
季张辰说:“哦,是体委让我问你俩的,这个学期有体育节,是m中三大节之一,然后盛褚你上篮球赛吗?据说为了不耽误期末复习,这个礼拜日就是第一场篮球赛,所以周三之前要把人都报上去。”
“至于傅爹,”季张辰讨好地看向傅远南,“Daddy你会打篮球吗?看你挺高的,体委想多几个人多几个帮手。”
盛褚除了学习什么都会。他虽然瘦,倒不至于弱柳扶风,再加上本来体育天赋就好,体育运动基本不在话下。有这种可以玩的事他当然乐意去,连傅远南都能从他的脸上品出几分雀跃来。
“我完全ok。”他看向傅远南,和傅远南眼神对接。傅远南偷窥被发现,轻咳一声,立即垂眼转移了视线,于是盛褚下意识挤对道,“你看我干什么,你不会做决定都要我来替你做吧?”
想了想他得把上面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你要是不会做决定,喊我一声爹,我帮你做。”
幼稚男高中生,巴不得每句话都能占上别人便宜。
傅远南直接顶了回去:“你想多了,我是想看看你的决定,以便……妇唱夫随。”
……谁他妈是妇!
盛褚恨得牙痒痒,在心里怒骂了八百回臭弟弟傅远南,刚想挑一句回怼回去,望见夹着书从门口走进来的语文老师,登时闭了嘴。
每一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班学生上课之前人人安静,或预习或复习,充斥着冲刺清北的学习氛围。这个时候谁上赶着整活谁找骂。
而且开学第一天,找骂的人难免要被查作业。盛褚并不想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他那一手狗爬的字,和标准答案相差无几的作业,跟写了三千两百个略字相差无几的作文,一旦被查,就可以被语文老师当作靶子打。
他才不找死呢。
季张辰背对着门口浑然不觉,而且嗑嗨了,拍桌子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daddy你真是个人才。”
他动静折腾得太大,刚从门口走上讲台的语文老师皱了皱眉,见季张辰还没笑完,金丝眼镜片背后的目光陡然锐利:“季张辰,你练架子鼓呢!”
坐在他后边的傅远南开始低头忍笑,至于盛褚,就差没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