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汉朝搞基建 上(8)
刘彻又说道:“他跟朕所有的儿子……都不一样,那双眼睛让朕想起了一个人……”
卜凡小心问道:“陛下是说……”
“卫青。”
刘彻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但听到卜凡的耳中却仿若霹雳。
卜凡面色凝重:“陛下是否要彻查李家?”
刘彻摆摆手:“不必,有绣衣盯着,李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行非法事,再看看吧,看这孩子是循规蹈矩还是肆意妄为。”
卜凡低头不再言语,却已经决定要让刘谈那里的人仔细盯着他。
而此时的刘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刘彻的关注点,他还以为这一场宴会自己已经沦为配角了呢。
等回到岁羽殿的时候他只觉得身心俱疲,如果可以真想就这么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他回去之后发现岁羽殿之中除了原本的符渔和岑幼还多了三个宦官,一个年长一些的据说是黄门署长名为常方,他后面跟着两名小宦官名为苗瑞和毕高。
刘谈瞬间明白这三个人应该就是刘彻派来的,也是主持他殿内事务的人。
他看了一眼符渔和岑幼,两女看上去果然有些紧张。
刘谈知道这三个人来了肯定会挤压这两个宫女的生存空间,但皇子本来就不同于后宫妃嫔或者公主。
常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有他们在,刘谈有什么事情需要人出入宫门也方便些。
所以他就当成不知道,当即将殿内的事物全交给了常方。
反正从今晚的观察来看刘彻应该并没有想要杀了他,或者说如果刘彻想要杀他,他洗干净等着就行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啊。
常方的到来并不仅仅是让岁羽殿的所有事物都走上了正轨,最主要的是还带来了一个通知: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去上学了,有且只有一个同学——刘弗陵。
刘据今晚给他的那杯蜂蜜水可真是太有用了,刘谈心想,要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今晚吃下去的东西恐怕都得埂在胃里消化不下去。
常方稍微给刘谈介绍了一下,如今教导刘弗陵的是姓董,叫董维。
听到这个名字,刘谈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此人与董仲舒可有渊源?”
常方微笑说道:“此人正是董仲舒之孙,其父乃是董仲舒次子。”
刘谈听到常方毫不顾忌的直呼董仲舒其名就知道此时董仲舒应该已经辞官归乡写书去了,基本可以确定现在是公元前一百二十五年之后。
不过这个判定条件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因为按照正常时间线刘据是公元前一百二十八年出生的,他都长到这么大了,时间应该在公元前一百零八年以后。
不过不管怎么说,请来董家的人为刘弗陵讲解《公羊春秋》也算得上是重视了。
刘谈又细细询问了一些情况,得知董维此人作风严谨,除了教书之外谨言慎行,就连教书也是仅仅教课本上的内容,是个十分古板的人。
刘谈听后心想这可不一定是古板,可能是家风,毕竟董仲舒被刘彻折腾了个够呛,到后来都不敢做官了还说什么?
不得不说常方的存在给他省了很多事情,除开一些在此时应该算得上是常识性的问题不敢问,其他问题都能问常方。
而当刘谈心满意足躺下睡觉,思索明天上课是表现的驽钝一些好还是玩世不恭一些好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不会写汉隶啊!
毛笔字他是会的,但他喜欢的是楷体和瘦金体,主要练的也是这两样,现在要重新练习啊,不知道明天上课的时候会不会得到一个不学无术的评价?
作为一个好学生,自己装差跟真差还是有区别的。
刘谈带着十分别扭的心情进入了梦乡,然后在梦里写了一晚上的汉隶,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到文字都觉得脑壳痛。
脑壳痛也是要去上学的,常方作为岁羽殿的大总管是不会跟着他去的,所以跟着他的就是两个小宦官苗瑞和毕高。
他们上课的地方在宣德殿,岁羽殿距离那里倒是不远,刘谈干脆决定步行过去。
而苗瑞和毕高两个人为了讨好刘谈,选了一条近却偏僻的道路。
刘谈当然乐得有逛未央宫的机会,要知道后世这里可是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苗瑞和毕高两个人也使出了浑身解数给他讲解宫内的情况,他们两个也没什么避讳,反正刘谈是皇子,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刘谈一路走着,中间路过了一栋十分偏僻的宫室,他刚想问什么就听到有个少年郎喊道:“让你跪下,见到大汉皇子一点利益都不懂?”
然后又听到另外一人声音清冽说道:“悬非大汉臣子,何以跪殿下?”
非大汉臣子?那怎么出现在宫里的?
刘谈八卦之心顿起,往前走两步看清了前面的画面——一群冒头小子正在对峙,其中一边是刘弗陵带着两个少年,而另外一边则是一个衣着有些奇怪的少年,不,不仅是衣着奇怪,就连发型都有些奇怪,一看就知道是少数民族,但又不知道是哪个民族。
刘谈低声问道:“那是谁你们知道吗?”
苗瑞上前低声说道:“回殿下,那位应该就是乌孙小昆弥。”
“乌孙人?小昆弥是什么意思?”刘谈有些奇怪,乌孙国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毕景汉朝有两位公主嫁了过去,昆弥意思就是乌孙国的王,可昆弥就是昆弥,哪儿来的小昆弥?
一旁的毕高说道:“小人曾听闻之前乌孙曾一分为二,是以朝中常称大小乌孙,这位就是小乌孙现任昆弥。”
刘谈:??????陈阿娇的威力已经大到能影响到别的国家了吗?乌孙分裂又是什么鬼?还有这小昆弥……今年满二十了吗?他为什么在宫里?
第7章
刘谈满头问号问道:“这小昆弥叫什么,他父亲是谁啊?”
毕高小声说道:“小昆弥名陆悬,他父亲是大乌孙现任昆弥之子。”
刘谈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分裂乌孙的是他父亲?”
毕高说道:“是的,大乌孙现任昆弥曾经定下了长子为继承人,结果长子早逝,他却没有选别的儿子当继承人,而是选择了长子的儿子,大昆弥次子不服,便带着人另起炉灶,还投靠了匈奴。”
刘谈低头沉思了半晌,这个剧情……很熟悉啊。
当然这个熟悉并不是说剧情跟明朝开国皇帝相似,而是在汉朝的乌孙国的确发生过这种事情,而做出这个选择的昆弥就是猎骄靡,而如果猎骄靡的生卒年没出问题的话,他是公元前一百零五年死的,也就是元封六年。
那么现在时间点基本能够确定是元封六年之前,刘据此时二十三岁,倒也符合他的形象,至于刘弗陵……算了,历史上这时候刘弗陵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就在刘谈思考的时候,前面的冲突似乎已经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刘弗陵身旁那两个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反倒是背对着刘谈的那位小昆弥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音调没什么起伏,完全不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刘谈听着下意识的想着这少年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和清脆,而且……他的雅言怎么这么好啊?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身旁的苗瑞也低声问道:“殿下,要绕路吗?”
刘谈站在原地有些为难,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该离开。
走过去的话他肯定也要表态的,按照道理来说,无论从国情还是身份来讲,他都应该站在刘弗陵那边,但从感情上来说他一点也不想帮刘弗陵。
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小昆弥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刘弗陵带来的人都快把他给围起来,还逼着对方下跪,他都不想帮。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前方冲突升级,两方突然就动起了手。
刘谈眼睁睁看着刚刚被他称之为冷静的小昆弥像只狼崽子一样蹿了出去,将毫无准备的其中一个孩子打倒在地。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最先被打倒的孩子只剩下在地上抱着肚子呻吟的份儿,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打算一拥而上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