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141)
路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高海洋把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洋楼面前,对里面喊了一声:“江河叔江河婶儿!赶紧出来啊,你家川子回来了!”
盛川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与记忆中相去甚远的漂亮楼房有些怔神,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时家里还是破旧的小土屋,怎么短短几年时间就变成了楼房,哪里来的钱?
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眉眼清秀的中年妇女就忽然从里面快步跑了出来,因为速度太快,还差点绊倒了:“川子?!川子在哪儿呢?!”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了站在车旁的盛川,一瞬间愣在原地,似乎有些认不出当年青涩的儿子了,过了好半晌,才终于犹豫着走上前,试探性伸手拉住了他:“是川子吗?是川子吗?”
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她刚刚问完,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红了,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说话:“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
盛川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抱住了她,感觉母亲老了很多,身躯也孱弱了很多:“妈,对不起。”
他在外面伪装了太久,很少露出真实情绪,以至于现在连一句真情实感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高海洋见状按了按车喇叭:“哎,回家是好事儿,婶子你哭哭啼啼的干啥,川子这么多年没回来,还不赶紧带他进屋看看。”
盛母闻言擦了擦眼睛:“对,回来是好事儿,回来是好事儿,川子你吃饭了没,快跟妈进屋。”
说完赶紧把盛川拉进了屋,穿过小院,正中央的堂屋亮着灯,桌上摆着饭菜,他们估计刚刚才开始吃饭,地上铺着亮眼的瓷砖,家具也都是新的,怪不得高海洋说他家房子漂亮。
盛川看了眼,发现桌上有两副碗筷,其中一个碗旁边摆着一堆花生米,还有小半杯白酒,顿了顿,出声问道:“他人呢?”
盛母知道他是在问盛父,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左右找了圈,最后发现后院门开着,拍了拍围裙骂道:“这个老东西,刚刚吃饭吃的好好的,一听你回来了,就躲出去了。”
不仅是盛川不愿意见他,盛父也怕见到盛川,因为当年的事,这个父亲心里有愧。
第79章 发财暴富【一更】
躲着就躲着吧,盛川只当盛父不想看见自己,毕竟两个人上次闹得面红耳赤,回回都斗的跟乌眼鸡一样,说是父子,更像仇人。
他将外套搭在椅背上,环顾四周,终于问出了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咱们家怎么盖新房了?”
盛母道:“原来那个房子破破烂烂也不成样,下雨天总漏雨,后来你往家寄钱,这几年也攒了不少,就修了新房,来,妈带你去看看。”
盛川心想他总共只往家里寄过一次钱,还只有五千,怎么可能够盖房的,正准备出声询问,却被盛母拉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盛母道:“这是你的房间,你爸专门盯着人做的,这个书架啊,书桌啊,还有电脑,都是他骑车买回来的,空调电视都全乎着,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盛川以前的房间又小又破,属于转个身都困难的那种,平常写字都得趴在饭桌上写,这间房却窗明几净,和城里的比也不差什么,看的出来时常有人打扫,干干净净没怎么落灰。
盛川自动忽略那句“你爸专门盯着人做的”,内心大概估计了一下新房加上装修的费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绝对不是他们家能承受得起的:“盖房的钱你们哪儿来的?”
盛母懵了一瞬:“不是你往家里寄的吗?”
盛川微微皱眉:“我只往家里寄过一次钱,怎么可能够盖房子。”
盛母也弄不明白了:“钱都是你爸在管,他说你在外头跟人家做生意,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了,还寄了不老少呢。”
盛川正欲说话,却听盛母道:“好了好了,这些事儿你回头问你爸吧,我算不明白账,坐车回来肚子饿了吧,妈去给你做点饭。”
说完正欲下楼,却被盛川拉住了胳膊:“妈,我在火车上吃过了,现在不饿。”
盛母问道:“真不饿?”
盛川点头:“真不饿。”
盛母只好打消了念头:“那你赶紧进屋洗个澡睡觉吧,坐车肯定累了……哎,你回来怎么也没带个行李箱?”
盛川随便编了个理由:“不小心掉车站了。”
盛母闻言惊了一下:“咋就丢了呢,你没找找呀?”盛川知道她是心疼东西:“里面只有一些衣服,没什么值钱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盛母这才略微放下一点心:“那你先进房洗澡,妈给你找几件旧衣服来,你以前的衣服我都没丢呢,应该还能穿。”
盛母下楼后,房间就静了下来,盛川这才仔细打量着房间,最后在靠窗的电脑桌前坐了下来,摸着微凉的桌角边缘,怔怔出神。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盛川的过去,那就是在最虚荣的年纪一无所有,他努力读书,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想改变命运,但偏偏家里穷的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以至于连那条路都没能走下去。
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再计较也没什么用。
盛川累了一天,无瑕想别的,洗完澡就睡觉了,然而脑子却像入了魔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思考,想得最多的,还是沈郁。
农村的夜晚不那么寂静,除了虫鸣,还有狼狗的叫声,幽幽远远的响起,传了很远很远。
盛川睁眼看着天花板,心想自己又骗了沈郁一次,对方发现他跑了之后,应该会挺生气的,那个小少爷别的没有,脾气最大,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他以后不想再骗他了。
盛川又想,沈郁应该不会找过来吧,一个骗子也没什么可找的,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桥归桥,路归路。
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最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盛父才终于从外面回来,肩上披着一件老式的藏蓝布外套,把手里的楠木烟斗往门槛上磕了磕,抖落一堆烟灰。
盛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披着衣服下床出来了,却见是他,皱着眉道:“大半夜的你往哪儿跑,乌漆嘛黑的,摔了怎么办。”
盛父吧嗒吧嗒抽了口烟:“我去老于家打了会儿牌,时间不早了,睡吧。”
说完就进了房。
盛母看了他一眼:“儿子回来也没见你问两句,哪怕看一眼也成啊,亲父子哪有隔夜仇,咋,你还想一辈子都躲着他?!”
盛父心想这不是隔夜仇,是隔年仇,嫌她唠叨,皱着眉头不耐的道:“老子凭什么躲着他,要躲也是他躲我,你这个娘儿们,一天天的就知道胡乱叨叨。”说完粗声粗气的道:“睡觉睡觉!”
他话虽是这么说,可第二天清早,盛川起床下楼的时候,盛江河就又不见了踪影,盛母端着粥往桌上摆,似乎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借口说辞,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道:“你爸大清早去山上果园给树打药去了,可能得过会儿才回来呢。”
盛川穿着以前的旧衣服,面料已经微微褪色,却有种干净质朴的感觉,他原本端着碗准备吃饭,闻言动作顿了顿:“什么果园?”
盛母道:“你爹最近做了点小生意,在山上包了一片位置种橘子树,然后卖给水果商,最近刚好摘果丰收,忙着呢。”
盛川只感觉离家几年,似乎已经发生了太多他所不知道的变化,最主要的还是钱,又盖房子又做生意的,偏偏盛母什么都不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个什么。
吃完早饭,一辆小货车忽然开到了盛家门口,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敲了敲外面的栅栏铁门:“江河叔!江河叔!”
盛母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眼:“你江河叔去山上了,不在呢,啥事儿啊?”
司机道:“我去城里送货,给江河叔的货款还没结呢,婶子你过来收一下吧,我没时间去山上跑了,一车货等着呢。”
盛母犯了难:“我可算不明白那些糊涂账,你先去吧,回来了再找你江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