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自我修养 下(53)
温云的母亲,周碧莲女士,是温到缘的白月光,这么些年,温到缘在外面不管找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心里最疼爱的始终是温云母女,这点海城很多人都知道。
从他将温云接回温家,养在温家老爷子老太太膝下,让无数外面的女人孩子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也无济于事就能知道,这母女两在温到缘那里的特殊地位。
然而也是这位周女士,当年和温到缘正浓情蜜意的时候,被温到缘带去参加宴会,酒后和同样神志不清的闻道远,阴差阳错之间,因为名字相似的原因,发生了一段不可描述的关系。
事后周碧莲不想让温到缘知道,偷偷溜走。而闻道远,不想让妻子沈明月知道,自然也隐瞒下来。
谁都没想到,在没有男主的情况下,这件事会以这种方式爆出来。
当然对这一段,闻时薇知之甚少,她只是尽量平静的向弟弟们诉说她知道的事实:“周碧莲说,她偷偷听温到缘和身边亲信商谈出逃的事情,为了安全,不引起注意,温到缘只打算带走儿子。
至于女儿也不能浪费了,路上遇到麻烦送一个出去,就能解决一大半儿问题,必须全部带走。她不想让温云被温到缘那个畜生带走,被人糟、蹋了,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咱们家求爸妈。”
闻时薇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不知是喜是悲:“其实我能看出她的无助,妈也能看出来,我们都知道,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断然不会来找爸,于是妈做主,将温云从海城带出来。”
这也就能说得通,沈明月为何会在初入港城的第一天,放着好好的家不住,偏带着女儿住酒店了。
“妈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和爸恩恩爱爱二十多年,同意了周碧莲的请求,不代表接受爸的错误,于是一出海城就病了。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病就没好利索过,从不曾与爸说过一句话,两人平日也避着走,今儿说什么也不跟着爸一起住家里,我不放心她一人,只能跟着一起住酒店。
我出来前妈已经睡下了,也是我怕运气好,遇见了你们。”
时临长长的叹口气:“待会儿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妈,事已至此,事已至此,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时砚知道时临现在不好问,于是替他问了出来:“所以温云和你们一起来港城了?”
闻时薇点头:“嗯,她倒是乖觉,一路上苦活儿累活儿抢着干,吃苦受累一声不吭,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她的错,咱妈也没错啊,为什么做人这么难?”
看时间差不多,沈明月该醒了,三人离开餐厅,跟着闻时薇去她们住的房间。
沈明月确实醒了,坐在床上发呆,见到两人,不显得惊讶:“出海城后曾经见过青竹帮那位,看起来跟你姐关系不错,透露了不少消息,说是你们要去沪城一趟,预计你们两的目标是港城,还真叫他给说对了。”
时砚的拳头瞬间就硬了:“那种老男人,不适合与我姐放在一起说。”
沈明月对上时砚,心绪非常复杂,自己放在手心疼了十几年的儿子,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但不断的干干净净的话,局面将对她的亲儿子时临非常不利。
两人中,终究要有一个取舍,显然闻家夫妻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亲儿子时临,只不过闻家夫妻,或者说所有人都没想到,时砚和时临的关系,能好到这种程度,连互换人生的事情都能不放在心上。
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当然时砚二人也不需要别人理解就是了。
闻母略过这个话题,自然的说起另一件事:“妈也不问你们离家出走这段日子到底在做什么,但现如今既然在这里遇上,往后就别乱跑了,国内现在十分混乱,一点儿都不安全,你们小孩儿家家的,在妈眼前才让人放心。
何况我们在港城也停留不了多久,等法国那边的手续办理齐全,咱们就要启程前往法国,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还能回来,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回来,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才好。”
闻母说这话时,是真心实意。
看着时砚二人,这两个儿子,她私心里一个都不想失去。
但两人终究要让她失望了,才知道闻家人的终极目标不是港城的时临,那才叫一个震惊。
第267章 连夜跑路
时临觉得自己难死了, 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几经波折,周周转转,到底还是成了亲妹妹。
现如今, 这个妹妹成了亲生母亲心里的一根刺, 直愣愣的刺在母亲心上, 以至于母亲和父亲关系不睦到如今地步。
他夹在中间, 不知该偏向谁, 但不管偏向谁, 都会伤害另一个。
“我就像三流画本子里那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想左右逢源, 偏被现实逼迫,不得不做出选择,犹犹豫豫,无法抉择的渣男, 实在太难了。”
本来时砚和时临住两个房间, 但为了安全考虑,隔壁房间只是个摆设, 兄弟两平时都睡在这边, 行礼也放在这边,就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好随时跑路。
从沈明月房间出来, 时临直接在小会客厅沙发上咸鱼躺, 一脸生无可恋。
时砚毫无诚意的建议:“或许她们并不需要你选择,你可以两头讨好。”
时临评价:“渣。”
时砚只能提醒他另一件事:“刚才糊弄过去了,但妈那边不会轻易放弃让你跟着他们去法国的想法,他们针对的主要目标肯定还是你,你最好心里有数。”
去法国是不可能去法国的, 但具体怎么个不去,还需要讲究策略,毕竟跟家里无冤无仇,之前也没什么矛盾,没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件事不好处理。
但是两人当下面临的最主要问题,还不是来自家庭内部的矛盾,而是外面关于那批机器的事情,之前的预定到港时间是后日,现在船在海上遇到了点问题,无法按时到达,前些日子做的计划需要做出相应修改,时砚要做好各方面的调度。
要说完全避开各方势力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可能不动声色,惊动最少的人,办成这件事,况且这件事想要完成,本身离不开一些相关人士的支持和资助。
时砚用了一下午,将计划完善好,又用特殊手法将消息传递出去,静观其变。
做完这一切,拉开酒店客房的窗帘,外面夕阳漫天,从高处往下看,是与身处红尘之中完全不同的感觉,是和安城,和海城,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接下来还有两天空闲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先把家务事解决了吧,妈虽然在和爸闹别扭,但遇到咱们这种事不会瞒着爸。
咱们也不能不声不响,连个告别都没有,直接离开港城,说不得这一别,往后就是多少年呢,总该好好告个别,让爸妈他们安心。”时砚看着窗外的景色,对正在不断推演实验过程的时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按照爸对妈的态度,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与其被赌个正着,不如咱们先发制人。”时临写完最后一笔,小心收起笔记本,对时砚道。
都是行动派,加之时间紧张,两人心下有了决断,干脆趁着夜色敲开了龙港湾闻家别墅的大门。
开门的是温云,穿着上倒是与以往没什么改变,就是脸色差了很多,精神头也不是很足,一副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到两人,尤其是时临,温云十分惊讶,站在门口好半天没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偷偷掐了好几下胳膊,胳膊迅速泛红,确认不是这些天伤心难过之下产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眼眶瞬间就红了。
嘴唇开开合合,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泪眼朦胧的看着时临,就是没说出一个字。
见状时砚识趣的转身在前院儿的小花园里找了个秋千坐上去,晃晃悠悠,表达了不打扰两人的决心。
不过凭借他的耳力,就算有意避开,该听到的,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了。
盯着不远处路灯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地上拉出的两道人影,时砚无声的叹口气,战乱年代,时局不好,哪儿有真正幸福的如意的人呢?
在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微小的宛若一粒尘埃,都在艰难求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