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师父死的早(56)
洛君荣没料到他醉得如此厉害,忙伸手将他扶起,
“怎么醉成这样。”
燕情这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头,
“哦——我记得你不喜酒气的,没事,我自己去外面吹吹风就好了。”
他说完掐了自己一把,强行清醒几分,挣开洛君荣的搀扶就要出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胡闹!”
洛君荣想将他拉回来,结果燕情直接推开了门,临沂正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站着,洛君荣见状,不由得收回了手。
“你酒量怎么这么差啊,脸红脖子粗的。”
燕情从门里面一出来,临沂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竟也没注意到方才那一幕。
“我酒量是差。”
燕情闻言一步步的往危燕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
“我不仅酒量差,我人也差,总把所有事情都想的那么简单,我烂好心,我蠢,我天真……”
他说着忽然把从不离身的孤鸣剑一把甩在了地上,情绪爆发的莫名其妙,
“我怎么不死啊——!”
“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疯!师尊会听见的!”
临沂赶紧扑上去把他嘴巴捂住,扯着人往危燕楼带,顺手还把孤鸣剑捡了起来。
“我就是疯了!我早八百年前就疯了!”
燕情掰开他的手,借酒撒泼,指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他妈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啊?我做错了什么?因为我活该?还是因为我看了那本书?!”
“你可闭嘴吧,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
临沂赶紧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人半背半拖的往屋子里带,心中已经打算等下去找相迟凡拿些治疯病的药了。
“我不待了……我不待了……”
燕情软着腿不肯走,临沂只能把人背了起来,就听得他在耳边念经似的道,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各分散……”
“分散什么?”
临沂步子顿也未顿,心大的道,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们还得一起拜师学艺,虽然你肯定不及我聪明。”
回应他的是某人昏昏欲睡的呢喃声,
“我太失败了……”
“别这样,你做师兄还是很成功的。”
第49章 汝宴
他们都知道, 燕情是个好师兄。
临沂费劲的把人背进房,随便往床上一甩,直接关门离开。
其实这浮云宗, 最了解燕情的应该是妙儿,他们两个人每每凑到一起, 总会说些旁人听都听不懂的话。
临沂寻来寻去,最后得知他们被罚在千鲤池里捞鱼尸。
“哎哎哎, 那边还漏了一条呢,左边儿——你瞎啊, 那是右边!”
性别为男的人都在小舟上捞鱼尸, 只有妙儿翘着二郎腿坐在围栏上,恬不知耻的指挥众人。
千鲤池内,沈将携一行人已经快被臭晕了,个个翻着白眼, 就连月半缘也是维持不了风度,脸色发青。
陈心锁看着这满池子的臭鱼, 忽然想起月半缘以前最喜欢泛舟湖上,起弦风雅,莫名有点想笑。
隔着老远,临沂都感受到了众人深深的怨气,只有风如蛟被妙儿骂了还乐颠颠的。
整个一蓬莱仙府家的傻儿子。
临沂抱着剑慢悠悠的凑到妙儿身边, 满面狐疑,
“你怎么不下去跟他们一起捞?”
妙儿见是他,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掌门老头没罚我。”
“那他们为什么要受罚?”
“谁叫他们既没有救过掌门的性命,也没有一个养了玻璃盏的好师父呢?”
百药尊原是打算救救相迟棠的,可他没什么可送,就往掌门怀里塞了一把毒草——
可想而知掌门气疯了。
“我师兄有疯病你知道吗?”
燕情翻上栏杆跟妙儿侧身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燕情他有疯病?!我怎么不知道?!”
妙儿闻言差点从栏杆上掉下去,她一脸惊恐的捂着嘴,压低声音在他问道,
“他是精神病还是神经病?”
临沂懵了一下,没听懂,
“精神病是什么?神经病又是什么?”
“哎呀,就是脑子有问题的意思,不过精神病还有得治,神经病就真的没得治了。”
她这么一说,临沂也慌了,
“你可别瞎说,我师兄才不是神经病,他只是喝醉说了些胡话。”
“哦?”
妙儿挑眉,
“说了些什么胡话啊,说来听听。”
临沂犹豫一下,最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他最后还把孤鸣剑都给扔了,那剑是师尊亲赐,他平日宝贝的很,碰都不让人碰的。”
妙儿好像猜出了些什么,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师兄人呢?”
“屋里躺着呢。”
“我去瞧瞧。”
妙儿说着翻下了栏杆,一溜烟往鲸落生息阁跑了过去,哪晓得在危燕楼门前却瞧见了洛君荣。
他正从燕情住处出来,转身轻轻带上门便走了,隔得远也看不清神情。
妙儿见他走了,这才做贼似的溜了进去,却见燕情躺在床上睡得安安稳稳,被子也盖得好好的。
“喂,醒醒,我知道你在装睡,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陈心锁他们都喝了酒,现在早没事了,偏你醉的不行。”
妙儿坐在床边,死命的晃了晃他。
“别摇了,你小心我吐你一身。”
燕情无奈的睁开眼,声音沙哑,神色疲惫,瞧着却是清醒的。
妙儿见状摇了摇头,双手抱臂无不风凉的道,
“你可是舒服了,大清早的在这里撒酒疯,睡着了还有人偷偷跑过来给你盖被子,就是可怜我那几个美男师弟,还在千鲤池里捞鱼尸呢,说吧,到底出了什么情感问题心里不舒服啊。”
“谁跟你说我心里不舒服了?”
燕情从床上坐起,背靠着床栏,面上带了些好笑的意味。
妙儿想了想,把临沂给卖了,
“你师弟说你疯了。”
“没疯。”
他往日清俊的眉目有些黯淡,失了朝气,
“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床榻陷进去了一些,妙儿大咧咧的坐了上来,
“那你还撒酒疯?”
“我心中不痛快,撒出来,也就没事了。”
妙儿那双狐狸眼似乎能看透人心,聪慧又狡黠,
“你性子好,能让你不痛快的事很少,是不是洛君荣?”
见燕情没吭声,她又道,
“相互包容些吧,洛君荣那个冰坨子,脾气肯定又臭又硬,对象是你自己找的,只能你自己受着了,谁叫你喜欢呢。”
燕情心想,妙儿到底还是想的太简单,他笑了笑,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妙儿叹了口气,
“你又钻牛角尖了不是,他不喜欢你,干嘛跟你在一起啊?”
燕情闻言真的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其实无需再想,这几日已经够他想个明白了。
“妙儿,烈女怕缠郎,你听说过吗?可那是怕,不是爱。”
他现在清醒的可怕,脑子却又麻麻木木的,
“他对我,并无那般情意,只是我自己性子执拗,硬要缠着他的,我自己糊涂,连带着将他也弄糊涂了……”
洛君荣性子冷,燕情偏偏对着他轻佻无度,热烈无比,不知不觉就产生了错觉。
燕情的喜欢让人招架不住。
“他以为他自己喜欢我,但其实他没有那么喜欢我的,我想了一夜才想明白,洛君荣心里有个槛,还没过去。”
燕情说的云里雾里,但架不住妙儿脑洞大,已经脑补出了一万字的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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