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火葬场走事业线(164)
席间的大臣、伺候的太监和婢女,所有人好像都忽视了真正的皇帝赵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隐忍的咳嗽一声,唇间溢出一丝鲜血。
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赵渊心知肚明,摄政王如此行为是在挑衅,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他心里突然无比冷寂怅然。
当皇帝,注定要孤家寡人,他失去了父皇,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摄政王……最后连皇位都要失去了,他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无所有。
顾时又气又急,他拽着蔺寒川的肩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的将蔺寒川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眼眶有些发红,杂乱了一天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从眼眶中滑落。
蔺寒川心头一紧,他下意识的想要拭去顾时脸上的那滴泪,却被对方偏头躲了过去。
两人坚持在了原地。
正在群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太监高呼了一声:“ 陛下昏迷了,快传太医!”
蔺寒川精心准备的中秋宴会最后还是草草结束,一众大臣不敢久留,迅速的溜出了皇宫,只留下蔺寒川与顾时二人。
赵渊未解的毒在他一次次的愤怒中深入骨髓,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命不久矣。
蔺寒川站在床前,听着太医的医嘱劝告,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赵渊,突然发现,比起原主记忆中那个秀美又孤傲的少年,这个人已经瘦了太多太多。
好像是一直被大树保护着的小树苗,突然经受了风吹雨打,再也无法挺直脊梁。
顾时站在蔺寒川身后,也在观察着小皇帝。
比起宴会上短暂的一瞥,他此时更能看到赵渊憔悴的脸色,尤其是在他闭上眼睛后,没有了帝王威势,他似乎和所有病重的普通人没有区别。
有区别的是,他身旁围绕了太多人,太医、婢女、下人,却反而越发显得他可悲。
因为所有人中,每个人都是因为他皇帝的身份而着急,担心他如果病重消息传出去会影响江山平稳,会引发朝内震动,没有一个人担心,赵渊本人。
……或许有。顾时偷觑了蔺寒川严肃冷凝的表情一眼。
“王爷,您看?”太医小心翼翼的说完病情,无非是心平气和,不能有剧烈的心虚欺负,少劳累的老一套,他自己也觉得心里发虚,“陛下的病症,用上好的补药可以让他情况有所缓解,但最好的方法还是温补细养……”
“皇宫里还缺药材吗,什么好用什么。”蔺寒川想了想,说道。
太医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摄政王当真是要放弃这个病弱的皇帝了,他不敢多说什么:“是,谨遵王爷吩咐。”
顾时听不懂蔺寒川的那些言下之意,他眼神黯淡,心中酸涩难言:还让用最好的药……
顾时以前不信外面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可现在他竟然也忍不住怀疑,摄政王是不是和小皇帝有什么私情,才用这种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他,还威胁太医要用最好的药,吓得太医满头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的摄政王:深情款款,用最好的药救他!
实际上的摄政王:他不能这时候死,得留个退位诏书,用最烈的药让他醒过来,不要管药性对他身体好不好,醒过来能写退位诏书就可以了。
受:吃醋醋.jpg
第136章 小皇帝和摄政王相爱相杀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顾时与蔺寒川回到摄政王府以后,仍旧浑浑噩噩,许久都没有回神。
蔺寒川好笑的看着他, 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顾时没说话, 他眼神认真的打量着蔺寒川, 神色复杂。
“怎么了?”蔺寒川有些担心他今天受了太大刺激,摸了摸他的额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时挪开视线:“……我真的是先帝的孩子吗?”
回想起蔺寒川在宴会上说的话,什么先帝与农家女一见倾心,什么战乱中走散, 没有半句真话。顾时知道蔺寒川是不想他被看清, 所以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他仍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蔺寒川笑了:“你当然是。”
不仅仅是原文的依据,蔺寒川在找到顾时后, 还让人去调查了顾时的身世,也确实查出了蛛丝马迹,无一不证实顾时是先帝的孩子。
说完之后,蔺寒川沉默几秒, 反问顾时:“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啊。”顾时一脸茫然,“我能从哪儿知道这种事。”
“不是苏从玉告诉你的吗?”
“没有啊。”
二人面面相觑几秒, 蔺寒川想到以前与顾时的对话, 不知道怎么的, 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问:“你既然不知道,你以前说认祖归宗的话, 是说什么?”
若不是顾时明里暗里的提示, 蔺寒川也不会笃信对方已经知道了真相, 还暗中给苏从玉找了点小麻烦。
顾时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现在回过头去想想,蔺寒川好像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二人的关系,一切都是自己的暗中臆测,是他自己将暗中的臆测当了真。
看着顾时,蔺寒川突然灵光一闪:“你不会认为我是你的……”
顾时低垂着头,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蔺寒川却啼笑皆非,他虽然没办法将年龄如此小的顾时当做爱人,也确实有几分当儿子养的姿态,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时会脑洞大开,真的把自己错认为亲爹。
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好好的爱人变成了儿子,蔺寒川的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恨不能将人揪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顾时自知有错,便显得格外乖顺:“是我的不对,我从小没爹,你我非亲非故,却对我这么好,我便以为……”
蔺寒川心中的火还没升起来,就又被一盆水浇灭,只剩下一缕黑烟,他心中叹息一声,声音柔和:“我哪有那么天赋异禀,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顾时飞快的瞥了蔺寒川一眼,嘟囔道:“……也不是没有是十五岁就当爹的人。”
哭笑不得拍了拍顾时后脑勺,蔺寒川真不知道自己在这孩子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他揉了揉眉心,只能自我安慰,自己宠的孩子,自己受着。
看着蔺寒川的表情,顾时殷勤的凑上前为他捏了捏肩膀:“王爷,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当爹。”
顾时下手没轻没重,蔺寒川没好气的拂开他的手:“我不是你爹,你才是我祖宗。”
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宠着。
顾时也不生气,他嘿嘿一笑,那些不知所措的迷惘都烟消云散,从蔺寒川公开他身份时他心里就盘桓着难过,比起当什么皇子王爷,他更想留在蔺寒川身边,他只担心,如果他真的皇子,身为摄政王的蔺寒川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人尽皆知摄政王与皇室的关系并不融洽,尤其是在前段时间摄政王处理了小皇帝的母后和外公时,外面的揣测更是复杂万分。
顾时在外探听消息时,他都是站在摄政王的角度去骂皇家不知好歹,过河拆桥……今日他突然就成了狼心狗肺的皇室成员,很难不迷惘。
好在蔺寒川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顾时没忍住,亲昵的攀附在蔺寒川肩头,以前他不知道为何,总是不敢和蔺寒川太过亲昵,二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亲近,却也隐隐带着长辈和晚辈之间的疏远,今日他却放下了什么似的,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
“我如果是皇子,我还能住在王府吗?”顾时手指揪着蔺寒川还没换下的华服的衣角,撇着嘴问道。
蔺寒川下意识的调整了姿势,让顾时能靠得更舒服:“你现在是皇室成员,不日就要搬去皇宫。”
顾时抿着唇,又问:“我能不搬吗。”
从蔺寒川的角度,看不清顾时的表情神色,他只能听到顾时低落的声音,心头一软:“我每日都会去皇宫看你。”
说完,蔺寒川停顿了几秒,他又说道:“日后你还要当皇帝的,一直住在王府算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