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扮演备胎人设(152)
谢慈的眼神太过平淡,他对他的‘爱情’过分的冷静自持,这就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一开始的目标可能并不是他。
助理先生谁都不爱,他只爱着他的野心、权势,与一切能叫他快乐的事物。
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等陆沧再次回神看过去的时候,他便又轻易的沉溺进助理先生温柔如诗篇的眸底,再次确信,对方是如此爱着他。
陆沧心神微动,他主动的、温驯的握住谢慈触着他的脸颊。
他什么也不说,他试图用安静与温馨打动绑架了他的绑匪。
谢慈果然愣了一瞬,暖色灯光下,助理先生的眼眸如同被点燃的月光,甚至显得有些可爱的软和。
陆沧忽的心头微动,假如此时他拥有足够的气力,面对这样重新对他露出这样柔软一面的青年,他一定会低下头,轻轻吻一吻对方的额头。
他愿意原谅对方一切的过错,只要他们还能够在一起。
“吱呀——”
木制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两人陡然恍神,尤其是谢慈,在看到来人一张冷沉默然的脸廓的时候,他竟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陆沧微微握紧的手腕便无力的落了下来。
面对崔氿,谢慈竟会难得的生出几分心虚感。
陆沧的手指微微蜷缩起几分,脑海中浮现出从前他这位养子抱着他心爱的助理先生,从他面前离开的模样。
崔氿当时理所当然的显出保护的心思,正如他一直以来的做法,隐匿在阴暗的地方,等到所有人松懈的时候,才像一条毒蛇般的窜出来咬断他们的颈脖。
脚步声响了起来,笼中虚弱的男人眼见着年轻的养子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随后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对谢慈道:“阿慈,你进去做什么。”
语气中大约是有些嫌弃的。
谢慈动了,他没再回头看笼中的男人一眼,反倒是步伐稍显轻快的走出笼子,来到崔氿身边,笑容难得的显出几分与他本人不太相符的软和。
谢慈的语气太自然了:“饭做好了吗?今天吃什么?”
像是妻子在与丈夫在家中最日常的话语。
崔氿抿抿唇,他好像有些微妙的醋意,但很快就收敛起来,他说:“糖醋排骨——你昨天不是说要吃。”
谢慈点头道:“就是知道你会做我才那么说的······”
陆沧的眼神落在谢慈送来的饭菜上,黑色的眼眸中有阴晦的雾气在弥散。
这种被排除在对方人生外的感觉无疑让他觉得很差劲。
谢慈这边被崔氿催着去洗手准备吃饭,崔氿平心静气道:“这边我来收拾,你不用担心。”
谢慈轻飘飘的看了眼笼中俊美虚弱的老男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点点头就走出了门。
反正备胎值差不多满了,等崔氿和他完全摧毁陆氏私下的灰色生意,掌握大权,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能判定完成了。
等木制房门被带上的时候,崔氿这才抬眸看向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陆氏总裁。
崔氿什么话都没说,除却在谢慈面前的时候他表情会生动许多,面对旁人他基本都是一副冷淡木头的模样。
说他是人造模拟机器人都有人信。
陆沧冷湿的眼飘忽的注视着眼前高大冷沉的样子,他沉默的模样像极了窝在沼泽中的毒蛇。
空气中近乎有种窒息的阴冷感。
不知过了多久,等崔氿将东西收拾恰当,手指搭在门锁上的时候,陆沧忽的哑声道:“崔氿,你甘心吗?”
他的声音像极了即将燃烧的灰烬,比起伊甸园中蛊惑亚当夏娃的毒蛇还要荒谬。
同时,这也让他的意图更加明显可笑的暴露出来。
第120章 第四只备胎19
“他对你的好不过是建立在你还有利用余地的基础上。”
笼中面色苍白的男人如此道, 他修长的指节搭在金笼的边缘,那样散漫倦怠的模样甚至叫人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
仿佛被囚在笼子里的并不是男人,而是笼外的人。
“崔氿, 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 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喜欢他,还纵着他这样关着我。”陆沧眉头微挑:“我在这里一天, 他就永远不会看你。”
“你永远只能和他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你甘心吗?”
沉闷的话音仿佛落在房间内的毛绒地毯上, 崔氿冷沉的眼毫无动静,他太过冷静沉着,他越是这样便愈发显得陆沧别有心机。
崔氿背过身, 打开房门,走廊的光线穿过罅隙, 将青年沉默高大的背影投入房内, 像是某种铺天盖地的、无法逃脱的阴影巨兽。
崔氿透着光线的黑眸看着陆沧, 淡声道:“陆先生, 您不必说这些话。要知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最起码,我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
“而不是像您这样, 腐烂在不知所谓的囚笼中。”
崔氿很少说这么多话, 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好像一只只会陈述事实的机器人,不带丝毫的情绪色彩。他看上去无坚不摧。
陆沧的脸像是绷不住似的,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崔氿说的是真的, 眼下他的境遇正是这样, 他正被昔日忠诚的手下如一只金丝雀般的锁在囚笼中。
没有人身自由、没有尊严, 甚至连上厕所、吃饭都要经过对方的同意。如果哪一天谢慈忘记他了,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就是饿死、或是腐烂在这座华贵的金中。
陆沧一直控制着这样糟糕的想法,可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被焦灼的火焰燃烧。
门锁被人扭动着锁上,屋内重新被黑暗占据,一切归于平静。
陆沧握住金笼的指节微微泛着青白色,他感受着身体内虚弱的气息,手指软弱无力的颤抖,难以言喻的羞恼之感袭上心头。
他费力的靠着笼柱站起身,大腿上的肌肉毫无力量,若不是靠着笼柱,或许他早早便该栽倒下去了。
黑暗仿佛正在持续性地吞噬着他的心脏与活力。
它让他生出许多糟糕的、难受的妄想。
陆沧能走到那样的地位,自然心志也是极为坚韧的,但多日的不见天光也叫他对助理先生的到来生出期待。
这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是谢慈想要让他‘听话’的一种手段。
这是博弈的过程,所以每当陆沧开始生出这种荒谬的念头的时候,他就会掐住自己手腕的虎口。
久而久之,虎口处都被硬生生掐出血痕来。
谢慈或许知道、或是看到也当做没看到。
陆沧终于支撑不住的半跪在地上,膝盖的关节被撞的发出沉闷的‘咚’声,药物让他的神经变得迟钝,似乎连痛感都变得不那么明显起来。
但陆沧知道,他的膝盖大约是淤青了。
自嘲的笑了一声,大约是造孽太多,如今他的报应终于到了。
喜欢的人亲手将刀·刃插入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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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实在舒心。
崔氿知道他一切的喜好,两人同居在一起,甚至完全不需要磨合。
这个男人奇异的与他完全契合。
当然,他们也会有争吵的时候。
说起来,谢慈在所有人眼中一直都是那种最为理智斯文的人,他能够极为恰当自然的处理好一切的人际关系,吵架对他来说简直是最为低效的沟通方式。
但面对崔氿,有时候他实在是难以忍耐。
崔氿简直木的过分。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木也没什么,谢慈很乐意将对方逗得脸色泛红,显出不同的情绪与反应。
这些都是旁人看不见,只有他能够欣赏到的。
但崔氿木就木在太能忍,似乎面对谢慈,他有时候会完全失去自我的意志,家里一切的家务都是对方包揽,床上的和谐次数也全都是谢慈说了算。
如果谢慈不想要,崔氿就是忍到去厕所也不会继续下去。
这是贤惠顾着伴侣的好男人没错,但‘贤惠’二字并不包括,在怀疑对方可能出轨的情况下也继续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