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倒进我怀里后(182)
谢宣刚好看了过来,微勾唇角。
在谢寰眼中,这里面却全然是嘲讽。
谢寰冷哼一声,再看那宫人时便温文一笑,十分宽容地摆了摆手道:“没事,起吧,不怪你,本殿下去换件衣服就是。”
他现在正是要积攒好名声的时候,这里这么多人,他没必要跟一个小宫人多计较,更不能让谢宣看了笑话。
那宫人深深磕了个头,立刻匆忙退去。
谢寰跟左右说了一声,便起身往偏殿去换衣裳。
他虽然没带多余的衣服,但可以支使手下去飞鸿殿一趟,那里常年备着他的几件换洗衣物,他母妃也是今日宫中唯一没来参加晚宴的。
不过,他这一出去,却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宴会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前面主要是在说大梁的风物人事,后半却是在和北疆王讨论北疆事宜,公主马上要嫁给四皇子,现在多说说,也好解她思乡之情。
建昭帝更是保证,四皇子一定会好好待公主。
北疆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本他以为这大梁皇帝最疼爱的是六皇子谢宣,但这些日子看着,皇帝却是带着四皇子谢寰寸步不离。
如此,女儿嫁给四皇子也好。
公主听着这些,兴致却是始终不大高,她本是最欢庆热闹的性子。
北疆王看着,原本高涨的心绪,也微微沉落几分。
他抬头看向四皇子的方向,只能暗暗希冀,这个未来的帝王兼女婿,能够善待自家女儿。
但好一会儿,却没看见人影,只有空空如也的座位。
他记得方才,不是一群人都在敬酒的吗?
建昭帝刚好瞥见他的目光,便问了问一旁的王成英:“寰儿呢?怎么没见着人?”
王成英连忙道:“先前四殿下被酒湿了衣裳,应是去偏殿更换了。”
建昭帝点点头:“你着人去看看,北疆王要离京了,他算得上是女婿,理应多敬北疆王几杯。”
“是。”王成英点头,立刻招了个小太监上前,让人去看看四殿下。
殿中人早已吃饱喝足,这时候还是秋天,天气尚暖,也不在乎冷汤冷菜的。
一个个都懒洋洋倚在椅子上,或是欣赏歌舞,或是跟左右之人聊天拉关系。
气氛热烈却又安谧。
就在这时,一道惊人刺耳的尖叫声,不仅划破了静谧的宫城夜空,也惊醒了武英殿内这帮懒懒熏熏的人群。
众人下意识挺直了身子,面面相觑,眼里却闪烁着八卦的色彩。
皇宫是建昭帝的地方,出了意外,是下他的面子;而且不明不白的,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之感。
建昭帝当即蹙起了眉头,侧身对站在旁边的顾思远道:“思远,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顾思远领命。
下方的谢宣,在他离开前,朝他神秘地眨了眨眼。
顾思远从他这一眼里看出了些不同东西,这要真出了什么事,十有八成就是他干的。
这小坏蛋。
事发地离武英殿并不远,就在宁寿宫花园的临溪阁中,跟武英殿只隔了一片广场,否则声音也不会传到这来。
凭顾思远的速度,赶到不过片刻功夫,甚至那事发地的房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
顾思远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上呢。
他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就走。
谢寰立刻变了脸色,被子捂着胸口,便急急在他身后喊道:“顾将军,这是误会,误会……”
而睡在一旁,同样赤身裸体的姜芫芫,却已经开始快速地穿起了衣裳。
待会儿,真正的戏才要开场。
顾思远重新回到武英殿,距离他离开时,其实才数十息而已,但原本在殿中的人群,却已经都走出来到了大殿门口处。
一看着他过来,建昭帝便沉着脸问道:“思远,究竟出了什么事,何人竟敢在宫中如此失态!”
顾思远抬头看盛怒中的陛下,暗道:呵,你可别后悔,还有,你待会可能会更生气。
他一拱手,冷着面孔道:“此事关女子闺誉和四皇子清名,末将也不清楚始末,刚进去便匆忙退了出来,还是请后宫的娘娘们带人去临溪阁看看吧!”
下一刻,建昭帝脸色勃然大变,看着顾思远的眼神,几乎希望他立刻把刚刚的话给重新吞咽下去。
不过,人群中已经响起了一阵阵骚动,显然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
尤其是陆贵妃,立刻兴冲冲道:“既然如此,臣妾便带人去看看吧!”
看好戏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
建昭帝立刻把目光瞪向了她。
只是,陆贵妃这些年盛气凌人惯了,加上今晚的事,本来就是她跟自己儿子一起策划的,她哪里会被这一眼给吓到。
甚至,她还笑嘻嘻地转身对着一旁的太后道:“母后,怕臣妾年轻不经事,不如你派个姑姑跟臣妾一道吧!”
太后向来对她不错,自然缓缓点头:“也好。”
话音刚落,陆贵妃便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了,背影尽是欢喜雀跃。
顾思远只觉这陆贵妃和谢宣,母子两人果真是一脉相承的戏精。
又过了片刻,一个小太监跑过来了,气喘吁吁道:“皇上,太后,陆贵妃说此事关皇上和太后喜欢的后辈,她也不便处理了。尤其姜芫芫姑娘更是差点闹出了人命,刚刚那么大的力气啊,脑袋就直接撞在了临溪阁的柱子上,血流了满地……”
“娘娘还说,现在那里也没什么不该看的了,还是请皇上和太后移驾临溪阁,看看这事到底该如何处理吧?”
……
第96章 立太子
十六、
这话落下。
建昭帝和太后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的朝臣中,便响起了一阵惊呼。
然后,一道身影急急冲出来, 一把揪住那小太监的衣领,怒吼道:“你说谁出了人命,怎么会是我家芫芫,这怎么回事?”
吼完, 他就一转身直接跪在了太后面前,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后,你要给我们家芫芫做主啊!”
这跪倒在地的人, 赫然便是承恩公府姜家的大爷, 也就是姜太后的亲侄子, 建昭帝的亲表弟。
太后被这声音吵得脑袋疼,但不说这是她亲侄子,姜芫芫也是她最喜欢的后辈, 这事当然要妥善解决。
她抬了抬手, 淡声道:“刚刚陆贵妃派来的人不是说了,让哀家和皇帝去临溪阁亲眼看看,不管发生什么,哀家总会给姜家和芫芫一个交代。”
这话, 虽然看似是对着姜家大爷说得, 但其实是给建昭帝听得。
其实压根不用去看, 姜太后便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建昭帝不是蠢货,自然也能猜到。
男女之间的事, 不就那么回事。
更不用说,先前顾思远已经提及了闺誉、清名什么的, 而能让一个女子以撞柱寻死捍卫的,也不过就是清白二字罢了。
姜太后伸手给身边的姑姑扶住,慢悠悠开口道:“走吧,皇帝也一起去,看看你的好儿子和姜家女儿,究竟闹出了什么事?”
建昭帝的面色瞬时难看至极。
但此时,这武英殿前不仅有后宫诸人,还有文武百官,还有北疆王,他想拒绝都不能。
一行人赶到临溪阁时。
陆贵妃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对面则坐着衣裳散乱、面色不堪的四皇子谢寰。
而地面上,果如那小太监所言,还能看见一滩滩鲜血。
见着太后、皇上来了,陆贵妃从椅子上起身,迎着二人坐下。
谢寰也立即抬头看向建昭帝,目光里全然是冤屈和恳求。
建昭帝点了点头。
太后对这父子间的眉眼往来只做不见,温声问陆贵妃:“哀家听你派去的人提到了芫芫,如今怎么不见她?人呢?”
陆贵妃立刻微抬下巴,示意了下右上角处遮着纱帘的隔间。
“姜姑娘那样用力撞在柱子上,当场就昏迷过去了,臣妾可吓了一跳,这不赶紧派人去请了太医来,正在里面诊治呢,也不知道人还行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