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权谋不如搞基建(35)
宋青远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几人,沉声道:“我过来是为了给宝音和纳图一个交代。若是真是它犯了错,就按照漠北的规矩,将它丢到高台上喂鹰。但若是有心之人刻意利用,我也定会查个明白!”
明明态度平静,众人却不知为何被他的气势镇住,不情不愿地让开。
宋青远将搂着狮子的脖颈将它带出了笼子,防止它再度窜出去。小狮子见状,也乖乖地趴下来,任由宋青远检查。
这个季节正是动物们换毛的时候,宋青远看不清它厚实的绒毛下面的状况,只好慢慢地用手摸索着。
刚一碰到它后腿右侧,小狮子就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宋青远轻手轻脚地将它按倒在地,一边揉着它的脑袋安慰,一边开口道:“去取剃刀和镊子来。”
身后有人闻声离开,但更多的木和百姓却围了过来,不再是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而是面露疑惑地看向宋青远怀中的狮子。
宋青远接过剃刀,招呼他们按住小狮子的后腿,小心翼翼地将附近的毛剃干净,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皮肉里扯出一根寸许长的铁针。
“这是怎么一回事?”人群中有人讶声道。
有大夫上前,给小狮子止血。宋青远则站起身,仔细观察着面前带血的长针。
针的尾端没有孔洞,应当不是缝衣用的。
他将针递到旁边一个牧民眼前,出声询问:“你可认识这针是作何用的?”
那人面色复杂地看了宋青远一眼,拿起针沉吟片刻道:“应当是戳毛毡的排针。”
草原上的牧民常常会把羊毛收集起来,用针戳成毛毡。若是毛毡较大,便会用由十几根长针组成的排针来戳。
在这个时代,特别是草原上,铁器还是贵重物品,偌大的木和部落有排针的家庭都不多。查起来倒也不难。
宋青远刚打算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时谁想出来如此恶毒的法子,连孕妇都下得去手!”
宋青远扭头,看到了面色冷峻的阿穆尔和连提。
本在王帐商议国事的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
就在几人等待阿穆尔的部下搜查的结果时,不远处的帐中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他们赶紧快步走到大帐前,只见里面出来了面色欢欣的大夫和几个阿嬷。
大夫向众人拱拱手,对纳图道:“恭喜阁下,夫人顺利生产,现下母女平安。”
纳图闻言,向来刚直的壮汉竟忍不住哭出了声,哽咽道“平安就好……我那可怜的宝音平安就好。”
在场的众人也不由地替他开心。
过了好一阵纳图才缓过神来,抹了抹眼泪,问道:“那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宝音?”
大夫摇头,“夫人刚生产完,身体很是虚弱。若有人进去,伤口很容易感染。”
这些知识,还是之前宋青远给他们科普过的。
“那我不进去了。”纳图赶忙停下了步子,对着身旁的人傻笑道:“我有女儿了!我和宝音的女儿!”
宋青远看着欢欣激动的众人,也终于安心下来。
过了半刻,便有护卫押着一个与纳图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回来复命。
“跟大伙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腌臜的事!”部下放开他,抬脚将此人重重地踹倒在地。
地上趴着的男人抬头,看着围观的人们,有些慌乱地开口:“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是冤枉的,首领你要相信我!”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成了木和部落的私事。
宋青远不便干预,就和连提默默地站到一边旁观。
“冤枉你什么了!”部下猛地拔高了声音,将从他家中搜到的排针递到阿穆尔面前。
阿穆尔拿起来观察了半晌,简单利落地判处了此人:“一模一样的铁针,你还敢狡辩?给我把他逐出部落!”
在草原上,一个人若是失去了部落庇护,就只有被野兽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的结局。
还好这个时代的铁针是手工制成的,方便分辨。要变成后世的机械化生产,这是还真不好解决。宋青远轻轻啧了一声。
站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纳图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对着宋青远行了一个礼,“纳图为之前的无礼向殿下道歉。此人之前就与我有过矛盾,应该是一直怀恨在心才想了这么一个计划报复我,还连累了殿下。”
宋青远摆摆手,笑着道:“无事,你不过是爱妻心切,我明白的。”
纳图面露羞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而且……”宋青远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轻声开口,“此事也并非是你连累了我。”
纳图愣住,“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止他一人,连阿穆尔都不由地面露疑惑。
“若他只是为了报复你……我刚来木和部落不过一个时辰,他又怎么知道,和我同行的有一头狮子呢?”
作者有话说:
俺回来啦!最近有点忙,但宝子们的评论俺都看到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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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了「竖式分娩」场景的石刻是重庆的大足石刻中的《父母恩重经变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众人愣住, 还是阿穆尔最先反应过来,挥手将人带下去接着审问。
纳图顿了一下,有些怔怔地开口道:“是啊……我是殿下的随从跑过来后, 才知道这狮子是殿下的。”
人群中也有人应和道:“对对对,我们也根本不知道殿下有头狮子。那小子天天在外面放羊,又怎么可能知道!”
宝音母女平安,作乱的人已也经被拉下去审问。阿穆尔挥挥手对众人道:“都散了吧, 你们该什么就做什么去。”
大帐前只剩下了宋青远, 阿穆尔和连提三人。
阿穆尔向连提行了个礼,“臣下去审问此人,先行告退。”
连提点了点头。阿穆尔在临走前突然回过头来, 不似最初那般剑拔弩张的态度,语气微妙地对宋青远道:“我承认, 殿下是个聪明人,希望殿下的聪明不要用错了地方。”
宋青远没有回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阿穆尔快步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宋青远才扭过头, 不明不白地突然对连提说了句「多谢」。
“谢本王干嘛?”连提看了他一眼, 转身从随从手里将二人的马牵过来。
宋青远从连提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和连提并肩离开了此处。
他转头看向连提,“王上刚刚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是吗?”
连提挑了挑眉,“本王若是发现那人有问题, 为何不直说?”
宋青远笑了笑, 回头看了一眼木和部落驻扎的地方,“王上想要改善我在木和部族人眼里的形象不是吗?阿穆尔首领就是很典型的一个例子。”
连提见瞒不住宋青远,无奈道:“殿下不是也说过,本王也不希望殿下刚来漠北,就与本王的部下起了冲突。”
这句话是他刚见到木和部落首领,连提问自己为何对他和阿穆尔态度不同时,他对连提说的。没想到他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宋青远失笑,看向连提,面前的人正和自己的头发做着搏斗。
连提将头发拨到脑后,风又把他头发吹到眼前,如此连续几次,连提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漠北没有束发的习惯,但也没有像宋青远前世在画像里见过的那些游牧民族一样,留着类似于中间剃秃,两面留发的杀马特发型。而是将前面的长发编起,与其余部分一起垂在身后。
宋青远看着他发梢颇有些异域风采的珠玉和金环做的装饰,有些好奇地开口:“为什么不束发?”
连提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宋青远的意思。
他愣了一下才解释道:“漠北人没有束发的习惯。这是因为漠北人出行大多是骑马,马上颠簸,挽好的发髻不过一会儿就会散开,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