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组织摸鱼法则[快穿](224)
满身嘴巴的探子迈着缓慢却稳定的步伐,一步步朝我的方向靠近。他身上防护服被打得破破烂烂,露出大片肌肤……还有上面无数张嘴巴,都完成同样诡异的微笑弧度。
它们断断续续呼唤我的名字,就像叫魂似的。
“萨宁,萨宁,萨宁,萨宁……”
我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另一个自己挥舞斧子跑来,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
鲁迅先生说得对,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连自己的悲喜也不通。
“我”那么高兴,但我只觉得吵闹。
累了,烦了,毁灭吧。
我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金属墙壁上,冰冷沁入皮肤,带来一丝清明。
随着两个怪物的靠近,我的情绪却更加安宁平稳,仿佛已然脱离现实情境,升到更高一层,冷静俯视这一切。
那一瞬间,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认知。
驱使“我”的邪神,与驱使探子的邪神,并非同一个,祂们的气息不同,且仿佛都受到某种限制,无法使出全力,只能驱使各自的傀儡干活。
鬼知道我是如何知晓这些的,但我就是知道。
与此同时,我隐约觉得,自己有杀死……或者说克制祂们的办法。
所以,祂们在忌惮我,所以,祂们才对我紧追不放。
我的手腕灼烧起来,整个人放空,完全凭借本能做出接下来的动作。
一丝强大到诡异的力量涌上手腕,在掌心幻化出一柄造型奇怪的长.枪。它甚至不需要驱动,在捕捉到两个怪物的瞬间,就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去。
啊,定向制导。
一抹难以形容的光辉,宛如长虹贯日,刺透探子的胸膛,彻底斩断邪神控制。
下一刻,这具本身就破破烂烂的傀儡再也无法支撑,往后缓缓倒下,所有嘴巴都闭上,化为腐臭的烂肉。
所以他到底死了多久?都烂成这样了。
长/枪重新回到我的手上,对面的“我”笑容不变,对方很清楚,我杀了他,就等于杀了自己。
那是我梦境的造物,那是我灵魂深处的弱点。
长/枪微微颤动,发出深沉的长吟,似乎在催促我不要再犹豫。
好吧……我垂下眼眸,接着勾起嘴角,猛地投掷出长/枪。
我没有杀死他,我只是硬生生把自己割开成两半。
至少走得掉。
虽然这意味着失去一半灵魂,失去觉醒的灵能。
不过如此一来,邪神留下的未知污染将困在另一个“我”身上,而他将被困在圣布塔16号。
失去灵能也挺好,灵能者越是强大,就越容易感应到宇宙中的诡异,容易死得非常有节奏感。
我乘坐港口停泊的那艘小型运输舰,设定好坐标点,向星域外发.射。
船舱外是亘古不变的漆黑宇宙。
小型运输舰的补给有限,且迁跃装置损毁,如果无法顺利驶离贝塔-289星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节省能源,也为了降低存在感,我主动睡进休眠仓。
也许还未离开那个梦境邪神的领域,我又开始在无边黑暗中做梦。
眼前是无尽星空,脚下是一颗逐渐死亡的地球。
“我从没见过你。”耳边传来陌生女声,带着些许好奇,“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只是……你真的是21世纪的人?”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皮肤略黑的女性,还有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壮汉。
“珍妮,谢尔盖?”我看着他们胸口的铭牌,轻声问道。
“萨宁?所以你是二区的人?”
当地球走向灭亡时,当生灵万不存一时,国家边界便失去了意义,联合国整合全球资源,最终在空间站形成七个区,中华二区,是我们如今的名字。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冷淡,微笑补充道,“对,我是中华二区的人,也是21世纪的人。当年我患上绝症,所以参加‘未来工程计划’,一个月前刚被唤醒。”
未来工程计划,是21世纪最伟大的科学计划之一,全世界三万名绝症患者自愿参与其中。
和普通的冷冻不同,这个实验中的参与者,除了部分重要器官外,身体绝大部分都被改造成机械。
人工心脏,人工血管,人工肺部……这些器官难题被一一攻克,唯有大脑,始终无法用人工替代。所以才有了“未来工程计划”,科学家们寄希望于未来科技。
“你能被唤醒,真的很幸运。”谢尔盖嗓音低沉粗粝。
我莞尔一笑:“是的,我很幸运。”
脑部长时间冷冻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即便所有参与者都注射过特殊药物,但他们被陆续解冻时,绝大部分人的脑组织变成冻豆腐一样的存在,尽管如此,他们却还“活着”。
因为机械心脏没有停止跳动,人工血管也依旧在输送能量物质。
据说最终被成功唤醒的人,不过十位数,我是其中之一。
“更幸运的是,未来工程计划的志愿者提前被送到伊甸空间站,躲过地球大灭绝。”珍妮感慨道,表情掩藏不住低落沮丧。
地球大灭绝。
我垂下眼眸,想起历史书上的记载,公元2156年7月10日,是看起来极为普通的一天,没有人意识到有何不妥,只有美国纽约皇后区医疗中心收治一位病情古怪的女患者莉莉·卡特。
莉莉·卡特是个幼儿园老师,她的一生同样平平无奇,被送往医院的前一晚,她吃了块疑似过期的披萨,第二天中午开始腹痛,全身蔓延暗灰色的玫瑰斑痕,触碰时剧痛,宛如灼烧。
当时,皇后区医疗中心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他们只是普通医院,如果真的遇上疑难杂症,会建议患者转去更专业的医疗机构。
医生为莉莉输送治疗肠胃炎的常规药物后,这位幼儿园老师的病情有所好转,疼痛减轻。所有人都没把这个病例当一回事,没有人意识到,世界末日会从这一刻开始。
7月11日凌晨,莉莉的病情陡然恶化,她哀号而死,镇静剂和止痛药物丝毫不起作用。医院开始意识到问题,经过专业解剖,发现莉莉内脏呈现烧焦状态,就像被活活烧死,但表皮没有灼烧痕迹,除了那一身的玫瑰斑痕。
到此刻为止,这个病例虽然诡异,却还不足以引起惊慌,因为莉莉只是个例。
7月13日,美国纽约多处医疗机构收治11名不断哀嚎的病人,他们全身皮肤遍布暗灰色的玫瑰斑痕。
7月14日,11名新病例死亡,同日,美国纽约再次新增“玫瑰焚烧症”患者104名,次日尽数死亡。
美国医疗机构立刻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场症状古怪的瘟疫,与此同时,全世界的新闻焦点开始聚集。
7月20日,世卫组织发布最高等级的传染病警告,但为时已晚,这场瘟疫就像一颗火星落在油库中,瞬间引爆出海量患者。
按照生物理论来说,致死性越强的疾病,传播性就越低,比如闻名古今的埃.博.拉,简直是灭村小能手。但因为宿主死亡太快,根本来不及传播出去。
但是“玫瑰焚烧症”是个该死的例外,尽管患者一天就死,却依旧不断传播。医学专家意识到,这不符合传播原理,除非……除非……
感染源未被控制,且在不间断制造新的零号病人。
人类采取堪称史上最强硬的防治手段,科学家们殚精竭力研究病症,但都没有显著效果。
最糟糕的是,在十月份,玫瑰焚烧症开始在动物、植物的身上出现。
又一个违背生物学常识的现象,但它偏偏发生了。
人们躲在古老的封闭避难所里,杜绝一切与外界接触,才勉强控制住情况。然而随着大量动植物的死亡,幸存人类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们将失去生存资源。
时间来到2157年,科学家威廉·曼切尔有了全新发现,玫瑰焚烧症并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传.染.病,它是一种环境病,如今地球空气中遍布的某种物质,长期与其接触,将导致各种生物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