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和眼盲反派联姻后(73)
骨折行动不便的薄望从一楼的游戏厅滑行了出来, 满脸不耐烦,“吵什么呢?你们不是去主宅吃饭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吃什么吃?”
薄立鸿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摆了摆手,“你问问你姐干得好事!”
薄娇完全不在意父亲的怒色声讨, 还有闲情雅致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慢悠悠地品尝了起来。
薄望最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 皱眉催促,“妈, 你说说。”
薛敏向来是宠儿子的,见他发问, 于是将家宴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艹, 什么?”
薄望听见薛敏的转述, 忽然间一个激动站了起来, 又因为牵连到骨折未愈的左腿,倒回到轮椅上疼得龇牙咧嘴。
薛敏连忙稳住他,“哎哟,小心点。”
薄望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乐意地冲双胞胎姐姐吼道,“薄娇,你有病吧!替薄越明那狗杂种说什么好话?我巴不得爷爷直接将那瞎子直接赶出薄家!”
“……”
被连带着骂成“狗”的薄立鸿皱眉,语气不善,“你说话过不过脑子?”
薛敏接话,“行了,你们父子俩别在为这事吵吵,娇娇这次确实做得不恰当,好好的,何必找老先生和大伯一家的不痛快?”
“要我说,冠成可比薄越明好太多,至少心里想着小望这位弟弟,从小到大也不争抢些什么。”
薄望点头,“大哥是比那瞎子好不少。”
——砰!
薄娇用力将酒杯放下,目光从三位至亲的脸上一一划过,“爸,妈,薄望的脑子从小蠢到大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跟着犯糊涂!”
薄望脸色一变,“谁蠢了?”
薄娇一个眼神,直接血脉压制,“闭嘴!”
三人骤然被她的高声怔住,有了短暂的失言。
薄娇走近,再出口的话还是不带一丝委婉,“我问你们,现在还是奶奶掌家的时候吗?爸,大伯和你之间,你敢肯定爷爷就没有一点儿偏心?”
“……”
薄立鸿脸色微变。
比起新时代、事业型女性的薄老夫人,入赘进门的薄老先生才是骨子里相对迂腐的那一类人。即便同样都是儿子,对方也更偏向“长子”薄立辉。
只是以往是薄老夫人当家作主,薄老先生的偏心不敢放在在明面上。
可自从薄老夫人生病住院后,原本横在家中的天秤是慢慢倾斜了。
薄娇从他的沉默中明白了答案,继续逼问,“我再问你们,按照目前这个趋势下去,继续过个十年八年,薄家又该轮到谁掌权?”
“现在我们二房在集团内就已经没位置了,你们真当以后薄家的财权还有我们的份?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爸,你不会不懂吧?”
薄立鸿沉默不语。
同样是有钱人家出身的薛敏隐约有些动摇,“不、不会啊,你大伯和大哥看着都挺好相处的。”
“好相处?他们脸上笑嘻嘻,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那对父子要是真的好相处,那二哥车祸后才多久?他们就安排了联姻?还找了裴家那不聪明的小少爷?这中间是什么打算,你们想过没有?”
羞辱是一回事。
想要断了他自己以及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算盘。
“再说得浅一点,就算二哥的出身得不到你们的认同,但他是爸的亲骨肉没错吧?结果呢?他的婚姻大事是爷爷和大伯做主,和裴家在商业上的合作利益也是大房接手。”
“古时候卖儿子,那卖身钱还都是交到父母手里呢,给旁的亲戚算是怎么回事?”
薄立鸿和妻子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
他们只知道忽视薄越明,结果居然忘了这层利害关系!
“你们知道德商那个项目,如果不失手,大房腰包里面能赚多少钱吗?”
薄娇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夸张数字,惊得向来看惯了金钱财富的薛敏都跟着吓一跳,“娇娇,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薄娇并不隐瞒,“舅舅和我说的。”
薛敏的娘家,薛家做得是和建筑相关的生意,有些东西稍微一打听就能猜出个大概。
“就因为奶奶在家时,二哥有能力、又受器重,所以才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出事就想着连根拔起。”
“二哥再怎么不讨喜,在外人眼中也代表我们薄氏二房!”
“与其说我在替二哥抱不平,还不如说是在替我们自家争取利益!”
什么大家庭?能顾好小家庭就不错了。
薄娇想得十分透彻,“爸,我知道你不爱管事,但你和妈是不是该替我和薄望考虑考虑?别人那是温水煮青蛙,我看你们都快被煮透了!”
“如果二哥掌权了,那好歹算得上一声‘至亲’,只要我们不落井下石,那他看在奶奶的面子上,肯定容得下我们!”
“但万一大房掌权,将来保不齐为了利益,他们还要送我去联姻!”
薄娇顿了顿,看向轮椅上的薄望,“甚至连你也要成为联姻工具,二哥是瞎子?那你现在又好到哪里去?”
“……”
原本还蛮不在乎的薄望听见“联姻”两字,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怪异,“艹,你别瞎说,什么狗屁联姻!”
薛敏向来是疼爱这对双胞胎的。
她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即便这事的可能性再低,她都觉得难以忍受,“不行,那肯定不行!婚事大事关系到幸福,由得他们大房胡来?”
薄望丢开因为“联姻”两字带来的恶寒,反问,“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敏跟着问,“是啊!你今天在餐桌上怼得毫不客气,爷爷一生气,还会让我们二房掺和集团内部的事?”
薄立鸿抢先回答,“爸这人最好面子,今天被娇娇当众问了这么多,甚至还搬动了我妈,他就算再偏心,过两天也会做做样子。”
毕竟,他这做入赘丈夫的,最怕别人说自己“行事比不过妻子”。
薄娇见父亲终于清醒开窍,欣慰点头,“爸,你说得对,我今天就是故意的,就是在赌爷爷这点脾性。”
“明天你和妈就去他跟前说说软话,小望也跟着去,拿腿骨折的事卖卖惨。”
横竖都是儿孙,就看那老先生怎么对待!
薄娇坚定表态,“不能再任由大房这么肆意掌控了,我们家可以不求多,但不能把一切都拱手相让。”
……
“喵呜~”
探长跟着凯叔火急火燎的步伐,迅速跳上沙发,陪伴在了薄越明的身边。
凯叔看着薄越明已经出现水泡的手指,心疼不已,“二少,你明知道那佣人不对劲,怎么躲开呢?这手啊,得难受上一段时间了。”
薄越明在凯叔面前不再伪装,他微微弯曲了一下快麻的手指,“不疼,只是躲的幅度小了些,已经避开了手腕。”
凯叔拿出药膏,又气又不屑,“大房那边怎么开始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阴招了?”
“小阴招是不流入,但架不住好使,我要是躲得厉害,眼睛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薄越明心中有数,眼底的冷意渐渐冻结。
一点小伤而已,完全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偶尔在人前适当“卖卖惨”,反而会加深他“眼疾不便”的真实性。
凯叔明白薄越明的想法,可还是架不住心疼,“二少,咱们要藏到什么时候?车祸那事私下调查出结果了吗?”
“凯叔,我要做的,远不止是得到车祸真相那么简单。” 薄越明将未受伤的左手攥成拳头,用力到青筋暴起后才缓缓松开,“你忘了,奶奶的事情也要查。”
凯叔听见这话,脸色也跟着凝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