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偏执邪祟盯上了(294)
眼睛都红了,但是因为胃里空荡荡的,所以只能够吐出一点清水来。
孙妈死了。
明天就该轮到小唐和老外了吧,大概是。
慈生的神情稍微有点恍惚,呆愣愣地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动弹,半晌之后才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愿意再靠近地上的那些东西一步。
在众人的眼中隐形的邪祟伸出了冰凉有力的手,从后往前抱住了慈生纤细的腰,揉着他的肚子,将那里痉挛抽动的胃给按下去。
“乖宝,不要看了乖宝。”邪祟的声音在慈生的耳畔,“不要再多想了,好不好宝宝?”
慈生真的……从来没有这样过。
失神,失魂落魄,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办法维持从前的闪亮和温和,有些神情恍惚,陷入沉默,就算萧望勉在旁边不停地呼唤他,他也没有动,只是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应激似的缩在原地不愿意面对任何的人,像是只凄惨的小猫。
“……宝宝。”
邪祟有些沉默,最后才呼唤了一声。
慈生现在的状态是什么呢?
他既没有从被刺激的状态之下走出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倘若、假若,自己一开始能够将孙妈给拉住,如果自己能够再把小唐和老外给劝住,让他们不要乱走……
他也在想着,自己或许什么都做不了,一切既定的结果都是这样,是有人在上面玩弄着他们的生活,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所以慈生没有办法变得正常和振作,这种压力是非常大的,要么他遇到下一个乔哥,看着乔哥死亡,要么是他自己先死亡。
但是,萧望勉不得不说,慈生也没有完全陷入崩溃的状态。
因为他的内心其实还是坚强的,他就好像是被无数块石头给压在夹缝之中的纤弱小花一样,虽然已经要动都不能动了,但是还是没有死。
或许……这种进退维谷的场面才是最难受的。
萧望勉不想要看到慈生这个样子,祂附和了顾绪秋的计划,原本是想要看到祂的宝宝能够振作、能够成功,断然不是想要看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宝宝,”萧望勉半晌之后才开口,一只冰凉的大手落在了慈生的后颈上,在温暖的那里贪恋地揉了揉,“你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对吗?”
慈生沉默了一会,那些暗红色的汤汁和液体在地上流淌干涸,最后散发着异样的臭味。
他似乎在思考着萧望勉话中的含义,半晌之后才点了一下头,垂眸。
“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光坐在这里是没有用的,”萧望勉在安抚他,“你要好好吃点东西,之后再看下一个过来的人能不能跟你一起将他们给救出来,最终的目的你们是要发现那个长官,将你们抓过来的人。”
慈生沉默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嗓子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一样粗粝疼痛,半晌之后才勉强恍然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相信,”慈生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他忽然抬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即使他并没有遇到主角,也在被剧情的铁拳锤来锤去,唯一的变数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一位邪祟,萧望勉。
祂似乎是个例外。
慈生轻轻道:“……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缠着的地方。”
“……”
半晌之后,沉默注视着慈生的邪祟才开口了,他的声音之中似乎带了些许的小心翼翼和可怜,怀念似的开口:“……宝宝,你说过你会相信我的。”
“是吗?”
慈生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旋即就闭上了眼睛,安静不动弹了。
这种诡异又沉默的气氛充斥着一整个房间,就算邪祟有着通天之能,也拿慈生没办法,只能轻柔哄小宝宝一样地将他抱进怀里。
那些东西慈生是不可能吃的,萧望勉也没有可能逼迫他,他只是将早上那些看上去没什么脏东西的蔬菜拿过来,试图让慈生吃两口。
祂喂,慈生则撇头。这种沉默压抑的气氛在过了很久之后,才终于被门口走来的女狱卒给打破了。
顾绪秋远远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慈生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她没有资格来要求慈生那么快就发现各种端倪并且解决这一切的事情。
慈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也是知道的,只能庆幸他们还有别的准备。
想到这里,顾绪秋走到了牢房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框,温声道:“慈生。”
慈生忽然将头抬起来,沉默安静地注视着她。
顾绪秋打开了房门,安静地走进来从旁边拉了一把凳子坐上去,跟慈生面对面平齐;她能够看到在慈生身后抱着他的萧望勉,也非常平静自然。
“你在想着自己以前的错误吗?那是没有用的,马上就要有新的人过来了,你想要认识吗?”
慈生半晌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的声音轻轻的,简直就好像下一秒会被风给吹跑一样。
“我想认识和不想认识,应该都不会给我选择的余地吧。”
“……”顾绪秋失神地垂眸,似乎是叹了口气,轻声地道:“或许是,但是,其实选择权还是在你自己的手上的。”
“……是吗?”
慈生轻轻地呢喃了一句,有些不置可否。
说着选择权在慈生自己的手上,也就是在告诉他你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难过,要么你就别为他们担心伤心了,不要崩溃要振作起来。
可是……
“是你们将他们一个个带走的,但是现在却要过来让我振作,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萧望勉在慈生的身后没有说话,祂抬眸,眼神落在了顾绪秋的身上。
而顾绪秋很显然也注意到祂了,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
顾绪秋道:“这些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
不管是顾绪秋,简余,或者是萧望勉,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能够替慈生做决定,能够替他完成这一切的。
即使是萧望勉也不可以。
之后,慈生才听到顾绪秋继续道:
“我想,再给你一点时间,你一定会从现在的这个局面里面走出去的。”
“乔西他马上就会过来了,他马上也会成为你的舍友。外面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我可能之后不会再怎么出现了。”顾绪秋说着说着再次站起身,慈生这才注意到她向来不离手的鸭舌帽今天却并没有拿在手上。
慈生恍惚了一瞬,看到她掩藏在鸭舌帽下的容貌分外眼熟,神采飞扬。
顾绪秋道:“但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吗?”
哪有这样的。慈生想,这些人都不让慈生胡乱随意地相信别人,可是自己却很信任慈生,这不离谱吗?
而且,这个女狱卒开口的瞬间,慈生能够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萧望勉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将整个身体都贴上了他,好像在确认他的存在一样。
慈生骤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漂亮秾丽的脸上毫无血色,先是指着顾绪秋摇了摇头,淡声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代表着两派其一,可是你说你要走了。从头到尾你都在对我打哑谜,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萧望勉在他的身后,也看到了慈生转过来,神情有些落寞:“我真的不知道,你们都想要让我干什么……”
萧望勉沉默了,并没有多言,只是一股冰凉黏腻的气息落在了慈生的脖颈上,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慰,又像是一种沉默的应对。
“……”
顾绪秋终于道:“我不是两派其一,从来都不是,从来就没有过两派。”
慈生一怔。
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充斥着他的心头,血液直冲冲地涌上了他的头。
顾绪秋的话音刚落,慈生就看到了他的这间房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打开,从外面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看上去清秀,对着里面的顾绪秋点了点头,说了一些慈生并没有听懂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