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11)
“我去拿衣服洗澡了。”
杜衡看着秦小满进了屋,把背篓端去了一边。
在秦小满洗澡的功夫里,他带了手套用火钳把栗子剥了出来,栗子是好吃,但是刺包外衣扎人的很,不留神就刺进了肉里,好在是都开了口子好剥。
小半背篓的栗子剥出来有一小盆儿,杜衡放进屋里,把剥开的刺包收拾了一下堆在院角下,等着风晒干了以后可以当柴火烧。
农户人家一针一线,一颗野菜一把米壳儿都有它的用处,日子总是节省计划着过。
杜衡做了村官下乡待了已经三年,这些事情很通透。
剩下有三四根大小不一的冬笋,连着笋衣可能有个四五斤,杜衡小心把根须给处理掉,没有破坏到外衣的冬笋可以储存好一段时间。
收拾完背篓秦小满也洗过出来了。
他只穿了一身起皱的亵衣,用帕子正擦着头发,看着杜衡在抖背篓,放下帕子道:“你都给弄完了?”
“嗯。”
秦小满见他什么都做的很好,皱起眉:“你怎么什么都会?”
杜衡笑了笑:“这些不是有手都会?以前也没有光读书。”
“我们晚饭还是在灶房吃吗?”
秦小满点点头:“可以,正好能烤烤头发。”
两个人去灶房里这回拉了两条板凳拼在一起,把饭和菜端上去。
添了两碗饭,一人一碗。
秦小满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切的很均匀的肉丝塞到了嘴里,咸菜炒的瘦肉放了些许油水咸淡适中,他当即就眯起了眼睛:“你以前真不是做厨子的吗?”
不光是因为炒菜本就好吃,是杜衡炒的菜味道是真的好,很像是以前他爹在世时带他在城里的食肆吃的味道。
刀功也好。
“以前母亲是厨娘,言传身教也就会了一点。”
他亲妈是开酒楼的,说是厨娘也不算吹牛。原本亲妈想他毕业继承家业来培养,结果却干了别的。
杜衡看着散着湿头发的秦小满,嘴里塞着饭菜,脸鼓了起来,如此看着年纪更小了一些,他心下涌出一股怜爱。
“你要是觉得还能下口,以后我来做饭吧。”
秦小满闻言径直看向他:“你真的愿意?”
杜衡握着筷子:“怎么会不愿意。”
“男子少有进灶房的,围着灶台转外头人可要说闲话。”
杜衡吃了一口菜,说什么做什么外头的人都要说闲话,他并不觉得男人会做饭丢人,城里酒楼食肆的厨子大多不还是男子嘛。
说男人绕着灶台的丢人没出息的,大低是男人说出来的话,不过是为了洗脱做这些活儿而已。
自己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总要发挥些价值才是:“我不在乎那个。”
秦小满意外欣喜,觉得自己的眼光毒辣,连忙夹了两筷子菜到杜衡碗里:“那以后就你烧饭吧,你比我手艺好多了。”
“不过……”秦小满高兴之余还是认真的叮嘱:“还是得紧着点过,乡户人家不比商户之家。”
他们家在村里还算能过的,一日三餐不论好坏,好歹桌上是有东西能填饱肚子。
村里有的是人家一日两餐,还时常汤多米少,炒菜淡的没味儿。
即便是家里日子还能过着,不至于忍饥挨饿,但是也过不起顿顿有肉的日子。
哪怕是他二叔家底好,二叔有手艺是屠户,家里还有两个壮力儿子,那也不过三两天吃顿肉,可没奢靡的顿顿荤腥。
杜衡应声:“好,我会把握分寸的。”
今儿打扫的时候他已经简单的给家里摸了底,灶房做了一顿饭有些什么再清楚不过了,知道家里当过什么日子。
秦小满觉得杜衡没有男人的架子,特别好说话,比他遇见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说话,为此他吃饭的胃口也变得特别好,晚上足足吃了三碗。
饱足以后,杜衡洗碗,秦小满去给圈里的牲口喂了食。
忙过以后,秦小满本来是想把洗澡脱下的衣服给洗了,可是手又疼又痒,总忍不住想挠,让他没心思洗。
他坐在灶下掐着手指上的肉想把断在了肉里的细刺给挤出来,手指都掐红了也弄不出。
先时爬上树摘栗子时没戴手套给扎了。
杜衡正在一头给板栗开口,预备着明儿炒了,看见秦小满栽着个脑袋像猴子一样一直挠手,他偏头瞧了两眼,站起身进了屋一趟。
第9章
杜衡在屋里的兜子里取了绣花针出来,他以前见着乡里的人在太阳坝下用这个挑扎进了肉里的细刺。
“扎哪儿了,我给你挑。”
他看着秦小满的手,常年劳作泛黄,掌心的茧比他手上的还多。
瞧见他手背和手指上都有细刺黑点,除却今天新扎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扎进去的刺,已经长到肉里了。
“你能挑出来?”
秦小满看着那跟银色的绣花针,倒是不怕被扎疼,就是有点不可置信杜衡会这么细致的事儿。
“写字的手还是挺稳的,应当没问题。”
杜衡也没挑过刺,可也不能由着刺就那么留在手上,又痒又疼,久了长在肉里容易炎症感染。
秦小满点点头,刺扎在手指里头确实不好受,见杜衡愿意给他挑刺,当即就把手塞到了杜衡的手心里。
摸到暖和粗糙的手指,杜衡有一种陌生的触感,全然是异于左手摸右手的感觉,他耳尖一红,连忙埋下头看着细刺掩饰自己的慌乱。
“嘶!”
秦小满手指下意识一缩,杜衡抬起头,尴尬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轻点。”
“你热啊?”
“啊?”
“脸跟猴子屁股一样。”
杜衡干咳了一声:“吃饱了是有点热。”
秦小满挑了个白眼,搓了搓手指,又还是把手放了回去。
杜衡敛起一口气,稳稳握住银针,先戳开皮肉,然后再把刺挑出来。
小刺扎的不算深,破开皮就可以取,不会流血。
秦小满垂眸看着握着他的手挑刺的人,认真的像是在做木雕活儿的师傅。
他抿了抿唇,这人连皱眉都那么好看。
以后他们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这样可就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了。
这么好看了,那不能糟蹋,得多生几个孩子......
虽秦小满一动不动,杜衡还是憋了口气,一连挑了好几颗出来,再没有戳痛秦小满才松了口气。
“好了,还有没有?”
“生三个是最好的。”
“啊!?”
秦小满回过神:“噢,好了啊。”
他做洗手样搓了搓手,摩擦中再没有硌手和痛痒,他露出了笑容。
可算是再没有这细碎的不适了:“你真好!”
杜衡笑了笑,收了针,觉得小孩儿真容易满足:“这就好了?”
“这是当然。”秦小满美滋滋的学着说了一回客气话:“谢谢相公!”
杜衡看着仰着下巴冲他笑的人,干咳了一声,他转开脸,放低了声音:“别乱喊。”
秦小满闻言叠起眉,不高兴道:“什么乱喊,不喊相公喊瘸子不成!”
杜衡没有应忽然就炸毛的人,紧急避险站起身:“我去放针。”
秦小满也跟着站起来,暴躁的一把抢过杜衡手里的绣花针:“谁要你去放。”
听到人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去了堂屋,杜衡无奈的看着人进去,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他料想是在耍脾气,没进去触霉头,把处理好的栗子丢进了锅里煮。
煮好了栗子,杜衡捞起锅晾开,明儿再炒一遍就很香甜绵软了。
他收拾好灶房端了火盆进自己的卧房先暖着屋,又去舀水准备泡脚,见着秦小满一直在自己里屋没有出来,他唤了一声:“小满,要不要烫脚?”
虽是洗过了澡,但是睡前泡个脚会更暖和些。
半天没人答应,杜衡想不会是还在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