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傲天崽崽记仇后(7)
任奥添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也完全没有悲伤情绪。
也许是没有在任奥添身上看到想要的表情,亲戚也懒得逗了,转身回到牌桌,跟其他牌友摇头道:“算咯,这孩子都不哭,白眼狼养不熟。”
“可能是年纪小,不懂吧。”
“再怎么不懂,他妈妈都死了,这还不懂?都不哭一下。”
……
大人们的闲话声源源不断传来,丝毫没有避讳,也不管任奥添能不能听懂。
大堂里,五岁的任奥添依旧安安静静跪在垫子上,一言不发,也没有一滴眼泪。
就只是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大棺材。
他没有妈妈了。
第4章
任炀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院子里亮着灯,不少亲戚在那边打牌,任炀一眼就看到了牌桌上的任父,过去问道:“还有吃的吗?我还没吃饭。”
任父摸了一张牌,抬头一看,发现是任炀回来了,呵斥:“哪来的饭!你又跑哪鬼混去了!今天这么大的事你就出去乱跑!”
任炀:“我中午不是说了吗?我跟二伯去坟地了。”
中午的时候他被二伯喊过去,先到镇上买了香烛和纸钱,之后又一起去了坟地。
任晚晚的去世太突然,明天就要下葬,时间实在是太赶,要给坟地除草,选好下葬位置了再喊工人过去挖坑,还要提前带下葬团队的人过来认路。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知道!”任父声音很大。
任炀头疼,揉了揉眉心,抬眼时,看到张女士坐在任父对面,说:“我走的时候跟阿姨说过。”
张女士头也没抬,打出一张牌,含糊道:“小炀你说过吗?可能是今天太忙,我一下子忘记了。”
两人都在打牌,不关心其他事情。
任炀绕过牌桌去了厨房,好在还有一点剩饭剩菜,炒一下还能凑合吃。
吃完饭,任炀刚准备回房休息,路过大堂的时候,突然看到跪在棺材边的小小身影。
任炀探头过去一看,发现是任奥添,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任奥添跪了多久,任炀拍了拍小孩肩膀,说:“不用跪了,先回去睡觉。”
任奥添慢吞吞抬起头,这才起身,又似乎因为跪得太久,起身的时候一下子没站稳。
眼看就要摔倒,任炀伸手扶了下,把小孩送回房间,结果一推开房门,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房间乱七八糟,床上全是乱扔的衣服,地上也都是一些杂物,抽屉和柜子全都是打开的,地上全是杂物,像是被人翻过。
任炀还以为进了小偷,连忙找到任父,说:“爸!家里进小偷了,我姐房间被翻过了!”
今天家里办丧事,人来人往,要是有小偷浑水摸鱼进来偷东西,还真有可能。
“小偷?家里丢什么了?”任父刚打完牌下桌,准备跟任炀过去看看。
张女士也下了桌,听到父子俩对话,过来说道:“那个啊,没事,是你表妹去晚晚房间拿了点东西。”
任炀惊了,指着房间:“房间都乱成那样了,这叫拿了点东西?!”
“就拿了件衣服和鞋子,反正你姐都死了,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张女士语气轻飘飘的。
“表妹人呢?我找她把东西要回来。”任炀准备去找人。
“别人吃完饭就回去了,你找谁拿?”张女士不悦,“又不止你表妹一个人拿了,好多亲戚都去晚晚房间拿了,你都找别人要回来啊?本来就是不要的东西,拿了就拿了。”
任父也随意道:“就这么一点小事,房间乱了你自己整理下不就行了吗?”
任父和张女士两人都不在意这件事,最后还是任炀一点点收拾房间。
房间里大多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不过任炀倒是在桌上的一个收纳盒里找到了任晚晚的一些证件,还有任奥添的出生证和户口簿。
怕这些东西都弄丢,任炀又找了个斜挎包出来,将证件都放进去收好,调整背包肩带后交给任奥添,算是最后一点交代。
第二天一大早,任炀被外面亲戚聊天的声音吵醒。
今天是任晚晚下葬的日子,任炀睡不着,起身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来了不少亲戚。
厨房那边准备了早餐,任炀过去拿了两个馒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到大堂时,意外看到任奥添也醒来了。
任奥添似乎是被喊醒来的,任父就在一旁拉着任奥添给遗像上香,又跟任奥添说了什么。
任炀走过去,刚好听到任父的声音——
“以后你就跟着小姑姑,明天你就跟着小姑姑走。”
任炀听到了,过去问:“什么小姑姑?”
“小姑姑要领养小添,你的一个堂姐。”任父今天心情好,难得心平气和。
虽然价格还没谈拢,不过今天再磨合一下估计也差不多了。
任炀还不知道收钱的事,第一反应:“哪个堂姐?靠谱吗?”
任父来了火气,凶道:“她不靠谱你靠谱啊!别人家里做大生意的,还说要把小添送去最好的幼儿园!她不养你养啊!”
任炀这才想起来,原书里确实提过,龙傲天男主被远房亲戚收养,然后去了外省。
只是龙傲天男主似乎在亲戚家里过得不好,具体情况书里也没有详写,就只知道后来龙傲天被接回豪门后,除了报复舅舅和外公外婆,还报复了养父母一家,养父产业被打击,家里直接破产。
任炀还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只要任奥添跟着小姑姑走了,按照剧情发展,十三年后任奥添就会被认回豪门,过上好日子。
可惜龙傲天的豪门家人是国外大佬,当时他看文的时候又记不住那些拗口的英文名,还经常看混。不然的话,就能提前把龙傲天送回豪门,找到家人。
这么想着,任炀低头朝任奥添望去,打量着五官。
虽然任奥添现在瘦巴巴的,皮肤也有点黑,不过单看五官其实挺标志,瞳色也比较浅,确实带一点混血。
突然,任炀想起一件事,连忙拉着任奥添回自己房间,神神秘秘锁上门。
拉上窗帘,任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任晚晚离世前一晚给他的。
“这是你妈妈给我的,现在我都还给你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任炀把信封交给任奥添,“钱自己留着,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告诉小姑姑。”
怕任奥添不懂,任炀打开信封,当着任奥添的面,清点了一下现金面额,发现是三万块。
“一共三万块,刚好是整的,我也没吞。”任炀把钱重新放回信封里,看到任奥添身上还背着那个挎包,于是把信封塞进去,放到最里面的隔层里。
拉上拉链,任炀抬头,看到任奥添还是那副沉默模样,突然感慨良多。
“以前我是对你不好,是我的问题,对不起。”任炀主动道歉,“以后我们见不到了,等你发达赚大钱了,也不会找你要钱。”
等葬礼结束后,他不会留在老家,以后各过各的,再也不会见面。
交代完,任炀来到院子里,看到棺材被抬到了架子上,七八个大汉围在棺材旁边,再过不久就要下葬了。
花圈花篮就堆在棺材旁边,送葬队伍在进行最后的排查。
“孝子是谁!拿照片!”院子里有人在喊。
“来了!”任炀应了一声,连忙过去,从那人手中接过遗像。
按习俗,应该是“孝子”负责捧遗像。不过任奥添年纪太小,“孝子”这个名头就落在了任炀身上。
等到时间差不多,送葬也要开始了。
“三!二!一!抬——”
随着任父的声音,棺材被抬了起来。
“加把劲啊!大家争取一口气抬过去!”
任父在前面指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坟地走去,纸钱洒了一路。
捧遗像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是“孝子”,身后就是抬棺大队,再后面就是一大群捧着花圈花篮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