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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娶了男主后(176)

作者:秋叶坠 时间:2023-03-27 11:44 标签:穿书 种田文 科举 天作之合

  陆昭左思右想还是不敢决断,只能按捺下心思。
  在一一拜访完,和阮阳平交涉后,毫不意外得到了不见客的信息。
  几日过去,他们连符元明的面都未曾见过,更遑论把对方救出了。
  从拜访江南中的权贵,到后来直接自个找些切入口,看看能否挽救。
  只是这事本就是仅凭李良朋的一己之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为他洗清冤屈,都碍于重重阻力不能寻到有力的证据。
  这些人个个精明得很,早就得知了符元明遇难的事,哪里还敢沾点关系?被皇帝瞧见了,说不准就扣个同党的帽子来。
  好在,阮城托了不少人,至少能让符元明在牢内不至于过得太困苦,否则以对方的身子骨,只怕是熬不了多久。
  为此,陆知杭都塞了不少的银子,让对方行个方便。
  而本该是贪污主谋的人,在太子党的运作下,反倒只落了个治下不严的罪名,不轻不重地罚了。
  陆知杭倒是想着能从中刺探些敌情,奈何这案子在皇帝接收后就不是一般官员能参与的了。
  “公子,鼎新酒楼的常客,李公子,据悉是李良朋之子。”陆昭这几日不忘了在酒楼这等人眼混杂的地方,看看能否从食客口中窥探一二。
  虽说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可符元明的案子极为保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没成想还真被陆昭得知了点有用的信息。
  “李良朋之子?”陆知杭眉头一挑,转瞬间想了良多,吩咐道:“他明日若是还来,就把人请到雅间来,我亲自会会。”
  他这几日询问了许管家不少事,皆是与李良朋有关,可惜能用的信息不少。
  对方早年丧子,中年丧妻,到了最后更是与唯一的儿子断绝关系,可谓是孤苦一人,只剩下符元明这唯一的挚友能交心。
  “我问过小二了,这李公子出手拮据,偏又嗜吃如命,这几日不知为何,阔绰了不少,顿顿都在鼎新酒楼内吃,挥手间就是数十两银子。”陆昭说道。
  “出手阔绰好啊。”陆知杭闻言,轻笑出声:“他这银子的出处倒是惹人好奇。”
  ————
  昏暗潮湿的牢笼内,不时传来阵阵令人胆寒的惨叫声,随处乱窜的老鼠吱吱直响。
  底下尖刺生硬的杂草坐得符元明蹙起眉头,耐不住森森寒意只能拿些干草盖在身上,哈着气瑟瑟发抖。
  他挪了挪位,匍匐着到了几根严密排列的木柱上,一墙之隔的人是他昔日的好友李良朋。
  托陆知杭和阮阳平的倾力相助,还有证据不足的福,符元明暂且还能过些安生日子,不至于受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不过,想让旁人来探望却是奢望了,就为了防止里应外合。
  此案乃是当今圣上亲自督办,能给他些优待已是极限,再放宽些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圣上亲临江南,可不是往日山高皇帝远,随便让地方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了。
  在顶头上司眼皮子底下犯浑,怕是嫌这官位坐得太舒坦了。
  “良朋啊良朋,你这行径真是愧对这字。”符元明白发凌乱,神色却不见半分愠怒,哪怕命在旦夕都云淡风轻。
  “多说无益,你莫要再劝我。”李良朋顿了顿,隔着一墙说道,长时间未曾饮水导致嗓子眼干得几乎要冒火。
  “你受了酷刑都不愿松口,执拗着把我拖上,我又哪里奢望你改口?”符元明苦笑一声。
  他方才被关押在牢房时,从那暗无天日的走道上,远远的就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好友身上鲜血淋漓,死不改口,哪还能不知他的决心?
  “……”李良朋一言不发。
  隔着石墙,符元明瞧不见他的神情,只得幽幽道:“你心里可有愧?我数十载待你犹如亲兄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你反咬一口。”
  “下辈子……再还你的情,今生就一块上路吧。”李良朋的声音在听到符元明的话后,稍显哽咽了几分。
  “我还以为你当真无心无情。”符元明嗤笑一声,讽刺道。
  他与对方认识这么长时间,哪里听不出话音中的愧疚,可对方哪怕受此彻骨的痛苦,良心备受煎熬,都不愿松口。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良朋浑浊的双眼涣散了几分,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死,我认了,只是你为何非要拖着我一块,其中的缘由的实在想不通。”符元明神色怅然,苦涩道。
  李良朋没有回话,只传来了一声道不尽忧愁的叹息。
  “死也要让我死个瞑目不是?”符元明脸上无有半点笑意,冷笑道。
  任谁被至交好友背叛,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
  乍一听自己贪污一事乃是李良朋告发,符元明还有些不可置信,哪怕几日过去了,他都恍恍惚惚。
  几十年的情谊,就这般不值钱吗?
  “你自是能活得高尚,可我出身微寒,又如何能真正清廉一辈子呢?”李良朋沉默了许久,只扯着嗓子说了一句。
  而后,不管符元明再怎么追问他都没再回应过了,甚至觉得隔壁的牢房烦人得很,忍着疼痛往对角处爬过去。
  听到对面的动静,符元明脸色青紫交加,显然被气得不轻。
  什么叫自己活得高尚,他不能清廉一辈子呢?
  可这与他贪污后,非要拉自己下水有何联系,难不成是看不惯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符元明横竖想不通,自以为对李良朋了如指掌,便是相伴几十载的夫妻都不如他们二人相知。
  可是到如今,他方才知道自己可笑至极,大错特错。
  听着隔壁牢笼哐哐直响的锁链声,李良朋眸色一暗,神色莫名。
  “你又哪里懂我呢?”李良朋低声呢喃了一句,而后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梦中他好似还风华正茂,与自小相识的符元明一同考中进士,那时他们意气风华,势要在官场上一展宏图。
  可他们的出身本就大相径庭,符元明是官家之子,而他不过是家道中落,靠着娘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银子读书。
  在中了进士的那一刻,李良朋想的是满贯的钱财,想的他娘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
  可当好友拉着他的手,兴高采烈的告诉他,他们互为知己,必要在官场上正一正歪风邪气,以身作则,清廉为官才是时,他陷入了两难。
  “良朋,你定也是这般想的,我们是知己,你的想法,我必是能心领神会的。”少年时的符元明朗声大笑,却不见被他拉住的好友,笑容上的勉强。
  李良朋过惯了苦日子,可他也不愿让符元明失望,他深怕好友发现了自己不齿的一面,于是他几十年来都恪守着当初的誓言,当个好官。
  可他的坚持换来的不过是母亲病重,而他甚至买不起几根人参。
  哪怕最后符元明替他把这钱出了,他娘仍是因为不能好好的滋补,身体亏空,几年后就走了,棺木都是用不上好的。
  再后来是相濡以沫的妻子,就连儿子都夭折了一个。
  当他的稚子问他,为何别人家的孩童能随意挥霍,他却要连颗蜜饯都舍不得吃时,李良朋不知他究竟是在坚持些什么。
  后来,他唯一的儿子长大成人,破口大骂他无用的坚持,害死了自己的亲娘,害死了自己相伴多年的妻子,就连儿子都没了。
  人去楼空,活了大半辈子,最后什么也没留下,只等他一退位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唯一的儿子不成才,就连举人都考不上,而他是半点资本也没留下。
  那一刻,李良朋才潸然泪下。


第92章
  晏都。
  顶天的梁柱上雕龙画凤, 用料皆是奢靡至极,就连那偏僻一隅中的花瓶都是用上等的白瓷描摹牡丹而成,更不用谈桌椅木料的讲究。
  “太子殿下,线人来报。”生得妩媚多姿的婢女眼波流转, 娇柔的声音细细软软。
  这犹如鹅毛在心尖挠一般的嗓音, 引起了云磐的注意, 顿时色心大起, 可又听见了她口中的正事, 只得悻悻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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