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薄情书生郎(4)
柳应渠:“……”
会谢。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味仙居就听见了大堂上的哄笑声:“沈家算什么?就是一个商户,沈忧做了京官就牛气了,现在沈忧得罪了相国,早就下了炼狱,进了炼狱的人那还能出来吗?沈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们的地盘该缩缩了,仗着沈忧的势就坐大,现在可是让人笑话了。”
“特别是沈清梧,一个小哥儿还那么凶,整日疯疯癫癫,谁会娶他?只有那一副皮囊不错,给我做妾倒是很配。”一个锦衣公子哥笑得前仆后仰,肩膀一抖一抖的。
“做什么妾,卖进勾栏里。”
“那不脏了么。”
沈清梧站在门口冷冷一笑,掀起眼皮,如玉瓷般的手摩挲着玉佩,他走进了味仙居,他道:“这世上总有些人不知所谓。”
柳应渠也跟着走进去,一看大堂中的一桌,看身上的料子也是富家子弟,估计也是过过嘴瘾,没想到正撞到了枪口上。
听沈清梧那话是要闹大给他们一个教训。
没准又要败坏沈清梧的名声了,虽然沈清梧本身也没多大的好名声。
沈清梧虽是一个哥儿,但喜欢拳脚功夫,沈父也纵得他,在江湖上找了极有名气的武林高手来教导他,搞不好怕见血。
那桌子人一个锦衣公子见着沈清梧大气不敢喘,一瞧后面的柳应渠眼睛一闪,响亮亮道:“柳公子好久不见,你的病好了?”
整个大堂的气氛一滞,沈清梧也停下脚步,眼中还含着笑意,眼底却是冷的他自然是心里升了异样。
说他坏话的人和情郎认识,沈清梧指尖动了动。
柳应渠见那锦衣公子挤眉弄眼的不像是个好物,他心里发苦,面上带着疑惑,黑色的眸子温润,疑声道:“我们认识?”
锦衣公子叶云心下一哽,这狗东西竟然翻脸不认人,枉他还把他当做兄弟一般,他笑着走上前:“我们以前还喝过酒,玩过叶子牌。”还一起说过沈清梧的坏话。
柳应渠:“……”
怎么看不懂眼色,别来沾边。这该死的狐朋狗友。
“我今天就是来找你麻烦的,管不上你和他是不是认识。”沈清梧微微不耐烦,声音上扬了一个度:“你说我舅舅下了炼狱出不来了?还要我给你做……”
沈清梧话还未落下,柳应渠扯住了他的袖子:“别说。”
沈清梧神色微动。
“……不是我说的,我是听别人说的。”叶云磕磕巴巴的狡辩,死鸭子嘴硬。
“你们这消息落后了,我的舅舅已经被陛下从炼狱里放了出来。”沈清梧顿了顿继续道:“连升三级,为殿阁大学士,抬入内阁,陛下赐下府邸,亲手提字牌匾。”
“比炼狱高了点。”
这哪儿是高了点,这是天子近臣,旁人惹不得,至少他们惹不起。
叶云等人的脸就跟雪花一样白,沈清梧懒洋洋道:“你们抖什么?”
实在是嚣张,像是伸出爪子的波斯猫,一爪子就把人挠得头破血流。
柳应渠心里也不敢抖了。
“沈公子,我们错了,是我们嘴臭,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几个人赔着笑脸,点头哈腰,脸上讨好殷切的很。
柳应渠感叹觉得他们没骨气,真是臭不要脸。
“清梧,这边走。”柳应渠笑容明朗,端着人模狗样的君子之风,笑脸盈盈。
脸算什么,骨气,那玩意皆可抛。
沈清梧也烦了这群人,跟着柳应渠的脚步,并肩着跟他走,低声咬牙切齿道:“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这题他会。
柳应渠不动声色道:“不管以前有什么关系,从今天开始就没关系了。”
沈清梧:“……”
沈清梧脚步一顿,旁边的柳应渠青衫还很素朴,偏偏在他身上有几分风流之态,眉眼也是清隽。身材瞧着也是有些看头,沈清梧本来难看的脸色,在柳应渠说完话后就缓和了一些,一见柳应渠这幅正人君子的样子,心里转了几圈。
凑近柳应渠,淡淡的冷香气铺洒在他身侧,惹人发缠:“你与其他哥儿还有联系?”
怎么扯这奸情上来了?
沈清梧退后一步,很久没听见柳应渠说话,又觉得没意思,有些意兴阑珊。
“没有。”柳应渠道。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现在认识的人都对不上脸。
沈清梧轻哼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味仙居的菜色确实不错,柳应渠觉得舌头都要化了,他吃了些茶,跟着沈清梧低声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包厢想要去如厕。
结果他才如厕完,走在回去的路上一只手就扼住了他命运的喉咙。
一回头叶云热切的拉着他的手,旁边的壮汉站在叶云身后,叶云苦着脸道:“柳兄,你可要帮我,这事要是被我爹知道了,我的腿非要被打折。”
柳应渠心想,要是被沈清梧发现我俩有关系,我的腿也要被打折。
他现在有些佩服原主,这人还能骗着沈清梧,还把沈清梧弄进了大牢里给原主替罪,让原主的仕途一片坦荡。
“我也没法,你好好……”柳应渠敷衍道,突然语音一顿,叶云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
“你这我怎么好意思。”柳应渠假惺惺的推辞,心里哇了一声,然后心头滴血,这银子他不能接,接了就上了贼船。
柳应渠装模作样掸了掸肩膀上的灰道:“叶公子,你可以去府上赔礼道歉,清梧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你真诚待人,造化看天意。”
柳应渠说完抬脚就要溜走。
“柳兄,你不能走,你教教我,我们是好兄弟,你为何在沈公子面前装作不认识我。”叶云期期艾艾的说,眼里满是埋怨:“你这人也不够意思。”
柳应渠语重心长:“我要认了你,我还能在这儿跟你说话吗?”
早被抬走了。
第4章 危机
沈清梧有事被叫着走了,柳应渠神清气爽的走出味仙居,他现在怀里揣着十五两银子,走进了一间书店。
“这位公子有什么想要的,我们这有上好的白纸和墨砚,就适合您这样的人。”店小二连忙上前来招呼柳应渠,虽然柳应渠穿得朴素,周身的气质却是不凡。
“我先自己看看。”柳应渠没上当,他礼貌点点头就去放纸的地方看了看,店小二嘴角下撇,去侍奉别人了。
这里的纸张确实洁白无瑕,一张纸卖了二十文钱,柳应渠瞠目结舌,比较粗糙一点的纸也是两文一张。
怪不得贫穷的人家供不起一个读书人,墨砚柳应渠就没去往那高价上去看,他只看了最低的价格一两银子,他立马打消了买墨砚的心思,原主的墨砚还能用。
他又伸手翻了翻铺子里的书,纸张算不上上乘,只是中等,里面的字迹写得不好不坏,柳应渠心里有谱了。
他来时向沈清梧打听过,这家书店给的价格公道,深受书生们的喜欢,柳应渠心里有谱了。
他走进柜台,缓缓说道:“掌柜,我想抄写书,赚些家用。”
站在一旁的张掌柜正打了个哈欠,他睁开眼睛去看柳应渠,“你先写几个字来看看,我们这也不是什么人都收。”
柳应渠握着毛笔,骨节分明,他写起字来赏心悦目,写的是金刚经,宫里的太后最崇尚佛经,现下不少人也跟着喜欢上了佛经。
张掌柜本来还是懒倦的拿着柳应渠那张纸,一见那字,瞌睡就醒了一半。
这字没个几年的功底写不出来,笔迹劲瘦,看上去有风骨。
“你这字不错。”张掌柜惊讶的说:“我还未见过,你对工钱有什么要求。”
要是其他人张掌柜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给了,但张掌柜见这字心里立马就闪过商机了。
“我听说掌柜为人公道,我只是补贴家用,掌柜按照统一的价格给我就好了。”柳应渠轻轻的捧了一下张掌柜,说话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