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在娃综摆烂后爆红了(93)
“据祈安安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比我大八岁的我哥说,一开始我家里人也不信邪,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哪儿有什么喜好。”
“但后来他们发现,谁要是一用那间房子,无论是不是当着我的面,我都会准时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谁也哄不好。”
“后来那间房子就给我一直空着,空到了现在。”
“但前几天... ...我找人把它收拾出来了。”
他没再说话,但到底因为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是以前,温清余的房间。
他们又沉默地一起走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了那间在一片黑夜里,依然亮着的灯光。
温清余之前来过。
其实他对自己的卧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就好像那个明明被送到他床上,却依旧好几天没见过他人影的男生代表的一样,自从他忙起来以后,他就已经很少睡在自己的卧室了。
如果让他挑选,他最有印象的肯定是书房。
但显然,祈过可能并不喜欢那个承载了他死亡的地方。
“都收拾好了。”祈过的手心溢出了一点薄薄的汗,温清余动了两下,感觉他好像有点紧张。
“你如果想搬过来的话,今晚就可以搬过来。肯定还是这边宽敞些。”祈过这次倒是显得很有礼貌,还语气委婉地征求他意见。
不像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直接冷冰冰的通知他搬家。
“那就住这边吧。”温清余无可无不可,反正是祈过的一番心意。“今晚就搬过来?”
他边说边上前推开门,然后多少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几乎是一比一等比复刻的他的卧室。
温清余下意识的松开了祈过的手,有些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扑到了桌子旁边,细瘦的手指颤着,去抚了抚桌子边沿的一道疤。
眼圈不受控制得红了个透。
“挺厉害啊祈无咎。”他是笑着说的,语调却哽咽得让人心疼。“这个你都弄出来了。”
最终还是没有留在那间卧室睡。
温清余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抖着身子开始哭,好像死了一次的委屈终于被他迟钝的大脑解析完成,全部因为这一道浅浅的刻痕发泄了出来,让他没有一丝反应能力,只能不可抑制的在自己的小辈面前示弱。
祈过心疼的抱着他,用手指去按被他自己咬的鲜血淋漓的下唇。但他越按温清余咬地越狠,最后只好先把他抱出了那间卧室。
一直到祈过抱着他躺到床上,温清余都没再说话。
好在最后总算是松开了嘴唇让祈过给他上了些药,然后又疼得颤了很久。
祈过又生气又心疼,边抱着人哄边警告似的点了点他的鼻尖。
“以后再敢咬,你看我罚不罚你。”
温清余斜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晃晃的两个大字:你敢。
当然,以后他就知道祈过敢不敢了。
这会儿的祈过还是更心疼他,只训了一下就继续哄着。温清余哭了一场,心神损耗的厉害本就累,没一会儿就缩在祈过怀里睡了过去。
祈过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是昨天那一个的后续。
梦里的温清余还是看不见祈过,只红着眼睛在空中缩成一团。看着祈无咎在一步步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同时,开始寻医问药。
他在求一味,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药。
祈过看到这里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原本抱着腿缩成一团的温清余站了起来,表情十分严肃,眼睛里都冒着火光。
... ...他知道的。
他们原本都很排斥这方面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先皇本就无能,因为沾了这方面才愈发昏聩,民间对此积怨已久。
温清余对宗教没有意见,但对帝王沉迷此道并不赞同。
这也是为什么他活着的时候总是和国师互怼。明明那么有能力的人,偏偏去研究方术,还是在皇帝的授意下研究。
不问苍生问鬼神。
祈无咎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他该怎么办呢。
他有在励精图治,几乎夙兴夜寐,希冀于工作让他麻木。
可哪儿有那么容易忘记。
故人入梦是日思夜想,可不入梦,又更加惦念。
经年久病,沉疴难愈。最后只有那些神仙方术成了祈无咎最后的救命稻草,最后的一丝希望。
温清余站在门外,看着两鬓斑白的祈无咎认认真真的听着眼前道士口若悬河的解说,又在听完之后吩咐人把这骗人老道拖下去关起来,终于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哭得比睡前那次还惨。
祈过急的绕着他团团转,一次次的抬手想要去抱他,却一次次的摸了个空。
房间里的祈无咎后仰靠在了椅子上,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笑了笑。
“太傅。”他声音很低,语气却似乎是小孩子在撒娇讨赏。
“你说过,越是宣扬自己多厉害,多能通天地鬼神,让我劳民伤财的,都是骗子。”
“你看,我还记得呢。”
门外的温清余肉眼可见的哭得更凶了,祈过逆光站在窗边,看着屋内的自己,内心是同样的迷茫又难过。
他明知道温清余就在他身边,他明明能看见那个在墙角缩成一团的身影,可他还是因为记忆的共通,而不可抑制的难过。
一个人的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窒息的气氛。
是风尘仆仆的国师。
“有法子了。”同样年级不小的国师语气沉稳,发抖的手指却透露出他的激动。“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至少可以一试。”
“人有三魂七魄,可以试着将温清余的残魂投放到一个三千小世界中,再以你真龙天子的命格去保驾护航,等你找到他以后,再把他剩余的魂魄引渡归位。”
“朕需要付出什么?”祈过坐在椅子上,目光看不出什么波动。
“你需要转世无数个世界才可能找到他,那时候,你可能会想起这一世,也可能再也不会想起来了。”国师知道他再指什么,勉强开了个玩笑。“你放心,其他用度贫道自己就能搞定,肯定符合他的标准。”
“就是... ...这只是书上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成,贫道... ...也不能确定。”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试试呗。
两个年过半百的达官贵人开始了这个计划,好在他们都早早选定了继位者,祈过更是直接传位,陪着国师一起住在了山上,开始准备他们计划中最耗时的祭坛。
并不轻松,他们有时候累了就直接躺在地上,两个小老头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然后再起来背着石头慢慢爬。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法子到底靠不靠谱,但最后完成那一天,祈无咎罕见的睡了个好觉。
第82章
法子靠谱是当然靠谱的, 就是第二天温清余醒过来的时候,枕巾和祈过的半边衣服都被他哭湿了。
祈过无奈的用冰过的勺子给他敷眼睛,饶是这样温清余还不老实, 坐在床沿上抓着祈过的袖子动来动去。
“不会很明显吧。”温清余忧心忡忡地晃悠完祈过的袖子又去揪他的衣摆。“再快点呀,一会儿要是被安安看到就不好了。”
“知道不好你还哭成这样。”祈过有些无奈地给他换了一个勺子,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又细又软的发丝在他指尖划来划去。“不至于吧太傅。”
“其实我们俩也就是, 嗯... ...找点事情做。”祈过的动作很温柔,配上他轻缓的语调, 有一种讲故事的感觉。“其实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到底靠不靠谱,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来看, 结果不是很好吗?太傅你这么哭,会显得好像不想见到我一样。”
“而且我也没有耽误国事,祈安眷把国家治理的很好。”
“确实不是很想见到你。”可能是昨晚哭得太多, 温清余的嗓子有点可怜的哑,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你知道我眼睛一闭一睁, 结果又看见了祈安安那个和你几分相似的熊孩子的时候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