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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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御书房里,几位尚书和喻行舟都在,萧青冥让宫人在室内悬挂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由于绘制地图水平有限,这幅图上只大致画出了启朝各州范围形状,一些山川河流,重要城镇,以及重要军事部署。
启朝除了北面的幽州之外,其余还有六个州,分别为中央的京州,西北的雍州,西南的蜀州,东边的宁州,东南的淮州,以及南边的荆州。
每个州面积有大有小,据萧青冥估算,每个州的大致面积,约与他穿越的现代社会行政省平均面积的两倍差不多。
而各州的边缘由于山脉等地形原因,还有众多人迹罕至未经开发的蛮荒地带。
除了幽州接近燕然草原外,雍州与北漠地带的羌奴国接壤,蜀州与西南的南交夷族接壤,宁州与东北方的渤海国接壤,淮州则背靠无垠大海。
越过高远绵延的天脊山脉,在蜀州与雍州更西边的地方,据说还有一个强大的神权国家。
户部尚书钱云生有些敏感地看着这幅地图,肥墩墩的身子微微弯腰,谨慎地开口:“陛下,不知召见我等有何要事?”
萧青冥换了一身玄黑绣金线的龙袍,双手负背,仰着头查看地图。
“钱尚书,上次全国人口以及土地清查是在何时?”
户部尚书钱云生心中一跳,与旁边的礼部尚书崔礼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出“果然来了”几个字。
钱云生想了想,道:“回陛下,最近一次大约在十年前,还是先帝在的时候。据当时的统计,在籍的男丁口数大约有两千万多,户口数大约一千二百万多。”
萧青冥点点头,在心里略微估算一下,男丁两千多万,算上妇女儿童,总人口应该至少有四千五百万以上,平均一户有差不多四口人。
不过十年过去,国家逐渐衰落,这些年又战事连年,大量百姓逃难流亡,人口恐怕越来越少。
民间又存在大量隐田隐户,现在全国有多少人口,谁也说不清。
为了筹集军费,民间税收也在不断增加。
而士绅官僚阶层凭借手中权势,不断兼并土地,手里掌握着大量良田,却可以不向朝廷交税。大地主千方百计隐田避税,沉重的税收越来越多落到广大底层农民身上。
百姓为了躲避高昂的税收,又不断向免税阶层投献土地,渐渐从自耕农变成了他人佃户。
国家可以收税的田亩越来越少,国库自然日渐空虚。越空虚,越要加税。
萧青冥出神地望着地图,接近幽州的战乱地带,常年被燕然肆虐,人口变得越来越稀少,明明那也曾经有大量良田,如今却都抛荒了。
国家并非没有土地,然而如果安全得不到保障,谁愿意去垦荒呢?
钱云生见皇帝久久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陛下是想重新清查人口,丈量土地吗?这恐怕……”
“恐怕什么?”
萧青冥转过身,眼神说不上是冷厉或者愠怒,只是直勾勾盯着人,叫人心里发毛。
喻行舟慢条斯理地道:“钱尚书的意思是,除了京州以外,朝廷对其他州的掌控力一年不如一年,清丈土地主要靠地方官员上报,但可能存在虚报少报,或者为贪功多报,又将需要交税的地摊派在贫苦农户头上。”
他看着萧青冥沉思的眼睛,轻叹道:“田亩和人口自然需要清查和重新丈量,怕的是,清查变成一场对底层农户的灾难。”
萧青冥:“老师说的,朕都明白。其他的州,可以暂时先不管,朕的打算,只在京州一地进行。”
他微微顿了顿,想起自己被某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租借”的皇庄,忍不住冷笑一声:“先从皇室的皇庄开始清查。”
喻行舟并不意外,点点头:“陛下的皇庄,自然想怎么查都可以,但是京州却是各大官僚和世家的聚集地,大家族可不少,由于战乱,还有土地大量抛荒,归属不明。”
“这件事可是个烫手山芋,陛下准备派什么人去主持此事呢?”
萧青冥看着他,眨眨眼,拉长了语调道:“这个么,老师知道朕登基才五年,对下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手里头又没什么堪用的人才,不如……”
喻行舟挑了挑眉,眼神微妙,与之对视。
果不其然,萧青冥朝他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和善:“老师在朝野威望甚隆,又沉稳持重,不如,清丈京州田亩一事,就让老师来主持吧。”
其他几个尚书眉头齐齐一跳,都忍不住看向喻行舟。
后者沉默片刻,慢慢勾起嘴角:“陛下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臣,不知是信任臣,还是在考验臣呢?”
萧青冥一点点走近他,直到距离近得能看清每一根颤动的眼睫。
年轻的帝王嗓音低沉优雅,带着一点试探和玩味:“你说呢,朕的老师?”
完全被属于对方的气息所笼罩,喻行舟半步未退,迎着他锐利的视线,微笑道:“陛下还记得曾答应过臣,要对臣的功劳有所赏赐吗?”
萧青冥抿了抿嘴,这厮居然还记得……是有多在意……
喻行舟眼尾浅浅勾起一线轻笑的弧度:“臣提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萧青冥只好点头:“老师请说。”
“陛下一直唤臣老师,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臣讲过课,不如请陛下重启经筵,由臣为陛下授课,一尽臣身为帝师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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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萧:……开学的痛,谁懂?(猛虎落泪.jpg)
第42章 清查田亩
萧青冥一听见授课二字就隐隐一阵头疼,为什么他穿越了五年,从高中上课到大学,好不容易穿回来了,恢复了皇帝身份,还是逃不开上课。
他忍不住叹口气,一脸沉痛地望着喻行舟:“这个么,老师即将要开始忙着住持清丈京州田亩之时,恐怕没有时间……”
喻行舟立刻道:“为陛下授课的时间,无论如何臣都会抽出空的,请陛下放心。”
萧青冥神色一言难尽,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老师如此兢兢业业,实在令朕感动,不过——”
喻行舟仿佛早已把授课一事考虑周全了:“那就按照经筵的规矩,双日一次课,每次一个时辰,直至端午节结束。”
双日一次,幸好不是每天……而且到端午节就放假了。
还没等萧青冥松一口气,喻行舟又微笑道:“每次授课后别忘了第二日的功课。”
居然还有作业!
萧青冥笑容渐渐凝固,喻行舟果然变了,小时候他都是拿功课给自己抄的,现在居然要给他布置功课!果然人越年长越变坏。
萧青冥眼眸沉沉:“那怀王不如也一起……”
“陛下。”早知对方打算什么算盘,喻行舟不卑不亢地打断道,“本朝开设经筵是为了教导君主,辅佐陛下理政,王爷不在此范畴。”
他轻笑着注视皇帝的眼睛:“臣身为帝师,经筵自然只有臣与陛下两个人。”
他着重在“两个人”三字上强调了一下。
萧青冥狐疑地盯着他,总觉得这厮满肚坏水,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喻行舟就这么喜欢给他当老师吗?以前年幼当伴读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还有好为人师的癖好呢?
萧青冥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拒绝的借口,喻行舟的要求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本朝每个皇帝都要上经筵课的,没有例外。
就连其他几位尚书们,也一起表达了希望陛下能好好上课的谏言。
他们私心里还希望皇帝多上上课,免得有闲工夫天天四处折腾。
喻行舟唇角的笑容越发明显:“既然陛下不反对,那就从三日后正式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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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喻行舟出乎意料提出授课的小插曲意外,萧青冥的心思依然更多的放在清查京州田亩这件事上。
就在他开始严查皇庄土地的第二天下午,书盛将几份关于皇庄粮仓的账簿,放在了御书房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