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当猫爹(81)
宋遂远长指抓紧崽背后的衣裳,生怕他掉下去。尺玉年岁渐涨,四肢渐渐有力,愈发不好看管。
“父~”尺玉奶声奶气,圆眼亮堂堂,“爹爹!”
宋遂远低垂的视线一片温和,抱起圆滚滚的崽:“嗯,我们马上便可以见到爹爹。”
尺玉想起爹爹连烟火都不愿再看,乖乖坐在父亲怀中,认真道:“父,爹,唔玉看!”
宋遂远的心因为崽的话变得柔软。
小崽子大抵体会到了今日的不同,此言似乎在说,要一家人一起看烟花。
尺玉紧接着,举起小胖手:“玉,漂亮!”
语气骄傲,字正腔圆。
父亲,让爹爹看漂亮的尺玉!
宋遂远顿住:“……”
第64章
镇国公府。
偌大府邸萦绕着久违的热闹, 哪怕主人只有三人,但回与不回家始终不同,腐朽的立柱都仿佛重新焕发出新生息, 俗称人气。
入门至正厅的一路上,长廊每隔三步便挂上亮堂的灯笼, 熟悉的路也变得不同,宋遂远怀中的小崽子仰头新奇地看了一路。
盛京城中各家过年的习惯也不大相同,大多数会长幼聚换、熬过子时, 且照虚耗祈来年仓廪实。也有不少人家整夜不眠,守岁待明。
镇国公府的习惯便是守岁, 自宫中回来再点火热酒,围坐炉旁闲谈, 直至新年第一轮太阳出现。
宋遂远正巧能带着尺玉继续下半夜。
新年新气象,这一日总有象征一整年的意义,故此今日遇到的所有人脸上都比往常有精气神。
尺玉容易被人的快乐感染, 宋遂远方才踏入门里, 小崽子便富有活力地抖起小短腿,举起小胖手作揖:“年年!”
小家伙此举有些出乎宋遂远的意料,不免失笑,方才让尺玉为祖父祖母拜年, 未想到他不仅学会, 还能举一反三, 无需提醒就知晓何时该拜年。
三位长辈心花怒放, 宋遂远将尺玉递给镇国公抱着, 小散财童子又得到三份压岁钱, 生生变成揽财童子。
宋遂远在云休身旁坐下,温声贺道:“云休万岁。”
时人逢人拜年, 皆言万岁。
云休仰头回:“宋遂远万岁!”
宋遂远趁着三人忙着逗尺玉,掌心握住云休侧腰,声音有些低:“愿喜乐安宁。”
便是他最好的期盼。
云休侧过脸,相视一笑,他近距离看着宋遂远的模样,俊美温润的面容映在眼底,桃花眼多情人专情,与他对视多晃人心神。
一日不见,尤其在鱼水之欢之后,心底思念疯长,云休落下笑容,心下微动,唇稍微凑上前。
缓缓地凑近,一尺,又一寸。
宋遂远长睫低垂下来。
“尺玉今日尚未睡下?”云握川出声问宋遂远。
云休迅速撇过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轻咳一声。
还没亲到!
宋遂远眼底含着笑,转过头回道:“睡了两个时辰,丑初方才醒过来。”
云握川颔首,无甚波澜的视线掠过云休,再垂首看尺玉。
小崽子眼尖看到桌上有他方才吃的软饼,站起来努力够到手中,握着饼露小牙齿笑,几个红包被他扔到了一旁。
宋遂远收回视线,寻了云休的手十指紧扣,共享体温。
云休快速看一眼父亲,端正坐了回来,反骨的猫不服,偷偷亲了宋遂远脸颊一下。
又勇又怂,蜻蜓点水。
宋遂远挑了下眉,从容提起交握的两只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等他抬起眼,目之所及云休歪了些脑袋,圆眼中闪着一种名为“学到了”的光。
云休为自己与宋遂远倒了两杯椒酒。
先敬长辈,之后一道围炉就着酒闲聊起来,九溪同宋遂远道:“上一回阿离所说之事,我考量过,告知于你也无妨。”
宋遂远一怔,作洗耳恭听状:“远之幸。”
他心有所感,此事份量极重,因为哪怕他两世而活,也不能理一丝苗头。
他为这份信任而受宠若惊。
云休一头雾水,疑惑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流转,淡然的小叔叔、逗崽玩的父亲、爹爹、还有宋遂远……故此只有猫和猫崽不知道?
九溪与康离对视一眼,抿了抿唇,握着酒杯将往事娓娓道来。
话题自一宿山猫皇血脉切入,千年前,宿山猫族虽式微,但比今时好上太多,当时一名为宿山雾的猫下至人世间来。
云休撑住脸,原来猫听过。
接下来的叙述如他当初所看过的随笔。
随着讲述愈深,猫竖起了耳朵。
宿山雾当初的伴侣乃当世神医,两人孕育的子嗣有二,一位继承医术教授医者,一位入人间朝廷。
二人的后代也分别一直延续着这两条路,继承医术的血脉曾因积仇险些断绝,而今大隐隐于市;入朝廷的血脉更加危险,巅峰时在中原分裂时建朝,乃三百年前之西卫,后来前朝统一,西卫最后的皇族曾任国师,他死后这一脉彻底消失匿迹,不过并未绝迹。
云休第一回 听说,皱着眉头嘟囔道:“就是说,猫有亲戚在世?”
以人类的称谓划分,宿山雾的后代应当是阿言的亲戚!
宋遂远这回未搭他的话茬,确定的视线落在九溪与康离身上,两人如何得知,答案显而易见。
九溪轻轻一笑:“此言有理。”
云休看向爹爹,慢半拍一顿:“爹爹……为何如此清楚?”
还有小叔叔。
“爹爹行医,小叔叔管着山庄,云休以为呢?”九溪笑问道。
云休望着二人,嘴巴微张,如同初识。
宋遂远半垂视线,盖住眼中思绪。
故此九溪能捡到阿言,知晓他的身份,护着他并将他顺利扶养长大。
故此康离能一眼看出云休有孕,接生尺玉。
阿言何其有幸。
除此之外,康离还向往着入朝,一是他这一脉传承如此,二是……宋遂远依稀有些印象,前朝国师当初死得不明不白,据传乃当初皇室与世家之手笔。
大楚皇室周氏乃前朝贵族,而今的一些世家在前朝便有积累,庆州卫氏便是其一。
此卫非卫忠的卫,而是前丞相卫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女,当初卫忠是高中入赘婿卫家,姓氏倒是未改。
宋遂远回忆到这旧事。
知晓此事后,思路变得畅通无阻,康离上一世的作为似乎有了解释,且他本为西卫皇室后代,当有此才。
不过,他一顿,算算时间,前朝国师应当是康离祖父辈亦或者曾祖父辈,后者可能性大些。
当时与国师交仇的世家,业已传承几代,为何康离仍执着于寻仇?
除非……不止寻仇。
宋遂远默念,宿山猫族,长生之谈。
思绪转瞬即逝,只过弹指,云休从怔愣中缓神,磕巴地问道:“那、那爹爹和小叔叔会变猫么?”
宋遂远正好听闻此句,一脑袋的敬重忽然散薄,小猫的关注点总是与旁人不同,说重要……也同样重要。
康离道:“我倒是希望,不过族谱记载,五百年前至今,只有一位祖先出现了返祖迹象。”
乃秦朝国师之妹,他的曾祖母。
云休“哦”一声,又好奇问:“那小叔叔和爹爹会生孩子么?”
阿言会生!
九溪闻言摸了一颗松子弹向云休额头:“如何生?无猫形庇护,若是能生,生完即死。”
云休捂额头:“哦……”
尺玉方才也一直在听大父讲八卦,一脸认真不知听懂几分,猛然看到爹爹捂额头,咧嘴笑起来,甚至扔掉软饼拍拍手。
爹爹,可爱!
云休被小崽子嘲笑,恼羞成怒,手下弹了一块柔软糕点给尺玉。
尺玉一顿,不可置信地抱住脑袋,瘪瘪嘴:“坏!”
崽崽转头朝抱着自己的祖父告状,咿咿呀呀地假哭。
云握川沉默地摸过一颗蜜饯。
宋遂远见状挡了一下,蜜饯飞到了他的掌心,镇国公控制着力道,不疼,但阵仗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