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植物人大佬联姻后(54)
不过郁澜回了房间,原本对拍卖会没有那么感兴趣的,因为席筠的一句话倒是又有了些想法。
虽然席筠让他自己决定,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郁澜以前对慈善晚宴和拍卖会的印象全都停留在影视剧和小说里,回去的时候还是跟褚妄说起来。
“章小姐说过,说可以给我安排专门的位置,到时候我就坐你旁边,带着你一起去,”说心如止水是假的,郁澜完全是出于好奇的兴奋,“对哦,那我得把咱俩得衣服安排成同一个风格和颜色的。”
“这样大家就能看出我的身份了。”
褚妄明白郁澜话里的意思,不过依然因为这样的关系感到开心,毕竟不管怎么说,他现的确是自己的法定爱人。
这些日子以来,郁澜已经对褚妄整个房间都了如指掌了,衣帽间有什么风格款式都印象深刻。
他挑了半天,挑了一套跟自己白西装风格相似的套装,拿出来对着褚妄的身体比了比,然后象征性地抬起头,征求了一下半空中那位的意见:“褚先生,这个怎么样?”
褚妄看着他的表情,眼睛里全是期待,虽然话说的“这个怎么样”,但眸子里映出的话全是“就这个吧就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嗯……”像是想故意逗一逗他,褚妄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郁澜有点僵住的表情。
好像这一秒就能让他心情好上一整天一样,褚妄只停顿了这一瞬,不想让郁澜露出失望或者别的表情,立刻说:“那就这个吧。”
郁澜脸上的笑容如他想的那样,重新变得生动:“好!”
虽然知道郁澜这个性子在外面应该不会被欺负,但毕竟心态变了,褚妄还是忍不住提醒:“如果有人敢用这个身份来羞辱你,千万不用忍着,当场发作都可以。”
郁澜整个人都埋进衣柜里,听见他说话,还是把脑袋拔出来,对他回了个笑:“没事的褚先生,您放心就好。”
他看着郁澜又重新投入衣帽间里,不过抽出叠得整整齐齐的领带盒子时,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郁澜动作顿了顿:“对了……”
不过他倒也不觉得这种事有多么不好意思,还是跟褚妄实话实说:“褚先生,我突然发现,我好像……”
郁澜挠了挠后脑勺:“不太会系领带。”
他到底年纪还小,从小又没来过这种地方,顶多就是拍照的时候戴过那种现成的小领结,但特别正式的场合没去过,也没人教过他这些。
“我适合什么样的啊?”郁澜说完干脆打开手机查了一下,“我速成一下来得及吗?”
褚妄低头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选的礼服,想了想说:“半温莎结好看。适合你。”
郁澜云里雾里地点点头:“哦。”
然后真的打开了教程,打算就在今晚学习一波。
不过郁澜脑子聪明,手指却没那么灵活,他在衣架上学了半天,绕来绕去总是不得要领。
更何况对于一个单结都不会系的人,直接让他尝试半温莎结还是有点难度——
郁澜对着光秃秃的衣架,和手机上简直跟变魔术一样的手法视频教学,绕来绕去却根本打不出一个像样的,偶尔有一两个成品,还歪歪扭扭得十分抽象。
褚妄忍不住提醒他:“你要是不会,套在自己脖子上慢慢系,还会方便一些。”
郁澜听了,也想尝试,可是等他对着镜子把褚妄一条丝绸质地的领带弄得皱皱巴巴,人也耷拉着脑袋:“好难。”
褚妄看得失笑。
他其实想说要是不会,不过一个系领带的小事,家里有太多人可以帮忙,或者到时候让章妍过来,几分钟就能轻松解决。
他也正准备这么开口。
可是他一低头,就看见垂着脑袋的郁澜盘腿坐在地毯上,头发因为一条领带折腾得绕来绕去显得有点潦草,之前最精神的几根小卷发此刻也没精打采地摇晃着。
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郁澜因为学习略微敞开的领口,白皙细腻的脖颈,以及缠着领带的,有几条极淡的红痕的手指。
他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疯狂,应当阻止。
可是他的大脑和心脏都不在这一具空荡荡的灵魂里,因此他狡猾地给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借口,于是还是没让他去找别人帮忙,而是开口道:“这么想学?”
“对啊。”郁澜瘪了瘪嘴,“视频里的都不行,看得眼花,要是能有人教一下就好了。”
“要不我去——”
“我教你。”
在郁澜也想到要去找管家问问的时候,就听见褚妄打断了他,说道。
郁澜睁大了眼睛,好像一直没反应过来:“褚先生,你教我?”
怎么教啊?
都碰不到他。
只是刚想到这里,有了一点不真实的猜测,而褚妄的声音也再一次在耳畔响起:“我也不是完全碰不到你。”
褚妄每说出一个字都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但他依然没能停下:“上次的朱砂还有很多,不是么?”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郁澜怔了怔,但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褚妄低下头,跟郁澜对视,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你不是想学?”
“你想打什么样的结,我都可以教你。”
郁澜虽然觉得用朱砂来学系领带这件事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但意外地,他好像潜意识里也觉得可以这么做一样,竟真的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了放小木匣的柜子那头。
除了上次去公司拿了一包备用,这个木盒子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被打开过,郁澜生怕自己会错意,又抬头看了褚妄一眼:“褚先生,那我是……把它们全都洒在手上?”
褚妄没说话,只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郁澜想了想:“不然我加一点水?不然光是粉末的话,沾上了还会掉。”
他这么说着也就这么去做了,小心翼翼地连拆了两包,走到卫生间里,放入水中。
郁澜直接用的洗脸池,只加了一点点水,然后堵住。
朱砂不溶于水,但两包粉末落进去的一刹那,整个池子就变成了近乎刺眼的鲜红色。
看上去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郁澜却没来得及想那么多,轻轻吸了一口气,就把双手都伸到了满是朱砂色的水池中——然后完完全全浸了进去。
他用的是温水,因此也不怎么刺激。
等他把两只手重新拿出来的时候都细细密密沾上了朱砂的粉末,而他也没甩手,生怕少了一点粉,褚妄就碰不到自己。
他重新走回到镜子前,对着走近的褚妄说:“褚先生,是这样吗?”
褚妄很低地“嗯”了一声。
郁澜则没考虑那些,重新把那条领带套在脖子上,说:“您教教我。”
郁澜是对着镜子的,里面只有坐在面前的自己一个人。
但很快,一丝意料之中的冰凉覆了上来。
这是他第二次碰到褚妄,跟上次只是勾了勾小拇指不同,郁澜感觉到了对方修长的五指和宽大的掌心,能完完全全把他的手包住。
原来褚妄的手这么大——郁澜只觉得自己呼吸停了一瞬,莫名这么想。
而在镜子里,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席地而坐,手上的姿势却显得有些怪异——好像有什么镜子无法映出的事物握住了他——而他的双手红得像沾染了鲜血,落在他的脖颈上,落在原本就已经发皱的领带上。
褚妄的声音低沉喑哑,也很短促。
“看好。”
他说。
他的手掌跟郁澜的贴得很紧,仿佛怕他跑了似的,连每一个手指都要挤进指缝,每一寸都要碰到对方,而郁澜几乎已经忘了对方是来教他系领带的了,头脑几乎有几秒的空白,只机械地跟着褚妄双手的动作,一点一点绕过那根没什么用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