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21)
他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含糊道:“撒特德,难得阳光那么好,我想继续睡会儿,没到傍晚不要叫醒我,好吗。”
说完,江言就着还残存的困意闭上双眼,脑袋变得轻飘飘飘的,像躺在云端里。
撒特德注视神情安然睡在光下的小人儿,银灰色的眼瞳流动着不自知的满足。
江言很温顺,睡觉的时候从不翻腾,双手始终叠放在腹部前,指甲粉白,肌肤白得几乎透明。
日光太暖和,将他整个人也晒得暖洋洋的,指甲和皮肤仿佛晕染出一层粉色,非常漂亮且健康的莹润光彩,连脸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温暖而可爱。
撒特德出神地看了很久。
渐渐地,墨色的蛇尾悄悄盘在兽皮四周,没有挡去江言身上的光线,只是小心绕了半圈,日光落在漆黑的鳞片上,犹如流动着细碎的暗光。
四周静默,连山风都静止,只有阳光的江言的气息。
一人一兽,一个沉眠,一个盯着人看,纵使没有交流,也无端觉出岁月静好的味道。
直至傍晚,日落将天幕渲染出无数道残红,几阵掠过的鸟啼把江言从午觉唤醒。
他懒懒地展开双手,这一觉对他来说仿佛过了很长时间,怔怔的,甚至梦到现代的人和事。
梦里陈野带着几个伙伴到他家里打扫,几个半大不小的青年捧着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说话。眼神里虽然有悲伤,但生活还要继续,他们在想念自己,同时怀着希望生活,絮絮叨叨的话在江言耳边逐渐远退。
江言说不伤心是假,毕竟他很珍惜过去的生活,甚至产生愧疚,让记挂他的人陷入了伤感。
可也欣慰着,庆幸陈野他们没有过度沉湎于悲伤,毕竟人要往前看,他在这边活了下来。
当一个人的存在不被周围的人记起时,就意味着他彻底消失。
江言希望陈野他们能记得自己,但又不想他们过于悲伤,想起自己的时候,能记得些比较好的、快乐且正面的回忆就心满意足了。
蓦然间,脸颊爬上微凉滑腻的触感。
江言侧目,对上撒特德投来的目光。
“言,你在想什么。”
撒特德出现在洞口外,高大的背影几乎遮完所有残阳的余光。他手里捧着几捆晒干的柴,柴火被扔到角落,撒特德用蛇尾卷起江言,把他放到肩膀上桎梏着坐好。
撒特德转过头,几乎就要贴上江言的细腻柔软的脸,银灰色的瞳孔倒映出青年的模样。
江言“啊”的应了一声,轻巧推开撒特德靠近的面孔。
“我刚才在走神,想起一点过去的事情。”
怎么发呆也会让撒特德不高兴?
撒特德并非不高兴,而是突然陷入莫名的烦躁和紧张之中。
尤其当他看见江言似乎沉浸在未知的事物里,那似乎是撒特德无法掌控的,好像不把这人抓过来,对方就会随着落日消散。
所以撒特德牢牢握紧江言的腰,把人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闷闷喘了口气,把人带回山洞,丢往床上。
江言心口一跳,以为撒特德又要压着他做那种事,正欲说几句软话转移注意力,没料到男人只是把他扔床上冷冷看了眼,尾巴一扫,就出去了。
很快,在木架上晒了一天的兽皮全被撒特德拎进洞里,又厚又软,散发着干燥的气息。
江言铺好兽褥,躺在上面还能感受到被阳光包裹的温暖舒适感。
他转去看撒特德,对方蛇尾盘踞在石床旁边,几乎完全将他圈在了地盘里。
江言趴在蛇尾上,目光去寻探那双幽浅的双眼。
其实来到这里以后,他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
不明白撒特德为什么要把他当做交/配目标,不明白这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纯正的人类,不明白撒特德为什么会从兽形化出半人的模样。
他不知道撒特德的喜好,连对方讲的哪门子语言也没听过,只是很奇怪的,有天他忽然就听懂些许撒特德的话。
关于撒特德的一切他都不了解,偶尔怀揣着好奇心问询,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对方把他压在床上,试图要跟他做那件事。
江言幽幽叹气,越过把自己包围起来的蛇尾,慢慢滑到地上站好。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总的来说,像如今这样我跟你相安无事的待着还算不错,对不对?”
抱着随遇而安的念头,江言老老实实准备晚饭,白天收拾的柴火把原来的角落都填满了,足够烧一个月的。
让江言有点高兴的是,一连几天,气温不降反升,他每天都在洞口晒太阳,而撒特德会在平台外,或者在山顶遥望,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对方也在晒太阳。
江言舒坦地度过了几日,他每天都觉得过得不错,除了食物匮乏点,还有撒特德对他……也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那一晚,撒特德忽然开窍,用手指替代那两个不可能的东西。
江言睁大眼睛,可惜他的抗议无效。
撒特德目光深晦,那不容置疑的神情,显然意味着让他先适应手指的意思。
被压制翻搅的江言发出最后的抗议。
“撒特德,我、我们当兄弟当朋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当……”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至少……至少我要和像我这样的人类才可以,你又不是人……而且那长得太大了!"
“放开我,撒特德&#……”
那几句国骂,在撒特德耳边形同虚设,甚至觉得小人儿像此刻这样有精神,劲劲儿的还挺好。
作者有话说:
江言眼中的自己:成年男人,青年。
撒特德眼里的江言:小人儿。
明天见~
第19章
带江言离开
撒特德夜里愈发霸道自我了,他的手指让江言产生阴影,躲得了一个两个晚上,却不能每夜成功躲开,
山洞的空间就那么点大,只要撒特德想做,江言不管躲去哪个角落,总会被那条无处不在的蛇尾卷起来,往撒特德怀里送。
他就像一条明知道结局会那样的鱼,仍使劲扑/腾,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到了白天,撒特德就不会管他。无论是阴天还是出太阳,对方会去外面。
偶尔江言跟过去,撒特德只是朝远方眺望,在日头升起最暖和的时候,江言爬不上山顶,这时眼前就会垂下一条蛇尾,轻松地把他带上去。
江言观察几次,始终不明白撒特德。除了晚上固定要进行“你抓我躲”的流程,白天就能安心睡觉了。
他也懒得问撒特德在看什么,只要不找他强迫他做那种事,余下的便随遇而安。
直到有一天开始下雪,撒特德回来,顺带把在外头逛了会儿活动手脚的江言也迅速带回山洞。
江言掀开兽皮,望着极小的雪花,笑着道:“不知道这场雪又会下多久,希望春天快点来吧。”
之后就像往时一样,生火准备准备食物,再烧一个热腾腾的水,只要睡前不冷,正好可以冲洗一下。
晚上熬了猪血汤,洒些葱花,除了没有盐味,其他还好。就是猪血吃多了,哪怕变着花样做也会腻。
江言舔舔唇,有点想念有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来到丛林约莫两个多月,当前阶段用猪血进食还能对付,等时间一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
无论走到哪里,江言的目标始终只有活着。
水已经烧好了,江言用兽皮制成的简易毛巾浸入水中,洗脸,再慢慢洗脖子,掀开裹在身上的层层兽衣,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拭过每一寸肌肤。
他舒服得直叹息,余光瞥见落在旁边轻微拍击的蛇尾,精神一震,悄悄变化身体的角度,确保不让撒特德看见。
江言本来跟正常同性没有那么多避嫌的动作,奈何他不能把撒特德当成正常男人对待。
洗完澡,脸颊和脖子都搓得红通通的江言爬进被褥,三两下把自己卷成蚕茧,露出一点光洁的额头,微微湿润的发丝贴着眉眼,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温暖的潮气。
他眼睛没有乱转,而是直接闭上,道:“撒特德我好困,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