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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4)

作者:江雨声 时间:2024-01-06 09:50 标签:穿越时空 系统 直播 基建

  二来……则是景长嘉遍布朝中的“爪牙”。
  这个朝堂与景长嘉没有关系的朝臣太少了。他主持过开明元年的科举大选,还或是举荐、或是提拔了不少人才进京。
  可偏偏云中郡王不爱交际,他施了恩惠,却又与人家没多少交情。此时确定他要被问斩,与他有关的人一时间人人自危,竟没有多少人替他求情。
  拉扯了大半月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落响了尾声。
  杨以恒只觉心中一股邪气,发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哽得他一甩袖子,直接退了朝。
  可这对何清极而言,却是个值得庆贺的喜讯。
  天子长大了,总要亲政。云中郡王手伸得太长,就该除去。在他看来,这是杨以恒成长为一个合格帝王的象征。
  是以众人散了朝,他便径直往勤政殿去,想要鼓励一番这个终于长大了的学生。
  景长嘉那边得到消息,倒是稍晚一些。
  给他带去消息的人也不是旁人,就是镇抚司狱的指挥使司蔺获。
  作为指挥使司,他带头违反律令,拎着瓶蔷薇露就去了景长嘉的牢房。
  那牢房光线暗淡,他提着一盏马灯走进,光线刺得景长嘉眯了眯眼。
  蔺获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抬手将马灯的光线调暗了,才又晃了晃手里的蔷薇露:“喝一杯?”
  “喝啊。”景长嘉笑着伸手,“开门。”
  “你这是住的时日久了,把自己也当个主人了。”蔺获嘴里不饶人,手中却已经开了锁,带着灯与酒进了牢门。
  他也不与景长嘉客气,找到稻草堆径直坐下,直接道:“陛下准备杀了你。”
  “让我好等。”景长嘉坐在他对面,“你今日过来,是给我践行?”
  “何清极高兴极了。”蔺获答非所问,“他是你选的人。”
  “这岂不正好证明我眼光好。他一心尽忠。”景长嘉敲了敲蔷薇露的瓶子,“杯子呢?”
  蔺获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两个杯子,郑重的斟满后,才递给景长嘉一杯。
  景长嘉一口饮尽,大笑道:“好酒!”
  蔺获没有说话,只再给他斟满一杯。
  蔷薇露口感清甜,余味悠长,是京中富贵人家们极爱的甜酒。因着不易醉人,也是高门大户请客做宴时常见的饮品。
  景长嘉喝遍了京中的蔷薇露,连宫中的都不及蔺获带来的这一瓶香甜清冽。
  他心中快活,酒又极为合口,便一杯接一杯的豪饮。
  蔺获安静的给他斟酒,直到酒瓶空空,他才扔开瓶子,问:“就这样了?”
  景长嘉端着酒杯眯眼笑看他:“什么?”
  蔺获垂了眼:“没什么。行刑那日我当值,不会送你。”
  “那就劳烦蔺指挥使派个人来,给我送一碗肉。”景长嘉将最后一杯酒饮尽,“免得那黄泉路上的孤魂野狗,见我一个人,还手无半两资产,便来吓唬我。”
  蔺获冷笑道:“你也会怕黄泉路上的孤魂野狗?”
  “怕啊。我怕极了。”景长嘉把酒杯还给他,“所以才特特找你要肉,好一同拿去贿赂它们。”
  蔺获冷笑一声:“无聊。”
  他夺回酒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镇抚司狱。
  景长嘉笑眯眯地与他挥手道别。
  短暂明亮过的牢房再次暗淡下来,景长嘉把被蔺获坐塌的稻草堆再次拢好,才又坐了下去。
  他呆呆地看着牢门,突然便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不然那些压下去的思绪,怎么又会纷纷冒出头来?
  就这样了?当然不是。
  他当然不是一开始就认命的。
  在察觉到杨以恒的心思后,他想过直接离开京城。
  他有钱、有兵,哪里去不得?
  可然后呢?
  他一走了之,杨以恒按得下这口气吗?以杨以恒的脾性,势必会满天下的抓他。他是决计不肯一辈子躲躲藏藏的过日子的。不想过这种日子,他又该怎么办,直接反了吗?
  景长嘉笑着摇了摇头。
  谋反两个字说来容易,可一笔一画的背后都是流血成河、尸堆成山。他若要为了一己私欲走上这一步,那他十四岁时执起的长枪又算什么?
  他在寒风朔雪里凝起来的脊梁,难道只是为了大将军荣耀不朽么?他若只是为此,又何必回到京城,又何必护住杨以恒。
  眼看着一切都在变得更好,他要为了一己私欲……去毁了一切吗?
  没意思。
  怎么想都没意思极了。
  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失去了所有亲近的长辈,大抵命中注定杨以恒也要来上这么一遭,让他在十七岁的时候,亲手手刃自己唯一的哥哥。
  就这样吧。
  景长嘉“哎哎”笑叹一声,仰头躺倒下去:“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
  “……只当漂流在异乡。”
  左右他已经在异乡漂泊了十几个年头,也不怕再多漂泊几年。
  ……
  处死一个罪臣,当然不用挑什么良辰吉日。
  以何清极为首的一众文华殿大臣们生怕夜长梦多,直接将行刑日定在了蔺获去看过景长嘉的后一日。
  那日风清气正,是个好天气。
  景长嘉在地下的镇抚司狱呆的太久,此时被阳光一照,只觉浑身都不太适应。他眯着眼被压上囚车,一路往刑场去。
  不多时,囚车边上就已经聚起了百姓。
  云中郡王年少时是边关威震一方的少将军,后来回京则是京中鼎鼎有名的贵公子。今日见他乘着囚车,都好奇的停了步子。
  “那可是……云中殿下?”
  “殿下?什么殿下?现在可是个罪人了!”
  “可也没听说云中殿下有犯什么大罪呀?他与天家不是……”
  “禁声!”囚车旁有人提气大喝,“都胡咧咧些什么?!当心你们的脑袋!”
  围观的百姓们猛得停了话头,等到囚车走远了,才有人悄声开口:“我听说,那云中殿下,是做得太过火了,才让天家忍不了的……”
  “哦?你怎么知道?”
  “嗐,我家那婆娘是那府上的采买婆子。”他指了指东边的高门贵府,“听说是那云中郡王太贪了,想把手往朝廷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新粮种里插咧……”
  “新粮种!”
  百姓们顿时激动起来,这件事他们熟悉的呀:“是有这么回事。去岁里听闻耕种的那些农户,全都大丰收!”
  “可不是么,我邻居家那田寡瘦,就被官府选中了。去岁里可是难得丰产了。”
  “这云中郡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对粮种下手。”
  “难怪他们那样的关系,天家都忍不了了。”
  一路走至刑场,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连跟车的壮士都弹压不住。
  景长嘉在车里,左耳边听的是“大贪”,右耳朵捕捉的是“侵剥”,听着听着,他竟有些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起来。
  因他这笑,百姓顿时哗然。
  “你这贪官!竟还敢笑!”
  “都死到临头,还这般胆大包天!你都不怕吗?!”
  群情渐激,刑场的壮士们连忙喝止。景长嘉看着他们,只觉得眼前这场闹剧,实在是没意思极了。
  何必走这样的过场,不如让他死在镇抚司狱,还免得看这么一出无聊的笑话。
  没意思。
  监斩官是个陌生的面孔,他看着景长嘉,肃声道:“犯人景长嘉,你还有何可说?”
  “无甚可说。”景长嘉提醒道,“你还未宣读判词。”
  监斩官看着他冷笑一声:“本官要如何做,用不着你一个犯罪来提醒。”
  他拿起桌上的判纸,朗声道:“犯人景长嘉,京城人士,年二十有三……”
  “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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