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32)
符照大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怎么会传到大齐这里?
难道大齐的暗探已经深入高丽了?
符照脸色骤变,却还想狡辩,被使团官员连忙拉住。
官员讪讪道:“此事定是有误会,都是误会!”
晚宴匆匆结束,使团的官员们灰溜溜地回到驿馆,一整个晚上,使团的人都辗转反侧,长夜难眠。
不是,以前大齐皇帝可好糊弄了!
怎么这个皇帝如此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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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林楠绩本来要走,却被群臣拦住了。
工部尚书率先道:“小林公公,那个,高丽纸的具体造纸技术你还知道多少?”
林楠绩拍拍胸脯:“我回去写给尚书大人!”
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顿时喜上眉梢,连忙道谢,走的时候还兴致高昂地讨论着。
司南浩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你刚才可太厉害了,高丽王子被你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太解气了!”
司元巽惊讶:“你在锦衣卫也不知道这些?”
司南浩轻哼了一声:“我们又不是真的手眼通天。”
林楠绩摸了摸后脑勺,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我也偶尔出宫的时候听说的,还是皇上圣明,看穿了高丽使团。”
其他大臣也对林楠绩刮目相看。
不仅是祥瑞,还大战高丽王子。
还当场说出高丽纸的配方,抢回属于大齐的《兰溪笔谈》!
真是替他们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就连向来不喜宦官的王中丞也不由道:“我早看不惯高丽人频频打秋风的风气,这次干得漂亮!”
林楠绩义愤填膺道:“我们大齐可不当冤大头!”
众臣想起以前高丽带着那么多钱财回国,又是一阵悔不当初。
第二十六章
使臣和文武百官散去,料理完毕宴席,已经是深夜时分,林楠绩回到紫宸殿复命。
夜晚皓月当空,月色皎洁,林楠绩披着月光走进紫宸殿,掀了帘子进到内室暖阁,就见李承铣面前放着一摞厚厚的折子,不知道已经批阅几时了。
林楠绩走过去,微微躬身:“皇上,奴才回来了。”
李承铣抬眸,就看见林楠绩微微兴奋的脸庞,暖阁的烛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能看见鸦羽般的眼睫,根根分明。一双墨色瞳仁,黑润润的。
“嗯。”
林楠绩估摸了一下李承铣的心情,露出一抹笑,上前谄媚道:“皇上今天真是英勇智慧,一下就识破高丽使团的意图,树立我大齐宏威,让高丽使团甘拜下风。”
李承铣打眼将林楠绩看着:“是吗?”
林楠绩点头如啄米:“自然,您没看到那高丽王子走的时候,脸色都黑了,使团官员更是又羞又囧。经过这番,他们肯定不敢再糊弄大齐。”
李承铣展了展眉,心想,林楠绩这回倒是说的他心中舒畅。
国家之间的来往本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更何况现在大齐国力强盛,周边小国寻求庇护前来觐见,想要带些值钱的宝贝回去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大齐物产丰富,国库充盈,不会做那等抠搜小气之事。
只是高丽过分了些,此前先帝在位时,高丽频频来觐见,忽悠糊弄多次,弄得朝廷接待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年,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对待他。只是糊弄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况且高丽虽然与大齐表面交好,背地里频频与其他小国眉来眼去,隐隐有不臣之心。正好借这次的机会敲打敲打,若还是胆大妄为,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今天林楠绩出风头那番话,实在是说的好。
【狗皇帝怎么不说话啊,感觉他被哄得挺开心啊?】
【都开心了,银子能不能还我啊?】
李承铣:……
他就知道!
林楠绩鼓了鼓腮帮子。
【趁现在狗皇帝心情还不错,再接再厉。】
【先哄他个心花怒放找不着北。】
【再把文治武功统统夸一遍!】
林楠绩看着李承铣目光灼热,双唇轻启:“皇上风采卓然不凡,浑身萦绕龙气……”
“好了。”林楠绩话刚起了头,就被李承铣出声打断,“收起你的奉承话,今晚你对高丽使团说的那番话很好,朕有赏。”
“有……”林楠绩舌头打结,差点咬着自己舌尖。
【这就赏我了?我还没说完呢?】
【回来的路上我还特意把看过的《如何夸赞领导》又温习了一遍,居然没派上用场。】
李承铣佯装不悦:“怎么,不想要?”
林楠绩目光一亮:“奴才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承铣清了清嗓子:“念在你今日有功,赏赐白银百两。”
林楠绩眼眸亮晶晶的。
【芜湖!我的一百两白银,我的二十万回来了!】
林楠绩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的泡泡,看得李承铣唇角也不由得跟着扬起,他笑容不变,冷不防道:“再赏黄金十两。”
林楠绩愣在了原地。
【什么?】
【十两黄金?】
【让我算算——大齐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十两黄金就是两百两白银。】
【!我的赏赐翻倍了!】
【啊啊啊啊啊啊!狗皇帝我宣布你是最好的皇帝!】
李承铣唇角翘着,心中默默道:最好的皇帝可以,狗皇帝就不必了。
林楠绩:“奴才谢皇上万岁!”
李承铣摆摆手:“行了,天色不早了,下值吧,明天再去内务府领银子。”
林楠绩用力地点点头,瞧着李承铣又拿起奏折,似乎不想有人打扰的样子,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掀着帘子走出内室,临松手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回头,就看见李承铣拿着奏章出神。
莫名地,林楠绩好像感念到了什么。
【今天狗皇帝怎么这么好说话?】
【那么痛快地给了赏赐,还直接翻倍了。】
【狗皇帝虽然不是个抠门的皇帝,但治下挺赏罚分明的。】
【唉,要是一直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林楠绩又悄悄看了李承铣一眼。
紫宸殿里燃着儿臂粗的蜡烛,将内室照得灯火通明,李承铣披着件单薄的袍子坐在黄花梨龙椅上,烛光映照他俊美立体的侧脸,像一尊雕像,正微微出神。
铜盆里的银丝碳好像快要燃尽了,林楠绩放下帘子,知会了值夜的太监及时添碳。
外头天寒,林楠绩抱着胳膊快速朝宫门走去,出了宫门,他走到清冷安静的外直房,看见枯败的柳梢上挂着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
林楠绩看着这月亮,不知怎么回想起方才紫宸殿内李承铣的神情。
他喃喃自语:“怎么感觉狗皇帝有点不开心呢?”
另一边,紫宸殿内,汪德海亲自给内室白云铜的炭火盆里添上银丝碳:“林楠绩这小子倒是有心,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着人添碳。”
汪德海直起腰来,看向许久未曾动弹的李承铣,声音似叹非叹:“皇上,今个儿十三了。”
李承铣放下奏折,望向汪德海。
汪德海又道:“夜深了,皇上可要就寝?”
李承铣摇摇头:“不困,朕出去走走。”
李承铣批衣走在紫宸殿前的空地,汪德海跟在后面。
月似银盘,悬在中天,下面是巍峨浩荡的皇宫,像漂浮在茫茫夜海上。无垠的月光洒下来,似霜似雪,映得朱红色宫墙和明黄色的琉璃瓦都像结了层冰。
李承铣久久凝视着那轮皓月,似乎看见三年前纷乱的刀光剑影,先帝临死前,太虚宫上空的月亮也是这般圆。先帝卧在太虚宫的睡榻上,颤抖地将他右手手腕抓出血痕,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盯着他。
“孽畜!”
李承铣自嘲地扬起唇角。
忽然间,不知道从哪处的宫里吹来一阵冷风,汪德海先是打了个哆嗦,继而抬头去寻皇帝,却看见天上的明月多了一丝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