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沉迷搞基建(109)
莫州王家还稍微远了点,不过黄家可就在这忻州城里了,所以嫁去黄家的严静姝时不时就回来娘家探望老父亲和母亲,是护国公府这里的常客。相比而言,嫁去莫州的严安慧回来娘家的次数就稍微少一点。
关于护国公府的这些人和事,在来忻州的路上韩凛是听傅秋白说起过的,所以这会儿严俊一说四姑姑和六姑姑,他就知道是谁了。严六姑姑嫁给的是王家的嫡三子王瑾,而王瑾与王县令是堂兄弟。要算下来他也算是护国公府的半个外甥,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他便宜哥哥是亲的就行了。所以这么算下来的话,他和王县令也算是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了。
来忻州的路上傅老师也告诉过他,北地的几大家族之间都有联姻,所以几大家族之间都带着一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这一点京城那边也与北地这里一样,大家族与大家族之间联姻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常见了。
这些大家族之间联姻对他们来说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各大家族连成了一股绳,利益相连,所以就很难被外利拆开,除非外人带来的利益比联姻的家族带给他们的利益更大,这些人才会选择外来的人。
就这一点来说,他们想要拆散和离间北地的这些家族是不大可能的,既然拆不散,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入内部了。
这不,今天他们就置身于护国公府这里面了。
一行人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了严俊所说的正院。
一入院子,韩凛就见到了站在屋子门口等他们的一对中年夫妇,男人长得与严臻有几分相似,女人长得与严俊有几分相似,他猜测这两人就是严长平严将军和他的妻子冯氏了。
“下官严长平见……”
“将军不必多礼。”
没等严长平行完这个礼,韩凛就赶紧的快步去把这对夫妇俩个扶起来了,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手底下没有一个兵的王爷让手握重兵的将军给他行礼?他是嫌自己活腻了吗?!
把两人扶起来后,韩凛就笑道:“要说起来,我应该跟四哥一样,喊将军和夫人您们一声舅舅和舅母的。您们是长辈,若是不嫌弃的话,跟四哥一样喊我韩凛或者小九便可。”
第106章 明白人
冯氏看了自家夫君一眼,笑着提议道:“不如咱们先进去里面坐下来再慢慢聊?”
“好的。”韩凛笑着点头。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挪步到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为他们送上了热茶和点心。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韩凛才说起了上次他们家傅老师到顺州去借兵的事情,“上回秋白到顺州去见将军你,本来我是应该跟着一块去的,奈何我骑术不夹,怕路上拖累了秋白他们,所以才没敢跟着一块去。”
“说来上回将军借了张千户他们给秋白去帮忙抓马贼,我还得亲自跟将军你说一声谢了。”
本来他们初到燕地是要去跟在顺州驻守的严长平拜个山头,前面因为马贼的事不敢出城,后面忙着水泥作坊的事情他又把这个事情给耽搁了,这一拖就拖到了这次来忻州城,才到护国公府来。
这要换个脾气不好的人,今日他们到护国公府来,说不定还不一定见得到主人家了。但是严长平今日却携带了夫人一起接待他们,严臻和严俊兄弟俩个还亲自在门口等他们,这里面不管是顺便还是特意安排的,护国公府都已经给与他这个王爷很高的礼遇了。
“不敢,当不得王爷这一声谢。这乃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是下官没有及时发现那伙马贼,还让他们惊扰了王爷,实乃下官的失职,还请王爷降罪。”严长平这一声声的“下官”与“王爷”道明了他们之间身份的不同和立场的不同。
即便是如今亲外甥站在他的面前,他们都绝对不敢直呼亲外甥的名讳和向从前那样亲昵的喊一声四郎的了。如今外甥已是君,他们已是臣,身份上已是完全不一样的了。同样的道理,韩凛如今的身份是亲王,名字已是入了皇家玉牒的,可不是从前那冷宫里连姓名都没有、能随意任人欺凌的皇子了。
外边那些人不懂的道理,可不代表严长平不懂,他们严家不懂了。眼前这个小崽子年纪再小,那也是韩家的小崽子,不是随便哪家的小崽子了。
“将军无需自责,北地的这个匪患由来已久,不是将军你一个人的责任,将军无需把所有的责任全揽到自己的身上去。”韩凛知道严家身处在边关的这个位置上是有多难,严家既要对外对抗外敌,身后是大召的山河与百姓,还要提防朝中的那帮文官在背后捣乱。
从他们家傅老师那里,他才知道朝廷这些年来一文钱的军饷都没有发下来过,逼得北地的这些将门世家不得不从族中挑选出一批善于经商的子弟出来跑商,以跑商赚来的钱去养底下的士兵们。以此可见,北地这些将门世家这些年来的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
北地的匪患,其实说到底还是百姓们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被逼得上了梁山当贼,要是世道好,人人都能吃得饱肚子,又有谁愿意上山当土匪了呢?
这个事情,不是严家一家的责任,也不是北地这些世家的责任,而是大召的责任,更是他们韩家的责任,先皇的责任!先皇没有当好皇帝,任由一群儿子为了皇权内斗不止,朝中官员派别林立,党派之争,权力之争,这帮人为了权势斗争全然不顾百姓的性命,不顾这群在边关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死活。要说北地的匪患,大召各地的匪患是谁的责任,当是那帮为了争权夺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朝中官员、皇子、以及先皇们的责任!
相反的,在这么难的情况下,北地的这帮将领们还带领着士兵驻守边关,不让胡人南下一步,这些将门世家的人已经做到了他们该尽的责任。是大召对不起这些将士们,而不是这些将士们欠了大召什么。
正是明白这一点,韩凛的内心才十分的佩服以严长平为首的这帮武将们。虽然他不是原身,但是在了解了大召这百年的历史后,他深深的觉得是韩家亏欠了北地的这些武人们。
两个人的目光相对的时候,严长平发现自己竟然看懂了韩凛眼里的意思?他的内心不由的触动了一下,突然的有一种他们严家这么多年的坚持与坚守,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他们了。但是转而他又觉得,不过是一个年纪和他几个儿子差不多的兔崽子,能懂什么了!
此刻韩凛内心的想法:怎么严将军看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凶凶的了?难道刚才他的那一番话说得有什么错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是想与将军商量一下如何处理北地匪患的这个事情。”韩凛没有忘记他们今天来护国公府的目的,拜山头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他想跟严长平商量一下处理匪患的这个事情,如果没有严家的支持,他们想要肃清北地的匪患怕是很难。
“哦,不知王爷有什么高见?”严长平瞟了一眼坐在这里听得入神的两个儿子。
严臻完全没注意到亲爹看他的这个眼神。而严俊注意到了,但是他见到他二哥都坐在这里没走,他的屁股也就没有挪动了。
韩凛看了坐在身旁的傅老师一眼,把他和傅老师商量过的治理匪患的方法说了出来:“其实要想治好北地的匪患,无非就是做到两点:一是让老百姓的肚里有粮;二是让老百姓的兜里有钱。只要老百姓能吃饱穿暖,自然不会上山为匪了。”
“你这话说得倒是简单了。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能让老百姓的肚里有粮,兜里有钱了?”这在严长平的眼里看来,韩凛的年纪还是小了点、没有经过历练,才会说出这么一番童言童语来。
“其实这个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追根究底,还是土地的问题。如果咱们能把地给百姓,他们就能自己种地,自然能吃饱肚子了。再就是给百姓们提供做工的机会,他们能利用农忙之外的空余时间出来打工,自然能赚到钱了。”看得出来严长平想反驳他的话,韩凛快一步堵住了严长平的嘴,“严将军你先急着反驳我,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反驳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