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69)
“安宁王,为何今日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兰锖看着他的陛下,眼底满是贺疏舟看不懂的情谊,
“陛下,可知聊国今年大旱?”
贺疏舟抬起了眼:“这朕倒是不知,朕向来只关心大巍的灾祸,对别的国家倒是不太关心。”
陆兰锖:“陛下日理万机,光是一个大巍就够陛下烦忧的了,哪儿还能要求陛下知道别的呢?不过微臣作为凉州幽州两州边关军的首领,自然要关心边境另一边的聊国。”
“聊国近百年来四次大举入侵大巍之时,都是在大旱之年之后,聊国靠游牧为生,若是大旱,牛羊不足,自然会有大面积的饥荒。而根据近五百年的记录,聊国大旱那年的冬天,九成必有大雪,遭遇大旱又遇大雪,聊国民不聊生,自然会把眼光看向不远的大巍,聊国人必会大举南下。”
贺疏舟脸色一变:“安宁王是说,今年冬天,北方很可能有雪灾。只要发生雪灾,今明两年,聊国必大举入侵大巍。”
陆兰锖也不敢保证:“陛下,臣只是说很有可能。”
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近百年来。聊国九十六年前南下,夺我淇州,五十二年前南下,夺我尚州,三十九年前南下,夺我盈州,二十八年前南下,夺我铜州,百余年间,竟夺我大巍三成国土,七年前老安宁王战死沙场,若不是桑玉你守住江山,怕是凉州和幽州也要被聊国尽数夺去,保不准大巍也保不住了。”
陆兰锖看着满脸愁绪的十九岁帝王,满是怜惜:“陛下,只要有我陆兰锖在,必不会让聊国再夺大巍一寸疆土。”
陆兰锖看着陛下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但又变得坚定:“聊国今年极可能南下,八月臣就要返回边疆。”
陆兰锖说完单膝跪下:“微臣誓死为陛下守卫河山,绝不让聊国人靠近大巍一步。”
贺疏舟听到陆兰锖八月就要走,心中也有不舍,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陆兰锖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这唯一的朋友即将离开,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如何不担忧不舍呢?
贺疏舟:“桑玉这一去,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见到陛下不舍担忧的眼神,陆兰锖感动极了,但却舍不得他的陛下再如此般,只愿他一直无忧无虑,反而扑通一声笑出了声,“陛下,如今不过才六月,离八月还有两月,如何这般,好像臣明日就要走一样。”
贺疏舟见这人此时嬉皮笑脸,也是有点气:“既然你两月之后才走,那就两月之后再跟朕讲,现在讲,是不是就想朕舍不得你,能让你时时入宫。”
陆兰锖看着恼羞成怒的陛下,嘴角在笑着,眼神却如一汪深泉,令人看不真切,“被陛下发现了,微臣就是想要陛下舍不得微臣,时时想着微臣,微臣就是想做离陛下最近陛下最亲近的近臣。”
贺疏舟闻言,将挂在腰间的一物解下,扔向陆兰锖,“安宁王还想多近,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跟你一样,睡过朕的龙床?”
陆兰锖用只能他自己听见的声音说:“这般臣还是觉得不够近。”
陆兰锖接住陛下的扔过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一把匕首,与一般皇家礼器不同,这把匕首没有繁复的装饰,陆兰锖拔出匕首,寒光一闪,看这刀刃就知是一把神兵利器,惊喜道:“羊角龙鳞尚不能比,谢陛下赏赐。”
却见他的陛下转过头,没有看他,支支吾吾道:“朕不过是怕你死了,留给你防身罢了,毕竟朕不用打仗,身边也是护卫重重,带着这玩意儿也是浪费。”
陆兰锖看着羞恼不已的当今陛下,再次意识到了,陛下对他,与别的大臣大有不同,陛下如今也不近女色,或许他的希翼也是有一丝可能实现的,但又想到他将要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再次与陛下相见,怕是至少要一年之后了,一年的时间,怕是再深厚的情谊,也消耗殆尽了,何况今年的几位新科进士,还有陛下提拔的谭乐生和袁哲,还有朝堂的几十位朝官,他们哪一个不是对他在陛下身边的位置虎视眈眈,谁不想成为宠臣呢?
想到这里陆兰锖亮起一瞬的眼睛再次暗淡下来。
不过这些朝臣,倒没有他的狼子野心,大逆不道,觊觎陛下的龙塌,若是这些忠诚至极的大臣们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怕是也不论他的功绩,一把剑把他刺死了。(钱之荣:是吗?我的剑呢?唉,没带啊。你们年轻人爱咋咋地吧,我干到告老还乡就成,管不了那么多。)
六月十五日早朝,知道今年冬天可能会有雪灾之后,贺疏舟也是千愁万绪。
【难道今年冬天真的要有雪灾吗?】
底下的朝臣听到此话,也是直起身子,今年会有雪灾,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对才遭大灾的大巍来说。
【若是真有几十年一遇的大雪灾,怕是不止聊国要再次南下。】
大臣们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大巍好不容易迎来一位真正的天子,为何又如此多灾多难,难道这是上天对他们大巍的考验吗?
【位于北方的幽州,并州,凉州,怕是也逃不过这场大雪,若是补给不够,怕是要饿死冻死不少人。】
【所幸今年交邕和岭南没有大灾,这两州本就是产粮大州,今年的第二季土豆种下,至少能收获四百万斤土豆,这四百万斤土豆,怕是只够边关的守军吃上十来天。】
闻言大臣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远水止不了近渴,一万斤土豆,能在一年之内变成四百万斤,已是不能想了。
【但是……】
此时大臣们的眉头由忧愁变成恼怒,陛下,您怎么又开始说话大喘气了。
【交邕和岭南可是靠近热带的,靠近热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冬天,今年冬季又可以再种一季土豆,明年夏天之前又能再收获了,四百万斤土豆,若是交给周边几州一起种下,也能至少收获八千万斤土豆。】
大臣们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果然神仙下凡的陛下就是有办法。
【但土豆不能久放,尤其是岭南气候潮湿,怕是一月有余,土豆就被空气里的浓重水汽催得生根发芽了,这发芽的土豆是有毒的,可不能吃。】
大臣们的眉头又再次皱起,怎么好消息后面往往就接着一个坏消息呢?
【但可以让交邕,岭南的百姓吃土豆,当地更容易运输的稻谷就运往边疆。】
大臣们紧皱的眉头又再次放松,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交邕和岭南的百姓也是人,哪能要他们天天吃土豆,一点饭都不吃的,这出国的留子出国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国之后也是要坚持吃饭的,可见让人不吃自己从小吃到大的主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真逼他们天天吃土豆,朕还是人吗?】
大臣……大臣们已经麻了,要不是知道陛下不知道他们能听见陛下的心声,他们还以为陛下在故意逗他们。
【不过土豆可以加工成土豆淀粉,土豆粉条等物,这些就易于保存了,可以将大部分土豆制品运往边疆,这样让交邕和岭南的百姓吃上三成土豆,剩下的粮食运往边疆,边关的士兵吃一半的土豆,一半的粮食,他们应该也是能忍受的吧?】
陛下的安排真是合理至极,但被反反复复搞了几次心态的大臣们,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着还不如让他们走了,怎么读别人的心,还能被被读心者逗成这样啊?不应该是读心者把被读心者拿捏吗?
【不过,北方三州若是今年遇雪灾,不止是粮食短缺,这取暖也是一个问题?】
【京城严格来说属于南北交界处,所以既不算冷也不算热。】
【所以朕对北方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朕得找一个籍贯北方的大臣问问?】
几位籍贯北方的大臣们此时有点慌,怎么办?有种要被点名的感觉?问什么呀?
【就你了,兵部侍郎田温纶。】
兵部侍郎田温纶此时有点慌,怎么办?被点名了。
贺疏舟清了清嗓子:“兵部侍郎田温纶可在?”
兵部侍郎田温纶站出来:“启奏陛下,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