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当天和死对头穿进狗血文(16)
许风酿道:“没有,你想多了。”
“可你的表情是那么说的。”
“可能我的面部肌肉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显然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方臻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你知道我们最近为什么会倒霉吗?”
许风酿还算配合:“为什么?”
方臻道:“是因为我们没有配合走剧情。”
许风酿的面部肌肉再次变得复杂。
方臻就知道他肯定不信,别说是许风酿,就算是他,猛地听见许风酿跟他讲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他肯定也会觉得许风酿疯了。
没有办法,方臻把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他每次都会梦见这个世界的剧情,每次不按照梦中的路线走,就会发生倒霉事,还着重讲了花盆和刀。
当然,他刻意隐去了梦中的内容。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长,虽然没什么正儿八经交谈的机会,对对方还是有几分了解,许风酿的面色也逐渐凝重。
他切入重点,“既然你说我们不走剧情会有生命危险,可剧情究竟是什么?”
方臻被问噎住。
许风酿见他犹犹豫豫,猜测道:“总不能是上刀山?下火海?”
他平时根本不看小说,知道的为数不多关于小说的内容也都是和感情小说没一丁点关系的那种。
“还是说那种无限流,我们要找到异世界入口打怪?”
“无限流根本不是这本小说的题材!”
“那究竟是什么?”
许风酿见方臻还是支支吾吾,抬手看表,“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解释。”
不行!改天再聊的话,谁知道这几天会不会又梦见其他的情节?
万一再有花盆刀子和滚汤呢?
“我们这是一本……”方臻道,“现代校园小说。”
许风酿静静地看着他。
方臻一闭眼,“现代都市校园狗血……爱情小说。”
许风酿的瞳孔微张,眉心蹙起。
方臻莫名抬眸看了他一眼。
接着,他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个词:“可能是……卿卿我我吧。”
卿卿我我四个字,在他的嘴里像是过烫的糖浆滚了一圈,含含糊糊。
许风酿沉默了。
方臻怀疑他没听清,又大声说了一遍:“卿卿我我!”
许风酿还是没有出声。
方臻抬眸,见许风酿脸上的表情悲喜难辨,轻哼一声:“算了,我其实也没有很想和你亲亲我我。”
“不然才开始掉花盆和下刀子的时候我怎么不来找你?”
方臻完全忽略了天外飞刀那天晚上,他看见许风酿就拽着他走的事实。
“我也很高贵的好不好?你以为就你值钱?就你不喜欢被人碰?”
方臻最后下结论。
“反正要倒霉就一起倒霉喽,我才不怕那些东西,没准只是我这段时间点背。”
他冲许风酿挥挥手,“吃火锅去了,你不是忙吗?再见。”
转过身的一瞬间,方臻的表情顿时从嚣张变成了如丧考妣,在心里骂了许风酿一万遍。
“等等。”许风酿开口。
方臻蓦地站住。
人潮涌动,他们站着的地方是唯一一块清净的角落,周遭都是热烘烘的小吃店,令人燥热难安,许风酿的声音却清凉舒缓,像盛夏一股清凉的风。
“谁说我不答应了?”
第14章
方臻惊喜回眸,头一次对许风酿和颜悦色,生动展示了什么叫见风使舵。
“好哥们,”方臻差点就伸手拍一拍许风酿的肩膀,但多年的生疏,到底还是让他收敛了几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方臻忆往昔,“这么多年能和我不死不休的只有你一个,能真正让我当成对手的也只有你一个,可见你这个人有多……人品有多好。”
许风酿扯唇,讥讽道:“我还要谢谢你?”
方臻道:“是我得谢谢你。”
没人能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泰之若然,尤其是一个经历过危险时刻,在生命的警戒线上徘徊过一遭的人。
谁知道下一次闭眼,他睁开眼还有没有第三条命?
方臻也很惜命的。
“不过,”许风酿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方臻顿时垮起个脸,“需要多久?”
“或许,”许风酿想了想,“几个月?”
几个月,他们高考都考完了。
剧情也早凉成黄花菜了。
方臻道:“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然靠不住,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死不休,可见你这个人有多离谱。”
许风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变脸变得也太快。
“就算是你给小猫小狗配种,”许风酿一顿,或者觉得这话有点难听,又加工处理了一下,“小猫小狗尚且需要心理准备。”
这种感觉方臻倒是懂。
正是因为懂,所以才知道让许风酿接受有多不容易。
别说许风酿,要不是刚刚的热汤,方臻自己都迈不出这一步。
两人面面相觑。
方臻转身就走,“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
许风酿:“……”
方臻到了火锅店里,还气得要死。
方天意现在已经彻底被他俘获,嘴巴也没以前那么欠了,甚至当起了贴心小棉袄,“哥你尝尝这个肥牛,可好吃了。”
他还亲自给方臻蘸了料。
方臻的注意力被转移。
该说不说,弟弟确实比妹妹皮实,也可能方天意本来就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好哄的很,一顿火锅就收服他成小弟了。
这要是他妹,今天肯定连他身上的油水都搜刮干净,不去商场里买点稀罕货都不理人。
当然,他妹有他妹的好处,比如现在他面临的这个难题,如果他妹在他的话,肯定能帮他出主意。
再看方天意,吃的满嘴油光,没心没肺的。
方臻叹了口气,没人能理解他的忧愁。
晚上回家,方臻在上铺瞪眼,方天意早早入睡,还打小呼噜。
他怕睡着又出现什么该死的剧情,如果不执行,那么该死的就是他了。
方臻想想,又一次拿出他的小本子,手机打开手电筒,就着光把今天梦见的全部写了下来。
写着写着,他的脸色通红,耳朵红的能滴血,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干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跟写小黄书似的。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许风酿那边的“考虑考虑”。
脸上的红色立刻褪去,只剩下一点薄薄的淡粉。
今天搞得他好像很期待和许风酿亲密接触一样,他能对许风酿说那些,都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但凡能有一点退路,他都不带和许风酿说话的。
互相针对了这么多年,忽然间让他们像情侣一样,正常人都会不自在吧?
他也很难接受这个反差。
但也许是这段时间噩梦做多了,加上有生命危险,他的底线一再拉宽,竟然敢和许风酿说这些。
算了,这几次的倒霉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包括今天服务员手上的锅底,火锅店里上的锅底一般都是温热的,就算浇到他身上也不会烫到。
而且就算是走剧情,这个世界也总得给他走剧情的时间吧?哪有前脚刚梦见,后脚就让他出事的?这不科学。
可能只是他过度紧张而已。
方臻自我安慰的能力一流,很快就没那么愁了,心满意足地合上小册子。
他放松了警惕,渐渐有了睡意,想着睡前上个厕所。
他蹬着双人床中间的梯子,脚刚踩上去,就听见咯吱一声。
方臻停住,精神再次紧绷。
这次是不是要断床中间的梯子?
方臻的视线乱瞄,终于让他规划出来合理的动线,直接长腿一迈,一只脚踩到方天意的床上,另一只脚从断掉的木梯上挪开,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