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重生](258)
“也就是说..”维舟声音低的宛若自语,“早在几年前,他们就提过这件事。”
“维舟,你怎么了?”兰淞紧张的直搓手,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你为什么...难道还在想鱼饵的戏吗?”
维舟先是蹙眉,琢磨不透的目光在自己的指尖停留片刻,随后他抬眸看向兰淞,神态变得平和如水,露出熟悉的笑容:“没事,我逗你玩呢。”
兰淞长舒一口气:“你吓死我啦,你们这些臭男人,戏里吓我不过瘾,戏外也不肯放过我!”
第160章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 你介意吗?”
兰淞的一只脚已经踩到院子里的灰色砖块,正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声音再一次吸引。她停住脚步, 细细品尝声音里散发出来的淡淡忧郁, 像缥缈的烟雾让人无法忘怀。
她回过身,看见维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半边身子陷在阴影里, 脸上的神情淡然而莫测。
“我觉得没什么,”兰淞对这种事不上心,表示无所谓,“反正是假的嘛, 她的朋友是个GAY, 不用担心被占便宜。”
维舟小幅度地点点头,脸上挂着思考的神色。
“那..你呢?”兰淞有些好奇。
维舟掀起长睫, 眼睛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 好像对什么事都失去了兴趣, 他盯着院子的两扇门出神几秒,收回视线时才开口:“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我会想到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我没有办法接受。”
兰淞抿了抿唇, 想起网上的传闻, 维舟大概率也是个GAY,这种事没澄清,几乎等于默认。
“你现在想事情比较简单, ”维舟接着说, 目光看向对面的房顶,砖瓦上落着一只灰色的鸟, 正在用喙梳理胸口的毛,他仔细观察鸟的动作,脑海里生成另一幅画面,“婚姻是一场秀,肯定需要表演,你爱的人会跟其他男人出现在不同场合,他们接受亲友的祝福,必要的时候还要做出亲密的举动,这种关系维持一段时间后,他们会成为大众眼里的夫妻,到那时候你会发现,事情没有预想的那么容易,选择继续,你就要牺牲一部分自我做个隐形人,学会接纳一切诋毁和谩骂,就算你不在乎这些,你们之间同样会产生隔阂,谎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啊..”兰淞的表情随着他的描述一点点产生变化,不知不觉地皱起眉头,“你不说还好,你这样说我心里真的不舒服,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只想把我的经历...想到的可能说出来,”维舟扯唇笑起来,“我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或许这件事对你来说没那么糟糕。”
兰淞咬住嘴唇纠结半晌,随后耸了耸肩膀,脸上绽放出花儿般的笑容:“我没想那么远,我和佳姐刚开始,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闻言,维舟的眼神发生非常细腻的变化,忽然意识到什么,喉咙紧缩,嘴角扯出嘲讽的笑:“你倒是点醒了我,不该想那么远,太过一厢情愿。”
兰淞听不懂他话里的意义,只觉他看上去有些难过,同时身上又潜藏一种危险,但依然吸引着别人靠近。
“维舟,”兰淞快步上前,鼓起勇气握住维舟的手腕,单纯的眼睛里闪烁鼓励的光芒,“你发生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没有你的陪伴我肯定坚持不下去,我希望你快乐一点,早点走出角色,加油。”
说完,兰淞抱住维舟,闻到他身上的清香,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月光洒落大地,周围的景象变成了银灰色。
自从兰淞离开,维舟坐在椅子里一直没动过,他看着夕阳西下,陷入沉思,任由皮肤浸出汗水,又任由让它慢慢变冷,最后消失。
深藏于脑海的记忆再次复苏,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带着往昔的色彩和声音,汹涌而至。
维舟一直以为沈飞‘结婚’这件事是临时起意,为了应付病入膏肓的外公,好拿到想要的股份,顺利坐上董事长的位子。
原来这件事早有苗头,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刻这件事已经打好基础,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到死都不知道,还像个小丑一样挥着爱情的大旗,宣称不在乎外人的闲言碎语,可想而知,知情者会用什么眼光看他,同情或嘲笑,大家没有冤枉他,他确实是沈飞的情人。
他错了。
错的太离谱。
错在高估自己在沈飞心里的位置,真相或许就是媒体报道的那样,他只是有钱人的男友,无足轻重的存在,随时分手,随时说再见,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一阵恶心袭来,维舟的胃里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翻涌,他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这种感觉,可那股力量比恶魔还要顽固。
他猛地站起身冲进洗手间,将两个月来束缚的呕吐欲望宣泄出来。
中午吃的很少,胃里没什么东西,维舟感觉很辛苦,他无力地坐在地砖上,脸色苍白,额头浸出冷汗。
不过他的眼睛像碎星一般明亮,又黑得像墨,可以吞噬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腕表上,已经过了约定的见面时间。
与此同时,他听见一阵手机铃声。
...
“怎么不接电话..”
沈飞低声自语,皱眉看着手机,随后叫来沈鸿。
“你联系一下何帆,问问维舟在忙什么,是不是临时有事。”他边说边打量房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礼物别忘了拿过来,直接放在餐具旁边。”
礼物是一块男士手表,沈飞有十足的把握,魏景钧送的表维舟不会碰,但自己送的表肯定会出现在维舟的手腕上,比婚戒还难摘。
在沈鸿转身之际,沈飞又把人叫住:“如果真的在忙,不要催,我会在这里等他一起用餐,我去接他也没问题。”
维舟还在剧组的宿舍,那里人多眼杂,沈飞不方便出面,所以两人约好在游轮碰面。
大概十分钟左右,出去打探消息的沈鸿回来了。
他一进来,沈飞就感觉不对劲。
“沈总,维舟来了。”明明是好事,沈鸿却说的别有深意,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破解出更多的话语,脸上的神情也是非常罕见。
上次沈鸿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向沈飞汇报石油公司爆炸的消息。
沈飞站起身,镇定地问:“怎么不带进来?”
沈鸿欲言又止地张张嘴:“他拒绝登船,正在下面等你。”
沈飞的心跳莫名加速,想到一个可能,笑着说:“是我考虑不周,他都拍两个月船戏了,我还把地点安排在这里,他现在肯定抗拒这种环境,一定是这样,这里先别动,我下去找他。”
活落,沈飞越过沈鸿快步走出房间,似乎不想再从沈鸿嘴里听见别的话语。
他怀着忐忑又高兴的心情,走下游轮的舷梯,来到沈鸿指向的地点。
游轮停泊在港头,上了岸,旁边是观海小公园,这片区域属于私人领地,平时没什么人来,夜里更不会有人。
隔着数米远,沈飞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维舟站在岸边,身后是汹涌的海水,偶尔拍在岩石上,激起的浪花会飞到空中,也会落在维舟的背上,海边的夜晚风大,他身上的白色衬衫被吹得轻盈舞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他的脸与夜色融在一起,勉强可以看出轮廓,光是这样站着,已经传递出很强的信号。
沈飞感受到微妙的气息,十几步开外便驻足,忐忑已经盖过兴奋,不祥之感油然而生,神情也变得警惕。
有事发生,不知道是因为拍戏,还是为了其他事情。
沈飞希望是前者。
这样对视许久,海风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无形的力量吞噬,有时候沉默比语言更能有力地表达沉重。
“维舟?”
沈飞轻唤一声,迈开腿朝前走。
距离拉近后,他能够清楚地看见维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