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修罗场游戏[快穿](126)
“许编修,”刘赠走到方喻身边,弯了下眸,算是打过招呼,“将军让我护送你出宫回府。”
方喻由着他带自己往僻静的宫道走,随意般开口问:“你是纪云山的探子?”
刘赠没有多做隐瞒:“将军于我有恩,平日将军也未叫过我做什么事,到现下这种关头,才让我出来。”
他又道:“不过将军选择在这个时候起事,也着实令人意外。”
方喻跟在他后面,脚步不紧不慢:“崔氏和突厥人想要你家将军的命很久了,就算纪云山没有动作,也迟早会遭到陷害。”
“是这个道理。”刘赠略打量了一番旁边的青年,说:“但将军此次的准备万分仓促,如此即便成功,也会与圣上留下间隙……实话说,将军的举动出乎意料,众人都猜测他是为了某个人……”
“你想说什么?”方喻偏过脸,笑盈盈问:“想说纪云山是为了我吗?”
刘赠怔了一下,他贯来头脑灵活,此时也不由得语塞,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许编修勿怪,我只是想说……将军一番心意,许编修莫要辜负了他。”
方喻压着喉间的咳意,语气漫不经心:“纪云山与崔氏一派积怨已久,突厥自然也希望能早日消灭一个战场上的劲敌。而他性情冷淡,只要没被逼到绝路上,除非万不得已就不会动手,反而容易延误时机,落人下风。”
“我固然是纪云山的一个缘由,但也不是所有的缘由。”
方喻淡淡道:“你家将军也不会乐意挟着这个恩情,来命令我去做什么事。”
刘赠沉默了片刻,出声说:“是我冒犯了。”
“不过你方才说什么……”方喻挑了下眉,问:“纪云山一番心意?他什么心意?”
刘赠愣了愣,似乎颇有些难为情,肤色微深的脸颊都红了红:“许编修……不知道?”
方喻反问:“我应该知道么?”
“……”刘赠迟疑着道:“也不是……只是将军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以为许编修你……”
方喻索性不说话了,袖手等着看刘赠能说出什么来。
两人走过一条僻静的长长宫道,出了一道小门,碰见几个慌里慌张的小太监。赶走小太监后,刘赠斟酌了一下言语,才慢慢说:“自从许编修你坠崖后,将军近些日子很是反常。”
“他——”刘赠顿了顿才继续道:“似乎没怎么休息过……我与将军结识近十年,虽极少日常相处,但也从未见过他那副模样。”
“将军一直坚信你没有死。”刘赠笑了一下,说:“如今看来,他总是对的。”
“至于将军的心意,”他又道,“既然将军自己还没有讲明,我也不好擅自揣测。”
两人走到了一道宫门前,刘赠将令牌出示给禁军后,带着方喻出了门,外头停着一辆低调的浅青色马车,刘赠伸手引道:“许编修,此地甚乱,请尽快回去吧。”
这样乱象丛生的关头,纪云山竟然还能抽出手来给方喻安排回府的马车,刘赠内心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仍是作罢。
将军已经是二十五岁的“高龄”了,还依旧是个单身汉,好不容易看他对谁上了心,偏偏对方竟然是个男的,让一帮摩拳擦掌要为他促成一桩婚事的大老爷们傻了眼。
许容看上去也并不是全然不知道将军的感情……刘赠心道,还是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
方喻到了马车旁边,却不急着上去,微翘着唇:“多谢刘公子相助。”
刘赠心里在想别的事情,随意对他摆了摆手,出声说:“无事,都是将军的吩咐,等……”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忽然看见几米远处掠过几道极快的身影,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刘赠猛地朝前一扑,将方喻一把推进了马车里,暴喝道:“快走!”
与此同时,宫门边一跃而出的几个穿着大晋禁军服饰的男子已经逼到了面前,分工明确,两人抽刀杀向刘赠,而另外两人则直冲着马车而去。
刘赠万万没想到出了宫还有人埋伏在外,一时措手不及,他武功本就算不上好,仓促迎战两人,数十招过后,他分神瞥了一眼,惊骇地发现那车夫已经被砍倒在马下,不由得失声喊了一句:“许编修!”
马车内毫无动静,一个身着禁军服饰的人跨上马匹,扬鞭一抽,马儿吃痛,立即撒蹄跑开。
刘赠想要追上去,却被另两人拦住。缠斗片刻后,那两人对视一眼,懒得再与刘赠周旋,往他胳膊上狠狠来了一刀,趁机翻身迅速离去。
刘赠捂住伤处,眼前阵阵发黑。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等宫门处真正的纪家一派的禁军赶来时,载着方喻的那辆马车早已无影无踪。
刘赠没想到最后时刻会遭人偷袭,心中既焦且愧,抓住一人,疾声道:“快去禀报将军……”
他的话突然顿住。
纪云山这时应该正在和崔氏一派以及突厥奸细周旋……如果他把许容被人劫走的消息传给他,纪云山必定会乱了心神,于战局有弊无利。
刘赠死死摁住伤口,用力闭了闭眼,吸着气道:“先不要把这里的事告诉将军,我之后自会向他请罪。”
*
“在看什么?”
低沉动听的嗓音响起,方喻一手掀起的轿帘被人按下,转头就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红眸。
呼延昭穿着一身晋国的禁军服饰,随手摘下红缨头盔,甩了甩汗湿的浅褐色细卷发,大剌剌地靠坐在马车里,一双长腿散漫岔开,故意将方喻挤到了角落上,一边还笑着道:
“不用看了,来一个追兵本王砍一个,没人救得了你。”
呼延昭不知何时从纪家和崔氏所带禁军的围追堵截中脱身而出,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放倒了宫门口的守军,还正巧碰上了要被送回府的方喻。
“现在不会有人追上来的。”方喻语气淡淡,目光在呼延昭身上一掠而过,蜜色的眸子里半点波澜也不起。
“这你也知道?”呼延昭稍微坐正了一点身体,饶有兴味地问:“那刚刚你在宫门口盯着本王看,不会是就在等着本王来劫你吧?”
方喻轻轻咳了几声,用指腹抹去唇边的腥味,似笑非笑道:“你猜猜看?”
呼延昭扯了轿帘一角擦拭弯刀,一边说:“本王觉着,你这副模样就像是等着要被本王劫回突厥,准备要当本王的大阏氏。”
方喻懒洋洋倚着摇晃的马车壁,闻言道:“若就是呢?”
呼延昭把擦干净的弯刀一扔,沉重的刀身哐当砸在了轿内,红眸的突厥男子屈起长腿,若有所思盯着方喻看了一会儿,问:“那咱们明年生几个?”
“……”方喻咳了一声,别开脸不想理他。
呼延昭却像是来了劲,挨近方喻,兴致颇高地一连发问:“两个还是三个?狼崽子都跟谁的姓?你要不要带着孩子住在本王的王帐里?先说好,要想住进王帐,你须得得到白狼神的认可……”
方喻恹恹掀起眼皮,冷声道:“你疯了?”
呼延昭见他不耐烦,反而笑得越发高兴,过了片刻才靠近方喻耳边,压低了嗓音说:“本王可不是开玩笑。”
“白狼神曾赐下令男子受孕的秘方。”呼延昭伸出手,轻捻了捻方喻垂在颊边的碎发,红眸炯炯有神:“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试着生几只小狼崽。”
方喻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呼延昭。
呼延昭浑然不觉其中暗含的杀意,仍在认真琢磨:“不过就你这性子,真到了王帐里,肯定会有一番闹腾……本王决定将其他无关之人都谴走,就留你一位阏氏,这样——哎哟!”
方喻一脚将他踹下了软椅,指尖掐住呼延昭的下巴,俯身微微笑道:“这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