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崽[快穿](61)
再加上守在身边的侍卫太监,基本上都是温浮玉信任的人,难免松懈几分。
温浮玉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世大祈国破都陪他到最后的小福子,这一世居然背叛了他。
在战场上温浮玉无数次死里逃生,却差点死在了皇宫内。
许多怀疑对象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嫌疑最大的还是那些俘虏,温浮玉扭头看了一眼楚仪,他会意行礼退下。
楚仪在宫门口策马离开,看着远处天边乌云翻滚,无奈在心中轻叹一声。
在七殿下年幼时就喜欢粘着陛下,陛下对他宠溺到就连上朝时都愿意抱在怀里。
稍大一点,龙椅也让七殿下坐,听七殿下嫌弃龙椅太硬硌着他龙腚的话也只是宠溺捏捏他的鼻子,再吩咐人准备一个软垫。
在外征战,七殿下的长命锁陛下从不离身。
这次的刺杀伤到了七殿下,按照陛下的性子,那些俘虏们应当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楚仪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七殿下会平安,否则的话,陛下一怒之下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上天似乎并未听见楚仪的祈愿,黄昏时分七殿下就发起了高热,太医院的太医们在偏殿里急得团团转。
温浮玉守在床头,握住小七有些冰冷的手,试图将他捂暖。
他一直都知道,将孩子养得过于娇气不是一件好事,可偏偏一直狠不下心来严厉教导。
总想着有自己为他遮风挡雨,小七不管是脆弱又或者是天真都无妨,自己能护得住他。
可偏偏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他过于盲目信任上一世发生的一切,认定了小福子不会背叛他。
今天若不是有小七在的话……他不死也会受重伤。
“小七,太子朝服绣娘已经做好了,醒过来,试一试,好不好?”
“爹爹答应了要带你去郊外骑马,你的小马驹还没有养大呢。”
“小七,爹爹求你,醒过来。”
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温浮玉声音微哑。
小七的手太冷了,冷到仿佛他怎么捂也捂不暖,还没过去多长时间又烫得吓人。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温浮玉眼珠子通红,太医们上前为七殿下请脉时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臣无能。”
“臣等无能。”
太医们齐刷刷跪下。
打小就被断定难以长大的七殿下,一直是靠着好生将养才活到今日,惊惧过度再加上伤心,高热不断。
用药太狠容易伤身,七殿下根本受不住。倘若用的药量太少,又达不到效果。
“尽力治。”
“是。”
温浮玉从怀中取出他从不离身的长命锁,放到了小七的心口处,起身时控制不住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摔在地上。
幸好旁边有侍卫在,及时扶住了陛下手臂。
“来人,去贴皇榜,请天下名医,能治好小七的大夫,封侯赏黄金万两。”
“是。”
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个遍。
半夜子时,温浮玉去了宫中供奉神佛的宫殿。
自重生起温浮玉路走得太顺了,顺到让他控制不住自傲。
他不信神佛庇佑,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甚至觉得就算世上有神佛又如何,在他面前也该俯首。
可如今只要想到小七苍白的脸色,温浮玉心口处就像是被一双手揪紧,疼到身体微微发抖。
在慈悲的菩萨面前跪下,哑声道:
“吾这一生,妄造杀业,罪孽深重,倘若上天要降罪,只求落在我一人肩上,莫要伤我小七分毫。”
“吾愿折寿二十年,换小七平安度过此劫。”
“求神佛怜悯,让吾如愿。”
温浮玉虔诚叩拜,本来青史留名的一切被‘罪孽深重’四个字草草带过,双目通红,甚至不敢多看菩萨的脸,生怕有半分不敬。
不知道跪了多久温浮玉才起身,膝盖跪得生疼。
等他走到门外时,天边泛着鸦青色,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太监兴奋的声音从大老远处传来。
“陛下,太子殿下醒了!”
第46章 重生帝王父亲11
等温浮玉赶到时,小七正靠在床头,乳母在哄着他喝药。
温烬头疼得厉害,闻到中药的苦味就觉得心烦,皱着眉往旁边退了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不,不要。”
“小七,要乖乖喝药,身子才能好起来呀。”
温浮玉从乳母手中将药接了过来,坐在床边舀起一勺喂到小七嘴边。
看见是爹爹,温烬乖乖张开了嘴。
一碗药喝完后,乳母端着蜜饯跪在床边,温浮玉用手背试了下小七的额头问道:
“想吃蜜饯吗?”
“不要。”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在屋内只剩下父子俩时,温浮玉像小七还小时那样把他抱在了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小七头顶。
怀抱被填满的充实感驱散彷徨,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爹爹,我难受。”
具体到底是什么地方难受温烬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借此机会跟爹爹诉说委屈。
“爹爹在,爹爹在呢。”
温浮玉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声音温柔到几乎能滴出水来。
屋内屋外都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烬攥紧爹爹的衣服,抬眸看着他问道:
“小福子呢……”
听见小七问起这个,温浮玉轻轻拍着小七的动作一顿,他并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个,就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小七饿了吗?”
“不饿,爹爹,小福子呢?”
温浮玉在外征战的那数年里,小福子日日都在七殿下身边伺候,周到又用心。
所以温烬在意识到溅到脸上温热的鲜血属于小福子时,才会惊惧悲痛过度晕过去。
说是奴才,可实际上他早就把小福子当成了家人。
温浮玉无奈轻叹一声。
“小七,你病还没好。”
一听爹爹这么说,温烬心中就大概猜出了真相,眼圈瞬间泛红,哑声问道:
“爹爹……小福子,不在了吗?”
温浮玉教小七的都是保命杀招,再加上短剑削铁如泥,一刀捅在要害,他自然不可能活下来。
“嗯。”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温烬将头埋在爹爹怀里委屈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
温浮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这种情况下不管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在温烬记忆里,小福子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甚至比爹爹还要更长。
他怨恨小福子朝爹爹下手的行为,可在得知小福子真死在自己手上又控制不住自责内疚,越哭就越是忍不住,眼看着马上就要昏厥。
不管温浮玉说什么就是哄不好他,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祈求。
“小七,你就当做是可怜可怜爹爹好不好?莫要哭了,太医说你如今经不起折腾。”
“我已经吩咐人将小福子下葬,待你好些,我就带你去祭拜他。”
这句话是温浮玉拿来骗小七的,在看见小七悄无声息躺在床榻上时,温浮玉只恨不得将小福子挫骨扬灰。
可小七被养得过于良善,温浮玉不舍得他再难过,也愿意为了小七不跟死去的人计较。
“爹爹,我,我不哭了。”
温烬忍住想掉眼泪的冲动,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像个核桃。
“小七乖。”
温浮玉将小七哄睡后,出去将太医们都叫到了偏殿。
太医院院首最为年长,在陛下面前跪下,大着胆子开口道:
“陛下,太子殿下这回醒倒是醒了,只怕是会落下后遗症。”
只要是人,都经不起高热,更别提是整整一夜,再加上太子殿下年纪还小。
“会如何?”
“太子殿下这一世,心智都会似孩童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