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觉醒了(5)

　　“等我回来再给你们安置好的地方。”
　　他指尖拂过发黄的叶片，叶子无精打采的，好像受尽了委屈。
　　他有点内疚，他要是走前安排的好一点，是不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这时，一滴水啪嗒一下落曲远头上。
　　曲远：“……”
　　还得赶紧修修房子。
　　签合同的时候，中介已经说了，因为是特价，这房子损坏的地方他们是不负责修的。
　　曲远起身出门，被关上的窗户再次被风吹开，桌下的两盆番茄苗，泛黄的叶子随风微晃，像是再送别。
　　“啪”的一下，沈在从柜顶跳下，稳稳的落在桌子上，底下两盆番茄苗也不动弹了，继续一副快死的样子，焉哒哒的。
　　沈在有点虚弱，他发现自己需要进食。他跳下桌子，踩在凳子上稳稳落地，然后向着曲远放在角落的行李箱走去。
　　虽然不好意思，但他需要活下去。
　　他蹲在行李箱前，观摩着行李箱，这一款……
　　他没见过，外壳别说是最高级别的拉墁金属，连D级的卡纳都不是，似乎只是稍硬的布料。
　　似乎很容易开。
　　他跳上行李箱，箱子的拉链在侧面，爪子勾着行李箱的边缘，缓缓下去，腾出只爪子去勾拉链，这时，眼前黑了下，他四肢那点力气好像用劲了，啪的一下，从箱子边缘砸下来，砸进还没清理干净的积水中。
　　本就有点脏了的毛，此刻更黑了。
　　沈在昏迷了一小会，十几分钟后，又缓缓爬起来，它摇了摇头，身体晃了下，看着开出一条缝的行李箱，艰难的走过去，然后将自己硬生生的挤了进去，试图在里面找营养液。
　　曲远坐在老旧的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黑市。
　　本地黑市，良心人进去百分百会被往死里宰。
　　不过，没关系，他穷，黑市的价格坑不了一个巨穷的人。
　　他下了公交车，看着面前市场的名字。
　　黑市本名叫白水市场。
　　表面上看就是个普普通通卖材料的市场，各种零零散散的材料摆在街道两旁，但走进一看就会发现摆在明面上的材料全是随处可见的，甚至有一些变异动物的毛，然后价格标的极其高。
　　但是往街道深处走，就是另一片天地，当然价格更黑，不过经常能有些珍贵材料。
　　他不用进最里面，他只要些生活工具。
　　曲远停在一摊卖日用品的。
　　“这个怎么卖？”曲远弯下腰，拿起个扫把，普普通通的塑料扫把。
　　老板看着曲远眼睛发光，这透着股清澈与愚蠢的眼神，百年难得一遇的肥羊！
　　“小伙子，我跟你说，我这扫把可是赤尾鹰的羽毛做成的。赤尾鹰知道不？就是那个展翅可达三千里，一爪可碎山岩的赤尾鹰。去年，西部异能军耗费五十兵，差点把沈家那位年轻的少将一起捏碎的……”
　　曲远：“……”
　　虽然知道很黑，但没想到能黑到张嘴就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来。
　　老板：“？？？”
　　纸币？
　　还是五块钱？
　　虽然黑市的确不接受手机扫码付款，也收现金，但……
　　没收过五块钱现金啊？
　　原来这么小的面值还在发行？
　　没成古董的吗？
　　“这个是……”老板挣扎着，想着这学生肯定是头次来黑市，对这一知半解，以为只能付纸币，但其实还可以把钱转进公账的。
　　曲远：“老板，五块钱，可以吗？”
　　老板嘴角扯了扯，做什么美梦！
　　五块钱还敢进黑市？
　　“五十一把。”老板坐回他那摇椅，高科技，他坐回去的那一瞬间，椅子自动伸出遮阳伞，开始送凉风，凉风送的还很有技巧，只能覆盖整张椅子。
　　就算只是穷人他也要坑一把。
　　曲远拿出平常出门买东西砍价的姿态：“6块，不能再多。”
　　老板冷笑一声：“我这可是赤尾鹰的羽毛！”
　　曲远：“老板，塑料跟羽毛我还是分的清的。”
　　老板脸不红，心不跳：“我说是就是。”
　　曲远想了想，市中心有点远，而且用料都太好，价格虽然实在，但贵。
　　只能继续磨了。
　　“老板，7块，不能再多了。我还要在你这买个拖把，抹布。”
　　老板：“……”
　　就这点钱，搞得自己能看上眼一样。
　　老板不是很想理他，这么低的价格卖，有点丢脸。
　　曲远回想了下跟农学院学生来黑市的场景：“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你家买吗？”
　　老板不想说话。
　　曲远神情郑重又认真：“因为其它家摆明面的东西都比你的新。”
　　毕竟放在明面的都是掩护，一般很少有人真卖出去，但要是明面的东西经常不换，别人就会怀疑这家私下卖的东西是不是不如别家好。
　　这老板不换新品，也就是说舍不得这点损失。
　　老板嘴角又扯了下，这么点钱，这么点东西，他至于吗？
　　十分钟后，曲远花了20块，买了个扫把，拖把，再加两块抹布。
　　他心情不错的打算扛走，余光看到老板放在背后桌上的发财树，小小一盆，老板还贴心的给树搞了把伞。
　　曲远看着那发财树，叶子黄了一大半，整棵树似乎都在说，再给它浇一滴水，它明天就死给他看。
　　他提醒道：“老板，别给它浇水了。”
　　老板回头看到快要归天的发财树，心头梗了下，他花了那么多钱，那么辛勤的伺候它，指望它让自己发财，结果买来不到一周，它已经快死了。
　　“你确定？”
　　曲远：“嗯。近一周都别给。”
　　“这不得渴死吗？”老板气道。
　　曲远：“不会。”
　　再浇真死了。
　　老板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行吧，反正他也懒得照顾了，让它自生自灭吧。
　　曲远右肩扛着东西又去找锁，他发现锁在黑市卖的极贵！
　　而且没有老式的锁，只有最新版的，一个个的都号称顶级防盗，直连警局，而且还说什么跟警局关系打好了，只要他们的锁被撬了，立马出警，生命安全能排到异能者上面去。
　　曲远看着天价的锁，默默的往回走。
　　太贵了，还是回家吧，反正家徒四壁，没东西可偷。
　　这时，迎面走来三四个人，明显是异能者，曲远对于在这种地方看到他们一点也不惊讶。
　　他往边上挪了下，给他们让位置。
　　“这次考级主题可能跟药有关。”
　　“你是说沈家在四处找药的事？不至于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出点意外很正常，不至于影响考级题目吧？”
　　“那可说不准，咱们几个异能跟体能有关，没准是抓什么有药用价值的动物。还是找点增强体能的东西吧。”
　　几个人越走越越，曲远想了想梦中看到的事，许凌为这次考级准备了许多，题目好像跟药无关。
　　他扛着东西继续往回走。
　　家里，沈在艰难的从行李箱中爬出来，趴在了边上，四肢发软，里面极其闷，且居然没有一根营养液。
　　他体力越来越差，基本行走都将做不到，它看着前方两盆番茄苗，撑着最后的力气过去，仰起头打算咬一口，看着似乎没变异，应该能吃……
　　叶片随着风晃来晃去，就是不晃进它嘴巴里。
　　“啪”的一下，沈在下巴磕在花盆上，搭在花盆上的爪子松开，身体紧跟着倒了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两盆番茄苗躲过一劫，叶片又软哒哒的垂在那。
　　曲远带着工具回家，看着乱糟糟，陈旧的房子，修是没钱修了，但弄干净点还是可以的。
　　他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再找了个塑料袋，将左手包好，它还伤着，只能靠右手发力了。
　　他把一楼的门窗全打开，从厨房开始，与其说是厨房，不如说是材料处理间，各种处理材料的工具罗列，就是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