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迷恋秘书NPC(212)
池湛松了口气,取出铭牌,原本冰凉的金属制品因为贴身携带,变得温热。池湛捏在手里,还要处理当下更麻烦的状况。
大概是刚才的姿势不舒服,太子动了动,埋在池湛颈窝,一手则圈住他的腰,几乎是一个把他揽在怀里的姿势。
池湛身体都绷直了。
从来没有跟别人这么亲密过。
哪怕是陶然,平时也不会跟池湛勾肩搭背。因为池湛不喜欢肢体接触,会让他感觉不舒服。
而现在则感觉更加奇怪了。
他们离得太近,太子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用气息沾染池湛的身体,哪怕池湛并不会感觉到信息素的存在,但仍是僵住了。
过了十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托着太子的头,让他靠在一旁的树上,又拉开他的手。
做完这一切,池湛额头出了一层汗,被风一吹,后背也凉飕飕的。
不过总算是成功了。
池湛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仍然在沉睡中的周宴行,最终乘着夜色迅速离开了这一方被温暖火光笼罩的小小空间。
在池湛离开后,周宴行便睁开了眼,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困倦之意。
军校准备的迷药,都是最低剂量,确保人体安全的。但池湛并不知道,如果想要迷晕一个Alpha,需要的剂量是正常剂量的两倍。
而太子呢,又跟平常Alpha不太一样。他接受过严格的抗药性训练,因而这点药量对于他来说,也顶多是洒洒水的剂量,起不到任何作用。
倘若是以前,在对方动手的那一刻,周宴行怕是已经把对方反制住了,他的行事方式向来干脆果断,从不给对方任何侥幸心理。
但池湛想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周宴行并不恼,反而饶有趣味,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对池湛,总是很宽容大度的。
倘若不是池湛,绝挣脱不了那困住手脚的枝条,军部的捆缚技巧多种多样,而像太子今天这种捆绑方式,顶多只能算得上是闲暇时的情趣时光,但想解开,也要花一些功夫。
太子的确故意露出破绽,让池湛逃跑。倘若逃不掉,那就是他学艺不精,若真如此,他倒是要重新衡量一下这个人是否担得上秘书官的职位了。
然而令太子诧异的是,池湛不光解开了,还多准备了一手。
池湛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喉结,胸膛以及腰腹时,周宴行在竭力忍耐。
从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直接碰触他的身体,倘若是个Omega,那就是直白的挑逗。
当然有人想这么做,但下场无一不是被周宴行或是旁边的侍从官丢了出去。池湛反倒成了第一个摸老虎屁股的人,尽管他自己一无所知。
思及此,周宴行又若有所思。
刚才靠着池湛时,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某种清甜可口的、水润润的、即将成熟的果实。
直让人口齿生津,恨不得立刻咬在那细腻皮肤上,全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堪堪忍耐住了。
然而,又很疑惑,这味道又是哪里来的?倘若是Omega,那自然就是信息素的味道了,可Beta本身的信息素少得可怜,味道更是稀薄,就和水里稀释了一百倍差不多,嗅觉再灵敏,也很难闻到。
而前两天在浴室外,分明也离得很近,当时似乎并没有这味道。
周宴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闪过一丝疑惑、继而皱眉,似乎在思忖着某些重要的事情。
片刻后,他按下手腕的通讯器,拨出了一则通讯。
虽然这岛上信号不良,但也只是针对军校生所用的普通通讯仪,而太子手腕上的则是经过了特殊加工手段的高级设备,自是不同。
接通后,周宴行道:“全校的信息素采集样本,是不是都在你那里?”
“殿下,现在是凌晨两点,不是急事就不能早上再说吗?”对方显然是被这一通急电吵醒,叫苦不迭。
“急事。”
“如果他是在学校医疗室里做的采集,现在都在我这里。”对方道。
“帮我找情报学院三年级生池湛的信息素样本,他是Beta。”周宴行道,“明天有人过去取。记得保密,倘若信息泄露出去,你担不起这后果。”
“你还不相信我么?我看看……你确定他来医疗室做过采集吗?我没找到他的资料。”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过了一会,笃定道,“没有他的信息。”
周宴行沉默了一会:“还有没有其他能做采集的地方?”
“唔,校内医务室的信息网都是互通的,我刚查了总网,也没有信息。应该是因为很多人报名,预约爆满,没有排上,何况昨日校内戒严,不可能出去做,今天三年级全体演习,也没人来做。”
“要么就是他没有做,要么……或许是找医学系的学生帮他做了,这也是常有的事。”说着,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之后道,“不过,我倒是查到了他使用治疗舱的记录。”
“你需要他的信息素样本吗?过两天可以让他来做,不过到时候估计匹配系统就不能提交了。”
“不用了。”周宴行思忖片刻,挂了电话,旋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忽然间,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那个据说流落在外,正一心为了成为皇室成员而做出不少事情,跟池湛同寝室的“弟弟”,似乎正是医学系的学生。
池湛决计是要填那张匹配表的,如果没有去医务室,进入匹配系统又是必须要信息素样本,而昨天不采集信息素,就会错过报名时间……这么一来,池湛的选择,竟是变成唯一一个了。
即便知道池湛大抵不可能是Omega,但周宴行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更何况,他看上的秘书官,现在又和那个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的人扯上了关系,这不是什么好事。
周宴行的表情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绝不允许这种不明来历的人出现在池湛周围。
池湛一连跑了几公里才停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看到了火光,池湛顿时收住脚步,朝前方看了看。
五六个学生围着火堆睡觉,有两个人在守夜,再加上树林里风声呼啸,遮盖住了池湛的脚步声,一时间竟是无人发现。
池湛没有靠近,打一两个人还行,如果惊动了其他人,在黑夜里不占优势,还是谨慎为好。
他以一棵大树作为遮挡,暂且休息一下,刚才跑得太猛,还有些没缓过神,又取出夺回的铭牌,思考该放在什么地方。
放在身上,似乎不太安全,被人抓住也就罢了,积分不能丢。
池湛摩挲着铭牌凹凸起伏的刻痕,忽然觉得手感不太对劲,借着隐约的光线一看,顿时如遭雷劈。
铭牌上只刻了一个字:周。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铭牌,而拿到这个铭牌,则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倘若是一般人,大概已经高兴坏了,简直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直接交给教官,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离开演习场所,不用再风餐露宿,忍饥挨饿了。
但池湛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他只想把自己的铭牌取回来,拿到这个,纯粹是阴差阳错。
打不过太子殿下,他怎么敢心安理得地收下拿错的牌子?就算是给他,他也不要。
但想把铭牌再还回去,难度可就太大了。
一是药效过了,再也不可能找到机会迷晕太子殿下,二是……
池湛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
这森林可以容纳几千名学生,可想而知有多广阔,又没有标志性建筑,走到哪里都是树,哪怕是记性好的人,也记不住路,更何况池湛现在是抓瞎的状态,更不可能原路返回。
池湛心里直叹气。
这可怎么办?太子殿下醒过来,绝对要以为他就是用歪门邪道取胜的小人了,可他又该怎么解释?
这么想着,手里的冰冷的金属牌子,竟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就在这时,池湛眉心一动,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不易察觉的变化,在身后人靠近他时,抬肘往后狠狠一敲,然而对方立时看透了他的动机,一手按住他的手腕,又将他翻转过来,抵在树上,在他耳边,带着某种忿忿的、咬牙切齿的意味,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