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我罩了![快穿](141)
此时正值人间上元佳节,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红尘尽头一片火树银花, 映得人眼底隐隐发热。
两人从街头绕到巷尾, 把曾经想一起尝的小吃、一起看的把戏都试了个遍。走到巷口,顾在水买了串糖葫芦,迎上身旁年轻心魔的晶亮目光, 却并不急着递过去,只捏在手中咬了一颗下来, 叼在齿间含笑低头:“亲一下?”
他们设了障眼法, 旁人即使注意到他们, 也会立刻便被转移开视线心思。即使在大庭广众下彼此亲昵, 也不会有任何人能留意得到。
陆灯抿抿唇角, 红着脸仰头接了, 顾在水咬下半个哺进他口中, 心满意足地在唇瓣上亲了一口, 将袖子里那盏河灯取出来:“先放这一个。等卖河灯的出来, 便包了他的圆,再放整整一河。”
“那下游人家只怕要受不住了。”
陆灯仔细想了想一整河的河灯浩浩荡荡顺流而下的壮观场面,唇角也不由翘起来,一本正经地猜测一句,蹲在河边,将写好了两人名字的河灯认认真真放下去。
温秀字迹边上已多了一行轩正楷书,陆灯将那盏留了许久的河灯放进流水,送着飘远了,心头忽然微动:“那天——是要教我句诗吗?”
“是,不过这里还不是念诗处。”
顾在水含笑点点头,将人从河边牵起来,指尖一弹,便将一锭银子落入河边卖酒人家的钱匣里,拂袖不着痕迹地换来一坛俗世特有的陈酿琼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灯并不知方向,却依然将手交在他掌心,稳稳跟着高挑轩挺的墨色身影旁侧。
随手将障眼法使出,顾在水朗笑着一展袍袖将他稳稳圈住,身形迎光腾起,已朝天边纵身御剑行去。
云尽头是一片光河。
听系统说,修仙者胸中自有天地,升仙后便能开辟一方小世界。陆灯头次来到此间,由顾在水牵着好奇张望,只见河水清可见底,几只河灯飘摇而下,意外的有几分眼熟,不由好奇走近,竟在河畔看到了那一艘睡得不能再熟的小船。
“生出的心魔挨过了雷劫,就能带到这一方天地里来。”
望着身旁小心魔眼中的怔怔亮起来的光芒,顾在水笑意愈深,袍袖一展云雾散开,原本平静的世界忽然变热闹起来。
糖葫芦精牵着花生糕精漫山乱跑,月光落在红通通的山楂上,将薄薄的糖衣照得晶莹透亮。
胖墩墩的花生糕一路跑一路掉渣。烧鸡烤鹅麻辣兔,饸饹面碗下面长着腿,碗里热气蒸腾,麻婆豆腐裹着绞得细细的肉馅,辛香麻辣的浓郁气息一靠近,瞬间把糖棕枣糕的香气盖了个干净。
风车精坐在风筝上咕噜噜转着,带得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陶瓷做的磨呵乐小心翼翼挪一步看一步,被身后的竹马儿一撞,哗啦啦压倒了一片草叶,缠上了风筝的引线,一抖就落下粒金灿灿的铃铛,被顾在水稳稳抄在手中。
陆灯依然看不够,目光凝落在眼前以为随着渡劫消失了的童话般奇景上,被顾在水握住手才稍稍回神,抬头望他:“我们——”
“我们就住在这里,住够了再往上飞升。”
顾在水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将那枚铃铛化出个项圈,戴在少年心魔白皙的颈间,轻轻一拨,清脆铃铛声便灌了满耳。
陆灯已有一阵子没收到爱人给的铃铛了,目光不由亮起,低着头一味把玩不停。
趁他玩得高兴,顾在水悄然挥退了热热闹闹的一众心魔,将袖子里那坛酒启封了拿出来,浓郁酒香转眼弥散,天边星光泄落在清澈酒浆里,映得一片水光粼粼。
陆灯豁然回神,望着那坛酒,脸上便禁不住地一红,牵了他的衣摆,声音轻软下来:“我不会喝酒……”
喝了酒可能做出很丢人的事!
有了上个世界失态的教训,陆灯便长了记性,哪怕捎带些酒精的巧克力都没再碰过。此时见了这一整坛陈酿,更是止不住地隐隐打怵。
“无妨,那就不喝。”
顾在水笑着揽住他,轻巧一拨便将那酒坛倾倒起来,含了口酒将人放倒在怀间,低头细致地吻下去。
凉润的酒浆被含在口中,落在白皙光洁的颈间,反而灼烧起陌生的淡淡热度。待到顾在水直起身,那一点温热也迅速散尽,风吹酒凉,引得皮肤也不禁跟着颤栗起来。
陆灯还从没尝试过这样古怪的感受,呼吸些微急促,身体敏感得止不住蜷起,望他怀里愈靠进去:“很奇怪……”
“别怕,不会有事的。”
顾在水特意在自己身上试了好几次,此时见年轻的心魔脸上不自觉地泛起淡淡红晕,不由微笑起来,又含了口酒低头细细吻下去。
酒香弥漫,醇厚琼浆被舌尖裹着,在肌肤上游走,留下既温且凉的奇异触感。
这一方世界全然由顾在水做主,绝不会有外人打扰。难以言说的刺激兴奋裹着一点陌生的忐忑,陆灯忍不住闭紧眼睛,只觉自己成了条在水波里起伏的小船,全然寻不着落点,却又处处都是熟悉的包拢护持。
温柔的碰触点点覆落,陆灯睁眼,竟真已被顾在水轻轻放在船上榻中。
“这句诗是我少年时习得的,见了一次便再不能忘,总觉得世间不会再有比它更美的景色。”
顾在水俯身覆下,墨色宽袍将他整个遮拢住,朦胧烛光在酒香氤氲间跳跃着,将一切都映得恍惚柔软。
宗门上仙倾身覆着他,温存话音落在耳畔:“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
他只念了多半句便忽然停下,深黑瞳底倒像是盛满了笑意。
陆灯屏息等了半晌,也始终没能等到下文,忍不住稍支起身,犹豫轻声道:“满船什么?”
“满船清梦。”
顾在水眼中笑意吟吟,在他唇角轻快地亲了亲,把最后半句诗悄声补全:“……压星河。”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陆灯脑海中轰然一响,脸上瞬间烫得厉害,咻地缩成一个小团,却已被满心要压星河的不正经上仙整个拥住,低头落下绵密亲吻。
蜡烛一晃,已遂人愿地飞快暗下来,醺然酒香沁得人心头轻软,意识像是被醇厚酒意泡着,不觉便朦胧得仿佛处处镀上一层柔软光罩。
陆灯只觉未饮已先半醉,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抬起头,迎上黑彻瞳底倾注的无限柔光。
本是旧相识。
甜蜜止不住地溢满心头,每一丝气息都是早已无比熟悉的亲昵温存,彻底冲淡了奇特感触带来的生涩紧张。
蜷紧的身体渐渐放开,陆灯用力攥住身上人的衣袖,主动拥住眼前宽阔肩背,在他臂间仰头,亮出全无防备的澄净笑容。
顾在水心跳愈促,也忍不住回以浅笑,俯身落下细细亲吻,展开臂膀将他彻底裹入怀中。
一船烛影,满室清光。
……
很久很久的后来,当梁牧已经成长为一个不会因为被师父忘在屋顶下不来急哭,不需要靠喝牛乳长高,想吃几个糖葫芦就吃几个糖葫芦的真正强者之后,还曾在千里云海中见到他失踪已久的师父。
师父身边带着那日拎了他衣领救他一命的师母,依然是素净的一黑一白,被流云浓雾遮得影影绰绰,极难看得真正清楚。
梁牧欣喜若狂,当即抛下身边伴侣纵身去追,那两道身影却已隐入云中,再难寻觅得到。
世人们都说,他师父是找了个极合心意的心魔,与之共度整整三日雷劫,笑啖烤肉三百串,并肩潇洒飞升了。
第114章 这个经纪我罩了(小皇叔下个世界写!)
这一次两人停留了几十年, 始终盘桓在仙凡之间,隔几日便去人间闲逛上一圈。直到顾在水被天雷削了半边头发,冒着烟被迫再度渡劫飞升,才终于彻底踏入仙途, 离开了所在的世界。
在所有人物尽数走偏的前提下, 剧情居然意外的没有出现太多偏差。有了启蒙师尊毫不客气的锤炼激励,主角基础格外夯实, 埋头苦练奋发图强, 实力一路突飞猛进, 顺利地功成名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最后与伴侣携手飞升, 在修仙一道中留下了不少的传说。
在那日所见潇洒恩爱一双人的刺激下,整个修仙界的大龄单身修士都开始打起了心魔和元婴的主意,甚至一度掀起了在识海里养小心魔的风潮。
药谷始终滞销的斩魔丹改了个养缘丹的名字, 一麻袋一麻袋地往外畅销,带着心魔渡劫也成了仙界间尤为特殊的一道风景。
听说天道后来辞职了。
陆灯给家人们带回了不少的仙界特产, 抱着带出来就变成普通玩具小竹马坐在按摩椅里, 认认真真听着系统机器人连比带画地滔滔不绝, 眉梢不自觉地弯下来, 顺手给机器人头顶擦了擦灰:“它辞职了还有去处吗?我有长辈也是修仙世界的, 可以去那边暂时待业几天。”
“它就是从那边辞职过来的……好像说是找到了个新工作, 又去洪荒劈人了!”
系统被宿主摸了头, 高兴得原地吐了两个零件, 连忙利落地连接了官网数据:“听说洪荒那边飞升的比较少, 也比较正常,不会很辛苦,工资还很高的……”
好歹也是自己不慎带起来的不正之风,陆灯听它保证过才觉放心,嘱咐系统帮忙将些仙界特产转送过去,调出操控屏,抬手点开了新的世界。
这次仍是个与娱乐圈有关的世界。
和大多数世界从无到有的升级流不同,这一次的主角梁鸣原本就已是个颇负盛名的词曲作者,写出了不知多少流传极广的曲目,却因为身体条件的缘故,只能始终隐在幕后,从没能亲自唱过任何一首。
一次意外,梁鸣重生到了和自己同名的小歌手身上。
小歌手年纪不大,全靠公司包装后期修音,唱的歌全无技巧可言,却有着格外显眼的好相貌和一把好嗓子。配上梁鸣精湛的技巧和创作天赋,很快便从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收割粉丝无数,在娱乐圈中刮起一阵飓风——按世界分类的标签来看,大概是个以纯粹苏爽为核心的故事。
需要陆灯参与的任务却与主线的关系并不紧密。
这次要他拯救的炮灰名叫顾寒山,是圈中颇有些名气的金牌经纪人。与主线剧情发生关系的是他手里一个乐坛影视双栖的艺人,名叫谭一哲,同主角在一个比赛中同台竞技,手段阴损无所不用其极,是主角前期遇到最大的反派角色。
谭一哲出道时并没什么太好的资源,甚至还很是潦倒了几年,后来碰巧因为一档网剧而爆火,短短几月拥有了无数粉丝,一跃成了正当红的流量。
做艺人也总要过日子,当初无论如何都没法出头的时候,谭一哲曾经苦苦哀求顾寒山帮他接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代言和狗血剧,现在一夜爆红眼界高了,新的资源纷沓而至,当初那些自然再看不上。
只是谈妥了的还能再改,已经签了合同却无论如何都再推不掉,不说违约金,失信的名声被爆出来也无疑会受人诟病。谭一哲思来想去下,竟索性把这一切都推到了顾寒山身上。
一夜之间,经纪人打压艺人、刻薄剥削艺人,甚至在艺人不知情时私自代艺人签署合约的爆料就沸沸扬扬传了满网。
顾寒山一夜之间成了千夫所指,谭一哲前些年的不温不火也仿佛终于找到了根由,铺天盖地的怒火瞬间点燃全网,不由分说倾泻在了这个曾经的金牌经纪人身上。
当红流量能带来的收益也是极为可观的,更何况木已成舟,谭一哲的公司正乐得将这些合约打成无效,少陪一份违约金,自然不会再多费心思替经纪人一方撑腰。顾寒山手中即使有些证据,那些枯燥的合同条文落在暴怒的网络浪潮中,也实在微弱得几乎激不起半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