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何撩喵！[重生](189)

　　慕天廖忽然道。
　　“……”
　　“您自顾自地下了决定。”慕天廖道，“我知道，只要根基不毁，就还有挽回的机会。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死而复生过一回。”
　　“可是那时候的我知道吗？不知道！”慕天廖面上带了几分激愤，“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死了就是死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真真切切的绝望，真真切切的死亡体验，让慕天廖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安稳，精神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可以说如果不是遇见了玄云，他的恢复期还要更长更长。
　　“而这一切，就能用‘并不意外’来概括吗？！”
　　在恢复过去的记忆的时候，慕天廖也疑惑过父亲口中的“宿命”，不明白慕连为何封印了他的一切，将他留在荆家——从目的上来说可以说是保护，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和仇人无异。
　　“说到底，你就是觉得我是麻烦对吧？！”
　　“……”
　　看着慕天廖眼中的委屈，慕连也知道在过去的日子，这个孩子遭受了不少的委屈。
　　慕连本来并无成为父母的命，灵种的到来让他意外地体会到养育后代的滋味。同时也让他手足无措。
　　也许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慕连微微叹口气，道，“这确实是我的错。”
　　“我低估了煞气。我本以为回妖元域处理完他们之后，就能将你安安全全地带回妖元域。然而它们先前的安分，不过是为了挣脱封印的蛰伏。我本以为能够断去它们涉足人界的力量，却让煞气撕毁了它们的伪装。”
　　“它们聚集了所有的力量，准备置人界的你于死地，即便是将你的力量封印了，也无法避开。”
　　“所以，我将它们再度封印了。”慕连淡然道，似乎是在说一件在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与我一起。”
　　“……”慕天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或者说，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离开后一去不回的父亲，原来是想过回去将他带走的。
　　“我从未觉得你是我的拖累，也并不觉得你是麻烦。”慕连道，“你在我的身体里孕育而出，是我名正言顺的儿子。我只是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你更好的环境。”
　　“可惜，我对于人界那边毕竟还是不熟悉，即便是以我自己为引将其封印，似乎也让它钻了空子。”慕连道。
　　当年自我封印的时候，慕连也想过慕天廖的情况。但是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多重保险。如果薛子陌根基没有取回，天廖即便是受伤，也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取回了根基，那多半就会恢复记忆，但最根本的力量并没有解封，也不会被煞气第一时间发现。
　　只要在什么都不懂的弱小时期不会被煞找到就好了。
　　但是到底是……无法亲自将其带回妖元域了。
　　说遗憾，那也是有的。
　　慕连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解开自己封印的就是慕天廖的时候，内心无疑是欣喜的。
　　天廖长大了，看起来也变强了。这很好。他身上的气息有点杂，显然是和灵植签订了契约，这也不错，懂得武装自己了。而他竟然将所有的封印都解除了，还是让慕连挺意外的。
　　但只要他没事，就行了。
　　“也就是说，过去的这段时间，父亲都是被封印着的？”
　　“准确来说是我的意识被封印着。”慕连道，“而我的本体，还残留着一部分。”
　　说起来他似乎也想起来了，似乎就在前段时间，他接到了妖皇宫的传信。自我封印的意识无法清楚地解读其中的意思，但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并不愉快。
　　难得有种不爽的心情。
　　慕天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难受。不管是有关黑色变异种的历史也好，还是父亲的经历也好，都让他内心焦灼，有股不知名的情绪。
　　他坐回了椅子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不断搓揉，似乎泄气了那般，道，“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怎么会？”
　　慕天廖抬头，看向慕连。而慕连面上含笑，显然没有将慕天廖先前的话语放在心上。
　　“叙旧也叙了，如果有人欺负你，尽管跟我说。那么你可以讲讲了吧？”慕连道，“有关你和那只八荒玄天兽的相遇。”
　　慕天廖觉得，与刚刚相比，父亲现在有股莫名的不愉快。
　　“这个能不能之后再说？”慕天廖道，“事实上我也搞不清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之后慕天廖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慕连——至少成功把话题从某个不妙的方面绕开了。
　　当知道慕天廖是莫名其妙到了混沌之森，又遭到一众修士的追杀，同时契约的那些灵植都没办法召回后，慕连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慕天廖出现了什么情况。
　　“你在人界那里遭到煞气的围攻，是不是想过把煞气拖到人界那里解决？”
　　“……有的。”慕天廖道，“妖元域的存在在人界那里实际上是缺乏补给的。它的攻势太猛，我当时有想过直接顺着煞气的来处，将它们拉到人界……至少我处于不利环境，它也同样。”
　　“你这个思路……确实不错。”慕连眼中带着几分惊叹，“你与煞气，果真是天敌。”
　　注定要不死不休。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会到混沌之森？”
　　“因为你确实将煞气的意识拉了过去。”慕连道，“我刚刚也在疑惑为什么你能够如此轻松地解开我的封印。现在看来，原因已经了然了。你直接抓住了煞气的意识，将它带到了人界。但是相对的，你被混沌之森吸收过来填补煞气的缺失。”
　　“因此，你们两个实际上是互换了位置。而因为你把煞气的意识撤离，我的那个封印，也十分脆弱了。”
　　慕连是为了阻止煞气的大规模行动而进行自我封印的。封印想要成型，必须两者都在。虽然慕连无法完全制止煞气的行动，但至少能限制它的行动范围。
　　只不过因为慕连不了解人界，也不了解煞气在人界留了多少个后手，所以又让它钻到空子了。
　　而现在，慕天廖直接顺着煞气的力量，将煞气的意识强行带到了人界。那么那个封印，有和没有其实区别不大。即便没有慕天廖的到来，过一段时间，慕连也会自己苏醒。
　　也许是因为两者的天敌关系，才能让慕天廖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既然如此，我要如何回到人界？”慕天廖连忙问道。他很担心在人界那边抗争煞气的煤球与众人，如果他真的将煞气的意识拉了过去，那岂不是给他们带来了个大丨麻烦？
　　慕连也看得出来慕天廖很心急，显然是那边有他关心的人与事。身为父亲，他忽然有种孩子长大了，经历了太多自己却不知道的惆怅感。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对付煞气的机会。”慕连叹道。“只是你现在还没强到能……”
　　“我能！”慕天廖目光坚定。“我不是一个人，我相信他们！”
　　甚至可以说，有玄云在，慕天廖便有充足的信心。
　　一定会没问题的！
　　而且那边情况真的很急，他很担心大家。他赶回去，至少能为大家净化煞气。
　　而后，慕天廖感觉头上传来莫名的触感。抬头一看，发现是父亲又揉了揉他的头。
　　“空间之力是魇的得意招数，虽然我运用得不如他那么纯熟，但是将你送回去，还是没问题的。”
　　“那……那父亲您呢？”
　　“魇的意识离开了，我更要镇守于此。”慕连遗憾道，“很抱歉，无法在你面前教训欺负你的人。”
　　“不，父亲已经做得够多了。”慕天廖道，“没有父亲，我恐怕早就被它给攻击了。”
　　而后慕天廖便看到慕连手一抬，上方落下了一根小小的枝条，枝条顶端是两片叶子，充斥着磅礴的生机。
　　“这是……”
　　“我本体的一小部分。”慕连道，“我虽然无法让感染煞气的人再度清醒，但是驱散与净化它们，我还是做得到的。你回去之后，用灵力催发它，它能协助你对付煞气。”
　　“多谢父亲！”慕天廖眼前一亮。
　　如果能够削减煞气的量，那无疑能减轻许多压力！
　　而后慕连又拉着慕天廖，朝着他的体内灌入灵力。
　　“到底是要去对付煞气，你的成长还不足够。千万要注意安全。”慕连的眼中充斥着担忧。
　　他其实并不放心让现在的慕天廖回去对付煞气。但是他也知道，强行把慕天廖留下，只会招来他的反感。
　　“还有很多话都没说完。”慕连关切道，“一定要平安脱身。即便是半路逃跑也无所谓，没有人会看不起你的。”
　　慕天廖知道，这是父亲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从一开始就在意这个。
　　似乎是觉得光嘴上的嘱托还不够，慕连还轻轻切下慕天廖的一缕头发，以灵力糅合在一起。见到慕天廖不解的目光，他便道，“这是确定你状态的一个方法。我可以借此感知到你的状态。
　　又是交代，又是交付东西，还要留下确定安危的手段，慕天廖感觉，如果不是自己催着父亲送自己离开，恐怕他能拖上老半天。
　　这是慕天廖第一次亲身体验来自父亲的关爱。甚至有往“老父亲”发展的趋势。他有些汗颜。
　　将煞气的意识拉到人界，便能削弱它的能力。看向仿佛罩了一层薄薄红纱的天空，慕天廖觉得自己的内心越发坚定。
　　一定要将那恼人的煞气解决掉！
　　或许只有他自己还不够，但还有玄云在！
　　在慕连不是很情愿的目光之下，慕天廖被顺着通道送回了原地。
　　刚一落地，就被三灵植敏锐地发现了。他们几乎是瞬间激动起来，纷纷拥到慕天廖的身边。
　　“主人！”
　　“主人你没事吧！”
　　【主人！】
　　慕天廖安稳落地，长舒了一口气，看到的便是一片血红。
　　他左右看了看，震惊道，“煤球呢？！上乾宗的人呢？！”
　　怎么全没了！
　　“我不知道，方才秘境有异动，将所有人都吸收进去了。”萝藤朱槿无辜地道。“被我吸走了煞气的那些人类也会被吸进去。”
　　“这样吗……”得知情况，慕天廖又是一脸紧张。
　　不在眼前，他就无法确定众人的安危。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煞气的意识在搞鬼。
　　周围已经一片血红，煞气的意识明显藏在其中。慕天廖也不拖延时间，直接将父亲给予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
　　小枝落地，顷刻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占去了大半的地面。它仿佛是有自我的意识那般，主动吸收周围的红色雾气。
　　这速度，比三灵植快了许多。
　　“这个是……”
　　“啊！”
　　蕴灵木与萝藤朱槿出身自混沌之森，几乎是马上认出了巨树身上的气息，十分惊讶，“主人您回了混沌之森？”
　　“主人您刚刚是去了混沌之森吗？”
　　对于那人人恐惧的禁地，两个灵植脸上都是一脸怀念。
　　“我见到了父亲。”慕天廖道，“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煞气的意识被我拉过来人界了，必须趁这个机会消灭它。
　　“一旦被它找到机会，开辟空间逃走，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