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之先赚一个亿 下(90)
比去年同期多了整整4到5倍的降水量,还一点没有停止的迹象,按照这个降水量的话,上游过来的洪峰还得加码。
旁边临时搭建起来的电话专线刺耳地响了起来,他快步冲过去抓起电话:“水文站吗?现在实时监测的洪峰流量是?53300立方米/秒?好,我知道了!”
他奔回桌边,抓着笔计算着,手边的草稿纸已经被他画地各种数据乱成一团,心里更是一片紧张。
——老师带着他们一行十几个水利学院的博士生刚刚赶到,大家就被打散了分配到各处,他自认为一向研究勤勉,做学问也算认真,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才发现,理论和实践脱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旁边的一名乡干部急了:“我说专家小同志,到底咋个说法,这泄洪的水冲下来,到底能淹到几米?第一次泄洪都过去了,我们昨儿通知乡亲们按照1.5米的洪水水高来避险的,再来一次的话,到底有没有问题?!”
那位博士生额头的汗都下来了:“你再等等,我复核一下!……”
旁边,负责本地抗洪工作的一位团长也紧皱双眉:“专家同志,我们需要尽可能准确的答案,能不能再快点?”
假如估算不准,泄洪水位变高,有的村民临时避险的地点是保不住的!按照1.5米的高度,不少乡民也就把自己的房顶当成临时落脚点,要是万一超过这个高度,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屋子里一片焦躁的气氛,没人注意到门口何时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一直静静倾听着。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无声地靠近了作战指挥桌,凝神看着桌上的地图和水情点。
忽然,他伸出修长手指,指向了那片红色灾情点密集的区域,声音清朗悦耳:“专家同志,您好。洲滩民垸这一片分蓄洪水,是有100余亿立方米对吧?”
那个年轻的博士生一愣,抬头看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俊雅年轻人:“啊……是!”
这年轻人眉目俊秀,一双眸子沉静如秋水,声音却带着叫人安定的力量:“如果都将溃口和分洪的水量还原到河道中去,再和历史水量进行对比,本地今年最大30天洪量实测,应该比历史上的1954年多24亿立方米。”
那位博士生听着他精准又笃定的数据,不由愣愣点头:“是。是啊……差不多是这样。“
这位是同仁?
他眼睛一亮,猛地抓住了来人的手:“你是省里派来支援的同事吧,太好了,我正对数据不太确定,来来,我们一起琢磨一下!”
邱明泉充满歉意地抬起头,目光直视那位专家:“我不是内行,只是对数字比较敏感。我来之前查了一下关于历史上洪灾的数据,代入公式粗浅地推算了一下,刚刚在一边听了一会,觉得……”
他沉吟一下:“这个估算瞬间洪峰流量和速度的算法,和历史数据对比,我感觉您有点低估了?”
那名博士生死死盯着小本子上的数据,飞快地又翻来覆去算了算,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我……好像是有点误差!”
旁边的乡干部犹豫地伸过头来:“这位小哥,你是谁啊?你也是干这个的?”
邱明泉正要答话,门口匆匆进来一位民政干部,身边带着身材魁梧的林哥,快步走到负责士兵调度的那位团长面前:“胡团长!这位同志是志愿者,他说他们带了十八个人,自愿加入本地的抗洪工作!”
胡团长看着面前面容肃穆、风尘仆仆的汉子,有点糊涂:“你、你们哪儿来的?”
林哥声音铿锵:“报告,我们来自全国各地,目前就职于东申市‘林家’安保公司。”
第178章 难舍
胡团长愣愣的望着他, 忽然把手直摆:“不行不行, 你们去省里上面总部, 领一些后勤任务就行了,哪有来一线的道理?快走快走,这里都是兵!”
林哥猛地“啪”一个军礼:“报告首长, 我们的成员全部是退伍兵,我们不仅以前都是兵, 而且老家都在农村,恳请首长接收并且安排任何任务!”
胡团长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 悄悄咬住了牙关, 正要再次拒绝, 忽然门口再度冲进来一名浑身泥泞的军人。
“首长,小王郢那边有房屋被第一次泄洪的洪水冲垮塌了, 有群众受困在树上!”
胡团长立刻急了:“多少群众?”
“大约七八位,他们那里距离附近的小学安置点不远, 只要能送过去就安全了。”那名军人擦了擦汗,“我们指导员手下的兵全都派出去了, 实在没人,联系了一排和三排, 也都调不来人手。首长您看……”
旁边,林哥忽然再度大声开口:“首长, 请让我们去吧, 保证完成任务!”
胡团长狠了狠心, 终于没办法再坚持, 伸手向他回了一个军礼:“感谢你们!那就麻烦您了,跟这位同志去帮忙吧,皮划艇就在外面!”
……
邱明泉正要跟着林哥一起出去,身边那个水利学院的博士生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哎哎,这位同志,你别走!”
他急切地道:“你刚刚算的对!是我出了点错,你能不能留下来帮帮我,一起参谋一下?”
邱明泉微微一犹豫,看着他额头冒汗的模样,终于点点头:“行,我对水利不懂,但是涉及计算的地方,我能帮点忙。”
——这种乡村地方,第一根本没有计算机,第二,情况瞬息万变,洪水数据也是几十年未遇,怕是计算机也不好使。
那名博士生大喜过望,连连感谢:“行,我来给模型,你帮着算算看有什么遗漏和错误,多谢多谢!”
简易的指挥部外,封睿正挽着袖子,和小何他们一起从车上往下搬运物资。
他们随车带来的东西有限,都是体积小、不占地方的方便食品,比如饼干和肉类的罐头。
旁边有专门负责的乡干部清点和接收,嘴里千恩万谢的:“谢谢了啊!大兄弟你们专门从东申开来的啊?这大城市的咋这么多好人!”
封睿从车上一箱箱往下搬罐头,淡淡道:“应该的,是你们泄洪放水淹没了自己的家,我们大城市才安全。”
那名乡干部忽然低下头,掩饰地抹了抹眼泪。
这些天的苦累、难过,还有那一丝丝看到田地庄稼被毁的莫名委屈,忽然就在这年轻人淡淡的话语中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大兄弟,就凭你这句话,我们这田、这房子,没了也值。”
封睿正要继续卸货,林哥已经急火火地冲了出来:“快快,来几个人,带上些罐头和饼干,一起上皮划艇,跟我走!”
封睿直起腰:“有任务了?我一起去。”
林哥看了看他,就有点犹豫,这一路上过来倒是叫他对封睿改观不少,能吃苦,不废话,撸起袖子干活也不比身边弟兄差,可是毕竟是个公司总裁呢,这养尊处优的身子真去救灾?
封睿锐利眸子看他一眼:“稍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进临时指挥部,一眼正看见邱明泉伏着身子,修长手指握着铅笔飞速计算,同时埋头和那名年轻专家说着什么。
“丹水池堤防决口,导致汉口市区已经进水被淹了是吗?嗯嗯,汉口站水位26.9米,明白了。”他声音柔和,语速却比平时终究急了些,“那么要保证下游的重镇不失,现在我们这里就得再次泄洪……嗯,河道泄洪能力不够容纳可能达到的110000立方米。你等等——”
他手指抓笔运算飞快,眼中光芒闪耀,全神贯注地一边听一边算:“您这个模型太复杂,不如简化一下模糊计算,把这个参数去掉,您看行不行?”
那名博士生近乎神经质地来回踱步,把手一挥:“我觉得行!”
邱明泉立刻在公式上涂掉一处,又开始凝神修正计算结果,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着。
室内光线不好,外面更是阴雨霏霏,只有靠近长桌对面有扇窗子,外面的天光正投射进来,映在桌前的邱明泉脸上。
明明一两天舟车劳顿,吃睡都在车上,可是那张温柔的脸依旧神采奕奕,低头凝眉间,说不出的宁静端方。
封睿站在门前,有那么极短的片刻恍然,竟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正在凝神计算的邱明泉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转过了脸。他看着门口的封睿,目光悠远。
封睿走了过去,轻声道:“你留在这,我跟着林哥他们去去就来。”
邱明泉猛然一怔,急切地把手中的笔一放,脱口而出:“危险吗?我和你一起去!”
封睿凝视着他,身边人来人往,有人在高声安排任务,有人在焦急地打着电话。一片紧张的气氛中,面前的人明亮却焦灼的眼神,只是为了他。
他微微笑了:“不用,你留下来。”
不容邱明泉再说话,他伸手抓起桌上的铅笔放在邱明泉掌心,轻柔一握:“听话,这里才应该是你发挥才智的地方。”
邱明泉大急,还要说话,封睿已经飞快地上前,极快、极轻地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
他的心跳有力而快速,一碰即分后,通过玉石吊坠传来的余温似乎还留在邱明泉胸口。
一片人群中,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这个拥抱有什么不同,只觉得是临别时朋友间的简单祝福,可是门口的林哥远远看着,却觉得莫名怪异。
这两个人相拥的画面,明明只有数秒,可是为什么却叫人觉得,如此温柔缱绻,如此不舍依恋。
邱明泉和他分开,忽然想起什么,从门口的箱子里快速地拿起一只对讲机,自己也拿了一只,三两下对好通话的频率波段,递给了封睿一只。
“随时联系,这个通话距离在开阔地带能有十公里,我们应该能联系上。”
邱明泉呆呆地望着封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忽然狂跳起来的心又忽然变得空落落的。他定了定神,开始把心思重新放在手下的数据计算上。
不能多想了,要打起精神。
……
数公里以外,千里茫茫,已经是一片泽国,水面上只看得见一些树木的半截露在上面,房屋都已经全部泡在了浑浊的水中,不时还有弱小的牲畜挣扎在湍急的洪水中,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