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就是反派!(29)
楚天磬笑了笑,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便宜弟弟他要出国的事情:“小佑啊,哥哥下周周末要去日本那边的公司出差了。”
“要去多久?”便宜弟弟立刻问。
“两个多月的样子。时间只会更长,不会更短。”楚天磬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忽然又说,“你是不是长高了?”
前阵子伸手摸便宜弟弟脑袋好像不用把手举得这么高。
“高了一厘米多一点。”便宜弟弟高兴地说,“我很快就能长得和哥哥差不多高了!”
楚天磬微笑着看着便宜弟弟,又问他:“你问好了叶筠爱吃什么吗?在走之前我们再请他吃一顿饭吧。”
“他说他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他什么都吃,不挑食。”便宜弟弟回答,“我们请他去最近新开的那家家常菜馆吃饭好了,那家店的炖菜很好吃的!”
“家常菜馆里有很好吃的炖菜?”楚天磬挑起眉,故意逗便宜弟弟,“我怎么现在才知道?小佑,你以前遇到什么好吃的都是马上和哥哥分享的,现在居然一个人吃独食?你和谁一起去吃的,还要瞒着我?”
楚天佑的脸立刻就红了。
“没有的事。”他底气不足地说,“哥哥不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吗?我不问哥哥的小秘密,哥哥也不要问我了。”
这话说得……好像有些不对。
“我的秘密?”楚天磬观察着便宜弟弟的表情,“我能有什么秘密?只有一些工作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便宜弟弟马上就生气了:“才怪!哥哥最近藏了好多秘密!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怎么能撒谎骗我说没有!我本来想告诉哥哥的,现在我不告诉你了!”
他说完这些话就气鼓鼓地冲回了房间,重重地锁上了门楚天磬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金色的小字提示说【正在被观察】,楚天磬回过头,看见保姆的门开了一条缝隙,他一望过去,那道门立刻就关上了。
……这叫个什么事啊。
楚天磬觉得啼笑皆非,没想到第一次和便宜弟弟吵架是这么小的事情。他还以为他和便宜弟弟之间不会发生吵架这种事情呢。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只能想到便宜弟弟是和他的小女朋友去吃饭了,这大概就是便宜弟弟口里想要告诉他的秘密。
但是他自己的秘密?他自己的没有告诉便宜弟弟的秘密?那就太多了,他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他一直在尽力避免便宜弟弟被像他的大纲那样对待,还有他和两个本来应该和便宜弟弟纠缠到一起的人的纠缠……
太多了,而且每一个都不应该被便宜弟弟发现,每一个被发现之后后果好像都非常严重,他根本不知道便宜弟弟发现的是哪一个。
外挂没有半天动静,就知道它这时候会装死。
楚天磬有一点想用视频看看便宜弟弟在房间里做什么,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他不能滥用那东西,那个外挂是一种恐怖的权力,它能让他对事态都了如指掌,这种权力让人上瘾。
他叹了口气,心想便宜弟弟说不会再问他的秘密了,应该就是不会再问了吧……楚天佑就算生气了也很冷静,他不会让愤怒操纵自己,不会放狠话。他说的就是他会做的事情。
不管便宜弟弟知道了什么秘密,如果他愿意不再去看,就最好不过了。
但问题是,他们还没有商量好什么时候在哪里请叶筠吃饭啊!
楚天佑钻进房间就不出来了,看起来现在不太可能马上得到答案,楚天磬也就回了卧室,打开电脑,看着那些他安插在公司各处的属下给他发来的信息。
大部分信息都是一些对公司来说非常重要,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的东西。这些属下都猜到了他要夺权,但没有一个人想到他需要的是在短时间内,迅速、快捷、不留痕迹的夺权,他们以为他是想要慢慢渗透公司内部,然后不动声色的架空禽兽爹……
这是个好方法,从他的地位和他现在手里掌握的东西来看,这个方法是最为稳妥和不留后患的,外人很难看出他是通过夺权从父亲的手里拿到的公司,因为战线很长,这看上去就像是禽兽爹因为他羽翼丰满而主动退位一样。
如果有人知道他迫切地需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弄到整个公司,他们一定会以为他疯了。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
整个事件都不像是会发生在现实里的,无论是他穿越到了新文大纲里,还是他和那些大纲中的攻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它们看上去像是另一个肉文小说,他才是其中的主角。
他翻看着那些机密或者不太机密的报表,金色的小字在一旁列出了各种数据,告诉他那些公司事务他能了无痕迹地插手,哪些事情插手也没有用,不如放任不管,还有哪些人需要防备,又有哪些人可以拉入阵营。
强烈讹不真实感和强烈的真实感同时存在鱼整个世界里,而实际上,他以为的那个现实世界好像也是这样,他的人生里遍布着真实和不真实。
看了一会儿公务之后他就觉得有些困了,但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不处理完也没事,他是怎么发下的宏伟志愿,说自己要在年底禽兽爹对便宜弟弟动手前弄到这个公司?越是读那些金色小字提供的东西,他就是越佩服禽兽爹。
外人很难去想象创建一个公司并让这个公司走上正轨的难度,因为这不是一件自然而然地发生的事情。
创办公司不是生孩子,只要小心行事几乎不会有太多异常情况发生,创建公司更像是在一个危险的荒地里开荒,你要对付食人的土着,自然灾害,贫乏的工具,低落的心情,还有各种各样简直连想都很难去想到的东西。
楚泰宁是个天才,他越来越发现这一点。
有时候他看着那些资料,甚至忍不住为对方所做出的决策拍案叫绝,更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是怎么在群敌环伺的情况下依然把这个商业帝国经营的风生水起,甚至多年后的今天,他依然保持着对这个商业帝国的掌控地位。
如果他不会对便宜弟弟出手就好了,他想,这是一种他自己完全无法控制住的想法,因为这个男人是那么英明和智慧,他很难不去设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他的父亲。
楚天磬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亲,对他的母亲,他的印象也不多,只记得狭小空间里那个手忙脚乱地做着饭的女人,一边焦头烂额地处理火炉上的东西,一边轻声要他坐好,不要在地上爬来爬去。
那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是他记忆中的美化,从他自己身上也能看出来,因为他生了一双过于秀美的眼睛,为了掩饰他笑起来那种不自觉的温和,他控制着自己,很少真心实意地微笑。
但所有的记忆都只是稀少的片段罢了,稀少到无法拼凑完整。
他很多年没有想起她了,他只记得后来他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在孤儿院中长大,读书,毕业,最后彻底脱离。他在大城市工作了一些年,担任公关或者助理,交过很多女朋友但她们最后都选择了离开。
最后他辞掉了大城市里的工作,用积蓄在一个偏僻但风光大好、网速很快的乡下买了个很小的房子,写一些荒唐的小黄文养活自己。有时候他会出门旅行,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在陌生的城市租一个房子,天天写完小黄文就离开房子,在繁华的街上走来走去。
这会儿他看着那些报表,忽然觉得很想念那样的生活,虽然仔细思考之后他也找不出来那样的生活有什么可想念的,但他就是想念它们。
可能是因为在那里,他的生活中没有责任。
便宜弟弟生气的时间还不到一天,第二天小家伙就消气了,忸忸怩怩地过来道歉,“对不起,哥哥,我不该大吼大叫,还摔门的。”
“你那点小脾气也用专门过来道歉?”楚天磬笑起来,“我要道歉才对,小佑,哥哥确实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
便宜弟弟仰起头看着他,问:“你做了什么坏事吗,哥哥?”
“没有。”楚天磬看着他,竖起两根手指放在额头边,慎重地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做坏事,更不会做让小佑难过的坏事。”
便宜弟弟抬起头看着他,有那么两三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很快,他就露出了笑脸:“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他猛地一头撞进楚天磬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楚天磬,而楚天磬伸出双手抱住他,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便宜弟弟长大了。
“我告诉叶筠我们邀请他吃饭了,也告诉他我们请他在那家私房菜馆里吃饭。”便宜弟弟在他怀中抬头看他,“他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所以我就告诉他我们还是在周五吃饭,不过还没有确定下来——怎么样哥哥?你周五有空吗?”
楚天磬心说关于你的事情我当然有空了。
“没问题,周五我去接你们放学。”他说。
第二天因为快要通过联系到叶筠,他觉得心情很好。
他也有想过要不要直接问便宜弟弟叶筠的手机号然后单独约叶筠出来,但便宜弟弟总给他一种觉察到了什么的感觉,表现得太明显了不太好。他也尝试过通过视频功能弄到叶筠的手机号,但是那要时时刻刻都盯着叶筠才行,他忙得很,没空,所以没有这么做。
而且他发现了,一旦碰上这些头顶上有绿色小字的人,外挂就显得非常冷淡,很少提供帮助,除非是对方明确要做什么坏事,比方说对便宜弟弟下药,对他下药,否则别的问题都要靠他自己解决。
也挺好的,外挂包办一切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他们约定好的吃饭的时间。
这天他提前下了班,把剩下的工作全都丢给了苦着脸的祝礼,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许诺说出差回来以后给祝礼带手信,包一个大红包,祝礼才高兴起来,拍着胸脯答应把事情全都做好。
他开着车过去,然后把车停在距离学校大门稍远一些的地方,站到学校的门口等着便宜弟弟和叶筠。
便宜弟弟读的是贵族学校,周围来接人的都是司机秘书一类的角色,楚天磬往那儿一站,明显感觉上就和那些人不同。那些司机秘书纷纷投来隐蔽的打量的眼神,到这个世界来了之后就经常有类似待遇的楚天磬神态自若,就那么站着,等着他要等的人。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
学校的保安走过来,打开了大门。
又过了几分钟,校园内才喧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又说又笑地走了出来,偶尔有一两个落单的,看上去也显得非常镇定和冷淡。他们如一条小溪般汇入了门口等待着的人群,然后被来接自己的人找到,带领着上了车。
他们中的有一些好像认识楚天磬,会特意走过来,然后甜甜地喊一声“楚大哥”,楚天磬压根儿不知道喊他的人都是谁,但也都一一点头回应。
就在他等到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便宜弟弟和叶筠肩并着肩走了出来。
他们看上去非常亲密,但是是较为克制的亲密。便宜弟弟大笑着和叶筠说着什么,叶筠看似认真在听,频频点头,但楚天磬注意到对方的眼神正搜罗着门外等待的人群。他很快就发现了楚天磬,眼前一亮,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低下头和楚天佑说了句什么。
看口型,他说的是“楚大哥在门口等我们呢”。
便宜弟弟立刻抬起头张望起来,楚天磬抬起手朝他挥了挥,便宜弟弟就发现他了,拉着叶筠蹬蹬蹬地跑了过来,背后的书包一甩一甩的。
楚天磬一左一右地搂住了跑过来的两人,推着他们往他停车的路口走。
“哥,你来的这么早?”楚天佑的小脸兴奋地红红的,他撒娇一样抱怨道,“你以前说来接我,都要我等好久才能到。”